不日,朱棣接到聖旨,匆匆趕赴京師。有人覺得奇怪,朱棣距離邊線那麽近,等著大軍過去不就行了,為什麽還非得到京師。


    要注意,打仗不是兒戲,出征也不是過家家。尤其是此次出征規模宏大,怎麽也得舉行誓師儀式。


    士兵們見見主將,將軍們見見主帥,將士們聆聽皇帝講一些鼓勵的話,畢竟這一去生死難料。


    朱棣進京後來不及休息,直奔謹身殿,那裏現在是朱允炆的辦公場所。


    “臣朱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朱棣進門後跪地禮拜。


    “四叔免禮,起來吧。”朱允炆道。


    “謝皇上。”朱棣道謝後起身。盡管二人是叔侄關係,但君臣之禮不能廢。


    “四叔一路還順利吧,我聽說你剛到就直接來了,怎麽不休息一日。”朱允炆笑道。


    “戰事緊急,不敢懈怠啊。”朱棣也是自然迴道。拜完君臣之禮,二人說話明顯隨意了許多。


    “也對,你是不知道,這次點你為帥,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我可是頂著莫大的壓力為你爭取到的。”朱允炆道。


    “說實話,剛接到聖旨,我都不敢相信。要不是聖旨無人敢造假,我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偽造的。不過你怎麽想的,何以敢用我為帥?”朱棣道。


    “怎麽,難道你沒把握打贏瓦剌嗎?”朱允炆故意道。


    “嗬嗬,要論帶兵打仗,我自認為還是不錯的。小小的瓦剌我還真沒放在眼裏。不過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朱棣笑道。


    “對於你的這個問題,我隻能告訴你一句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朱允炆沒有過多解釋什麽,簡單說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朱棣迴味著這八個字,忽然間哈哈大笑。


    如此舉動讓侍奉的宮人們大驚失色,燕王怎麽敢這般放肆,難道就不怕皇上降罪嗎?


    “四叔你注意影響,迴去再笑。咱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這次我可是為了四叔你把朝臣都得罪完了,他們指不定背後怎麽罵我昏庸呢,你可得給咱給力,將這份麵子掙迴來。”朱允炆安頓道。


    “你放心,我不會給咱們朱家人丟臉的,更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朱棣認真道。


    此言一語雙關,既有作為朱家子孫的認同感,也表達了一名臣子對朱允炆這位君主的感激和遵從。


    “吃了嗎?”朱允炆忽然問道。


    “沒有,你請客?”朱棣反問道。


    “走,難得來一趟,今日咱們吃些新鮮玩意。”朱允炆上前,勾著朱棣的肩膀說道。


    也幸得此時無其他臣工,要是讓他們看見皇上與臣子,不久前還是亂臣賊子勾肩搭背,少不了又是鋪天蓋地的奏折,非罵的朱允炆狗血淋頭。


    朱棣忽然有種熟悉感,哦,自己年輕時好像就是這樣的。隻不過那時的朱允炆可與現在大不相同,禮多迂腐不說,還懦弱。


    朱允炆帶著朱棣來到沈芸的宅院,此地現在已經成了他閑暇消遣之地。


    隻見院中的那棵大樹下,有一張大圓桌,桌上擺著一口大鍋。


    此院中並無侍女仆從,這是朱允炆特地交代的,因為他皇帝的身份,想要享受平凡人正常的生活還真是不易。有這樣一處地方,朱允炆自然不想再端著皇帝的架子,太累。


    至於沈立東兩口子,現在都是皇上的老丈人,自然得優待。朱允炆特地買了一處宅子,選了幾名仆人侍女服侍他們,也算是生活愜意、神仙不擾。


    在這裏朱棣見到了李茹等人,他連忙行禮。不過幾女倒是很明事理,在君臣之禮行過後,為朱允炆二人準備了酒肉蔬菜,便不再打擾他們。


    “你把後宮搬到此地了?”朱棣在幾女離開後,驚訝的問道。


    “沒有啊。老待在宮裏也不行,我給她們找了個活,人嘛,閑著總是事多,有事幹也好。”朱允炆沒有過多解釋。


    朱棣發現他越來越看不透朱允炆了,這小子做事總是出人意料。不過朱允炆的私事,朱棣作為長輩也不好多問。


    “你難道要自己做飯嗎?”朱棣看麵前的情景,艱難問道。


    “是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四叔你別告訴我你還沒做過飯。”朱允炆逗趣道。


    “呃,不瞞你說,我還真沒有。”朱棣不知該怎麽說,讀書人都言君子遠庖廚,怎麽到了朱允炆這裏反而感覺成了一種榮譽似得。


    “那正好,今天帶你動動手。不要老聽別人說什麽規矩,自己舒服快樂才是最重要的。人都要吃飯,自己動手沒什麽丟人的。”朱允炆一邊碎碎念,一邊將各種香料放入鍋中。


    在朱允炆的示範下,朱棣學著朱允炆的樣子,煮菜、拌料、倒水......,一通忙活下來,他竟然發現做飯也挺有成就感。


    在閑聊中,朱棣得知這頓飯名為火鍋。確實挺好吃的,他覺得火鍋特別適合北方,冬天冷了吃上這樣一頓,渾身熱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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