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哈木一時陷入深思,他們瓦剌的處境隻有自己知道。


    在馬哈木心中,部落矛盾是大於民族矛盾的,他並不喜歡明朝,因為這個龐然大物將他們趕到了草原,讓他們重操舊業,過起了放牧的生活。


    不過與明朝相比,他更加討厭韃靼。動不動就仗著強大對他的部落指手畫腳,並且以首領自居,稍有不服就找茬動手,要不是實力不許,他早就掀桌子了。


    洽談的結果很快就有了,馬哈木欣然接受明朝的幫助,因為他沒有拒絕的理由。明朝這是陽謀,一個他自知是陷阱卻不得不跳的陽謀。


    乃爾不花一直想要吞並他統一草原,又得妥妥幫助,他自認如果沒有外力幹涉,不出十年,自己要麽淪為乃爾不花的下屬,要麽徹底消失在草原。無論哪一種結果,他都無法接受。


    可是有了明朝的幫助,結果就不同了。韃靼想要吞並他可沒那麽容易,反之,如果自己趁機發展起來,到時候誰臣服誰就要打上一個問號了。


    不過馬哈木作為瓦剌的首領,自然不會被李景隆的話所迷惑,他知道明朝這樣做的目的,把自己變成一根鞭子,專門替他們鞭打與明朝作對的人。


    等到對方乖爽了,他也就失去了價值,想要稱霸草原,明朝也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除非韃靼作死,與明朝的矛盾無法化解。


    這未嚐沒有可能,隻要以後運作得當,他也可借用明朝這把刀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此後,大批的軍械,包括一些少量淘汰的火器暗中被運往瓦剌。軍中所需的鹽茶也都由大寧邊貿流入瓦剌。


    這自然逃不過乃爾不花的眼睛。


    在對大明放出狠話後,乃爾不花派出幾百人的隊伍,不斷騷擾邊關,他們要通過這種方式證明自己不是在放空炮。


    然而明朝似乎不為所動,就連大同的守軍也輕易出擊。


    正所謂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宰相脫脫很快意識到不正常,就算是明朝的小皇帝懼怕,那些老武將們也不應該無動於衷,跟明人打交道多年,他還是了解這個時代的明人都是有血性的。


    對方似乎在醞釀著什麽,聽探子來報,明人已經在集結軍隊,而自己這邊得到消息後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在可能經過的路上設置了陷阱障礙,並且王庭隨時移動,不與明軍正麵碰撞。


    “報!王上,丞相,瓦剌人襲擊了我部東邊的塔爾湖。”有手下來報。


    “什麽!馬哈木怎麽敢,他腦子被驢踢了嗎?傳本王號令,左賢王部集合,前往塔爾湖。”乃爾不花乍一聽到消息,瞬間大怒。


    “王上且慢!瓦剌實力不如我們,馬哈木一向對我們的蠶食讓步,這次塔爾湖的事其中必定有詐,王上別忘了,明軍二十萬也在集結。”脫脫阻止道。


    乃爾不花對於這個前元丞相相當信任,剛才也隻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自然反應,此時他稍微思索,便也覺得此事蹊蹺。


    傳令的小兵看看王上,又看看丞相,不知該怎麽辦。


    脫脫揮手示意其先退下,小兵如蒙大赦,疾步離去,生怕王上將氣撒在他身上。


    “王上,我覺得此事沒那麽簡單。明朝不動,瓦剌卻先下手,就算是馬哈木想要奪迴牧場,最好的時機也應該是我們與明朝開戰時。現在率先撕破臉似乎有些操之過急了。”脫脫道。


    “丞相說的不錯,本王也在疑慮,莫非那馬哈木與明朝勾結,想要置咱們於死地?”乃爾不花猜測道。


    “對啊,哎呀,到底是老了,我怎麽就沒想到呢。王上一語點醒了我。”脫脫忽然叫道。


    “啊,不會真是這樣吧,那顆麻煩了,一個馬哈木我們打下來都吃力,更何況明軍加入,可是他們為什麽會達成一致,難道說明人要讓馬哈木當草原的王。”乃爾不花有些驚訝道。


    “不,王上多慮了。明朝與馬哈木勾結不假,可也不會讓馬哈木稱王,這點老臣可以肯定。”脫脫道。


    “為何?”乃爾不花不解道。


    “因為不管草原上誰稱王都不行,明朝費了幾十年的時間才把我大元覆滅分裂,怎可能親手再締造一個大元出來。”脫脫道。


    “那他們此舉何意?”乃爾不花再次問道。


    “分裂而治,相互製約!”脫脫道。


    “何意?”


    “明朝與我們元人打了幾十年,雖說我們不敵,但他們想要徹底將我們消滅也是不可能的。就算將我們打敗,對於他們來說也毫無意義,那些草場不能耕種,又無城可守,遲早還得還給我們。這是中原漢人數千年征戰的規則。”


    “而且如此一來,明朝也傷筋動骨,對於建朝才二十幾年的他們來說,沒有資本發動如此大的戰爭。”


    “但是,若是放任我們侵擾,時間一久,他們的百姓也不會答應,所謂民心不穩。因此,他們戰也不劃算,不戰也不行。”


    “所以,明朝就需要幫手,一個能幫助他牽製我們的人,很顯然,這個人是馬哈木。”脫脫仔細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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