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安葬了秦王,對燕王和周王朝廷並未提及,一切又都迴到了風平浪靜,不過在平靜的海麵下,暗流卻湧動的越發歡實。


    轉眼間又到了冬日,人老的速度是很快的,尤其是兩次經曆喪子之痛的朱元璋,原本蒼老一些的麵容此時已經褶皺不堪,他那張本就不怎麽耐看的長臉,在皮膚鬆弛後更加顯得難看。


    滿頭銀發掉落的速度非常驚人,睡過一覺後,枕頭上沾滿了幹枯的發絲。


    現在朝中的政事基本都由朱允炆代理,朱元璋每日待在自己的寢宮中,睡不了多久就會醒來,醒後沒多久又會發困,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朱允炆每日忙完政事就會來看朱元璋,陪他說說話,講一講朝中的一些事。朱元璋就閉著眼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地指導一下。


    朱元璋則跟朱允炆則不再像以前一樣說一些政事,而是不斷迴憶著以前,對孫子訴說著當年他們家如何窮困,軍中如何酣暢,馬皇後多麽賢惠等,甚至還說了當和尚的那些趣事與辛酸。


    每次朱允炆都默默聽著,直到老爺子說著說著自己睡著,他輕輕給蓋上棉被,掖緊被角。緩緩退出房子,輕關上門,吩咐在外守候的內侍一定要注意裏麵的動靜。


    迴到東宮,還來不及逗弄兒子,他就被早已等候的詹士府官員薅了過去。


    隨著朱元璋龍體每況日下,先前的削藩官員們又跳了出來,他們再一次以‘自己人’的身份對朱允炆展開了圍攻,其中就以齊泰、黃子澄為主要代表,而後新進的桑浩東、楊士奇竟然也持支持態度,隻有楊溥未提削藩事宜,但也沒反對其他人的提議。


    “殿下,藩王勢大,尤其是戍邊藩王,家中養有私兵,不削不行啊。一旦殿下登基,藩王連縱,於社稷不穩。”齊泰說道。


    “不僅如此,以前皇上龍體健壯,可壓製住藩王。但藩地仍有多不法事,有些藩王不遵朝廷法令,陛下為此也曾多作懲戒,如今皇上遲暮之年,龍體欠安,殿下如不削藩,日後必將養虎為患。”黃子澄補充道。


    “孤跟你們說了,削藩事宜不必再提,既然皇爺爺設立藩王,那就僅限於此,而後孤不再封便是。”朱允炆已經與他們辯解多迴,但效果甚微,因此也不再贅述。


    這些人都是自己的班底,無論從哪方麵來說,也都是為了自己的地位和皇權,自己也不能因為他們言語不合心意就加以怪罪,這樣自斷言路,以後可就沒人敢真心提意見了。再說本來討論政事就是無罪的。


    先前方孝孺那般口無遮攔,朱元璋也隻是借機打壓了一下。現在老朱老了,他們也就更不怕了。


    “殿下,雖然二位大人說的有些急,不過道理確實對的。藩王設立之初是結合我大明國情,皇上以皇權號令眾藩,又以父親身份限製各子,因此各藩遵令服從。”


    “不過這樣的局麵不可能永久不變,到了殿下這一代,與各藩的親情已沒有皇上與他們那般緊密,若是再到下一代,必然已無親情可言,隻有皇權限製。但是各藩都有私兵,日久勢大,一旦對皇權陽奉陰違,勢必會兵戎相見,屆時怕是不好對付。”桑浩東言辭並不激烈,卻也是句句在理,支持削藩。


    “你們說的這些孤都知道,不過現在皇爺爺龍體欠安,孤不願在此關頭與皇叔們發生爭執,此事以後再議。”朱允炆不願再與他們爭辯,自從秦王的事後,他自己也認識到了藩王確實是一個問題,身在局中,他才知道以前的建文帝為何會那麽急切的要削藩。


    可笑剛到大明,他還對此不以為然,覺得自己掌握了曆史的規律,對於藩王不怎麽上心,至於削藩那完全是無需考慮的事情。


    齊、黃二人還想再說什麽,不過卻被旁邊未發聲的楊士奇輕拉一下阻止了,用眼神示意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幾人也就不再糾纏,告退離去。


    “剛剛殿下明顯有了鬆動,你為何要阻止我們?”齊泰不解的問道。


    “正是殿下已經動搖,所以我才阻止你們的,這件事要給殿下一段時間,畢竟皇上可還......”楊士奇小聲說道。


    “楊兄言之有理,我們作為點下的臣子,要設身處地替殿下著想,現在讓他作決定,先不說皇上那邊的情況,就是有此打算,也無此實力。”黃子澄也認同說道。


    “此事還得我們仔細斟酌,待時機成熟再與殿下議,如今殿下口風鬆動,顯然是已認同此事,我們操之過急反而不好。”桑浩東道。


    幾人均認同的點點頭,相伴出宮。此時的朱允炆或許還沒有意識到,黨派已經初見端倪,就是他東宮的這幾位核心人員,現在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團體,而不僅僅是同屬於詹士府官員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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