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大聲怒罵,口水橫飛。


    讓路上不少人都聽見了幾人的“大聲密謀”。


    張鶴齡環顧四周,看見周圍人都在瞧自己。


    忽然覺得和兩個貨在一塊有點拉低自己智商。


    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你個夯貨。”


    “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敲了他的悶棍,誰會不知道是咱們做的?”


    “到時候國子監的一幫人,不還是來找我的麻煩嗎?”


    “怎麽,是你們誰能在皇帝那塊替我開罪?”


    “你,張府的大管家,張譽?還是你,建昌伯,張大人?”


    倆人低頭不吭聲,羞愧難當。


    張鶴齡幽幽歎了一口氣。


    但,片刻之後,卻又抬起頭來,陰翳的笑道:


    “罷了,指望你們兩個人是沒戲了。”


    “不過想對付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還難不倒我。”


    ......


    迴到了張府上。


    張鶴齡開始敲定他的“奪鹽大計”。


    “你們且聽好。”


    “蘇策現在為什麽能這麽囂張,不就是仗著自己在國子監有些人脈嗎?”


    “那咱們繞過他那些同學,不讓他知道不就好了?”


    十幾個有些背景的監生。


    確實讓張鶴齡有點忌憚。


    更何況,楊慎的父親,楊廷和,不大不小是個言官。


    雖說沒多少實權,可也是陛下眼裏的紅人。


    聽說前些日子,還剛被賞賜。


    想找他的事,真有點麻煩。


    張延齡眼珠子轉了又轉,可奈何腦中空空,轉了也是空轉。


    “啥意思,哥?”


    除了敲悶棍之外,他確實想不出來其他辦法。


    若是說吃,他倒有不少花樣。


    張鶴齡敲了下他的後腦勺,斥責道:


    “你怎麽跟個棒槌一樣,夯貨一個!”


    “鹽山那麽大,蘇策就一個人,能顧得過來嗎?”


    張延齡傻傻的搖了搖頭:“肯定不能。”


    張鶴齡沒搭理他,接著說道:


    “他顧不過來,咱們就讓人去搬迴來,製成鹽,也賣給都轉運司。”


    “反正就算他知道了,也沒辦法。”


    “總不能讓那幫子監生去成天看著鹽山吧?”


    他冷笑一聲。


    顯然是對自己的計劃胸有成竹。


    “就算被發現了,他有能怎樣?”


    “咱們家大業大,府上這麽多家丁,還怕一個小小的讀書人?”


    “哼,到時候不讓蘇策家破人亡,我張字倒著寫!”


    在一旁聽著如癡如醉的張延齡猛地一點頭。


    “哥,還是你厲害,一肚子壞水!”


    啪!


    張鶴齡又是狠狠一敲他的後腦勺。


    “夯貨!”


    ......


    有計劃後。


    上上下下的幾十口子下人都忙活起來。


    張府全部的大大小小五六輛馬車騰空了,整裝待發,去了鹽山。


    過了沒多久,就運迴來滿滿幾大車的鹽石。


    馬蹄聲陣陣嘈雜。


    仆人們忙著往下一塊一塊的搬運。


    張府的院子裏,原本都是假山流水,現在則是堆著滿是鹹腥味的鹽石。


    張鶴齡雙手背在身後,捂著口鼻。


    雖然難聞,但沒有絲毫嫌棄。


    他站在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黑褐色鹽石塊前麵。


    麵露喜色。


    鹽石就如同一堆堆銀子一樣,喜人的很,怎麽會討厭呢?


    張延齡好奇的走進觀察。


    還撿起一塊,握在手裏,細細聞聞。


    納悶的問道:


    “哥,能行嗎?”


    “鹽石這麽黑,萬一鹽製不出來怎麽辦?”


    張延齡扔了鹽石,兩隻手在下人衣服上蹭了蹭,然後絞在一起,有點擔心。


    難聞的鹽石,看著實在不像能製成那麽精細的食鹽的樣子。


    它和張延齡印象裏,潔白如雪,細膩如沙一樣的精鹽,簡直是天壤之別。


    且不說顏色對不上,就這個味道,怎麽消除都是個難題。


    “萬一做不出來,不白運了嗎?”


    “要我說,還是敲悶棍吧。”


    張鶴齡歎了口氣。


    沒別的,就是心累。


    他已經不想和蠢弟弟交談這些了。


    對牛彈琴,牛還能抬頭叫兩聲。


    和張延齡討論事情,說一萬遍都不開竅。


    ......


    單單有鹽石,肯定不夠。


    還需要製鹽的設備。


    張鶴齡依照記憶裏,在蘇策家看見的一堆東西。


    照貓畫虎的說了一通,讓人買來,運到了府上。


    好在他們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


    要不然,換做尋常人,還沒開始賺,就搭進去這麽多銀子,肯定得犯嘀咕。


    但他張鶴齡是一般人嗎?


    當然不是!


    他見過蘇策用鹽石賺錢。


    覺得自己也行。


    不止行,還能比蘇策更行!


    “迴稟老爺,製鹽的東西都準備差不多了,但這......”


    幾個下人,對著設備,大眼瞪小眼。


    他們實在鬧不懂。


    大鍋,刀斧,還有一堆空瓶空罐,到底能做什麽。


    黝黑的鹽石就像“油鹽不進”的蘇策,嘲諷著幾人。


    “哥,莫非,是把鹽石放鍋裏煮?大塊熬成小塊?”


    “......”


    “這麽大塊,得煮到猴年馬月啊?依小人看,應該是用刀刮,從鹽石上細細的把鹽刮下來。”


    “......”


    “不對不對,我猜是暴曬,抹上水,讓鹽分融於其中,暴曬便會析出了。”


    “......”


    張府裏,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


    張鶴齡在其中,麵色陰晴不定。


    思忖到底該怎麽辦。


    他始終背著手,瞅著鹽石,好像能瞅出來花一樣。


    現在才發現。


    製鹽,好像沒那麽簡單。


    “唉。”


    張鶴齡一聲歎息,略有不甘。


    他身為貴胄,平日裏根本沒機會接觸匠人。


    更遑論突然就要製鹽,不是難為自己嗎?


    討論了半天過後。


    眾人終於有了個統一的想法。


    那便是取百家所長,把所有人的說法都混在一起試試。


    其實這一步已經很接近蘇策的製鹽方法了。


    不論是過程,還是其中方法。


    隻是在做鹵水的一步,還是少了關鍵的幾味東西。


    但他們哪懂這些,光顧著把鹽變成白花花的銀子了。


    個中步驟,是一概不懂。


    聽完,張鶴齡一拍桌子,下令道:


    “好,那便按諸位說的做!”


    “先用刀把鹽石剁成碎石,然後放水裏煮,直到煮幹,看看到底能不能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病秧子,竟成了大明帝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力大如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力大如牛並收藏病秧子,竟成了大明帝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