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燁的龍旗出現在大同的時候,就代表著完顏宗翰(粘罕)偷襲大同府的規劃落空。


    看過《邵宋》的人,都對那杆金吾纛(dào)旓(shāo)印象深刻,而王燁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所以在建國的時候,朱勝非在問要不要循宋製,弄金吾纛旓的時候,王燁一口就答應了。


    當傳聞能抵兩萬精兵的金吾纛旓出現在大同的時候,不僅是王燁有些恍惚,便是大同城內集結的各路兵馬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激動的。


    金吾纛旓並不是藏在深閨無人識的大姑娘,實際上它原本天天就掛在燕京城皇城內,這代表的是天子鑾駕在那裏。


    王燁沒打算隱跡藏行,所以這個造型相當獨特的金吾纛旓,直接了當的擺了出來。


    一傳十,十傳百,完顏宗翰也是很容易打聽到了這個消息。


    這也是因為大同沒有實行軍管,也沒法實行軍管。


    因為這地方,最多的實際是民工和徭役。大同是西夏攻略最重要的中轉站,每天海量人口出入,自然擋不住細作喬裝刺探的。


    “牛二哥,怎麽,不認識我了?”


    王燁來到大同,大略聽了錦衣衛的匯報,接待大同府衙官吏,便白龍魚服,來到城外一處正修建的營寨,找到了牛誌兵,一般更熟悉的稱唿是牛二。


    這個牛二不是徂徠山守備,是許貫忠帳下玄三。


    自上次領兵遇到鐵鷂子,損失慘重之後,牛誌兵雖然還在野戰軍,但是卻是安排了個守備大同府的任務。


    而自蕭嘉穗來了之後,牛二還要兼職一些大同府的其他工作,比如各項軍事工程建設督辦。


    蕭嘉穗比劉錡在某些地方還是看的更清楚些,或者說做事上,更細心,在大同府防禦體係的建設上,也更下功夫。


    金國不能短時內弄死,那大同的戰略地位,就不會降低,那城池防禦自然弄的越完備越好。


    “見過陛下。”牛誌兵忙躬身行禮,這一聲牛二哥,到底是把牛誌兵弄的有些激動。


    崇敬,甚至說崇拜,看上去就是那種,你讓我砍誰我砍誰,哪怕看自己都不帶皺眉頭那種。


    “唉,你這樣可是不好,讓我想起了吳起愛兵如子的典故。”王燁歎道,這就是願意為了自己去死的無數人中的一個。


    “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溪;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牛誌兵也是秀了一波《孫子兵法·地形篇》,“俺也讀了兵書,總感覺那些前人聖賢,比陛下還是差了遠了。”


    “哦,牛二哥如今這般會聊天了啊~”王燁打趣道。


    “當年俺入許軍師眼,便是因為會說話的。”牛誌兵笑道,“前人愛兵如子,越想越覺得功利心思多些,若是常理來說,誰還真給兒子親自用嘴吮膿血?”


    牛二諂笑著看了看王燁,道:“用手擠擠差不多了。”


    牛誌兵是這麽說的,也是真這麽覺得的,王燁待人以誠,是把你當兄弟,而不是把你當兒子。


    當然,牛誌兵也知道王燁兄弟就是再多,也不至於幾十萬都是兄弟,人有遠近親疏嗎,就是退一步,人也是把你當個人,並且努力想讓你活的也像個人。


    “說的倒是也是,士別三日,果然刮目相看啊。”王燁笑道。


    “所以陛下還是多出來走走,多看看。”牛誌兵點頭附和道。


    “我自己看不過來,所以才找你們幫我看著。”王燁把話題引入正題,問道,“整體上你感覺,咱們現在軍隊戰鬥力如何?或者說,戰鬥意誌如何?”


    這才是王燁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情,或者說,這事王燁都來迴擔心了十來年了。


    “若說戰鬥力,俺覺得更強些,畢竟咱們梁山武備愈發完善,東西越來越厲害;若說戰鬥意誌,俺覺得比當年登陸高麗半島的時候弱一點點,嗯,倒是也不能說弱一點點,而是想法不一樣了。”


    “哦?具體說說。”


    “那時候的想法是求活,說難聽點,大家給寨主賣命,是寨主給了大家活的希望。


    如今咱們大概是能活了,活的也像個人,慢慢的就有了,嗯~有了尊嚴。


    這個不僅僅是為人的尊嚴,還有那個···那個民族尊嚴,就像俺們現在平日裏看著這天下紛亂,就覺得,都該是咱家的地盤,陛下也該是天下共主,若是那些百姓,能在咱們齊國生活,是他們的榮幸。


    據說盛唐時期的乞丐,都不會向番邦人物乞討~


    俺覺得,咱們現在好像就有那麽點漢唐盛世的意思了。”


    “哈哈,離漢唐應該還很遠,不過,方向對就行。”王燁笑道。


    笑的很是欣慰,穿越一趟,被這個時代同化的穿越的身份都快忘了,不就是求個這個嗎。


    就像那個張曉變成馬爾泰·若曦的故事,正經人穿越,被同化才是最終的歸宿。


    所以能有這麽點功勞,講道理,王燁還是有點自得的。


    牛誌兵確實很會說話,跟他聊的很愉快,也讓王燁對軍隊的情況,有了一些其他角度的了解。


    王燁自然不是隻問牛誌兵的,從燕京城出來,王燁需要處理的就是這些類似的事情。


    接見,會麵,看望,慰問,措辭不一樣,但是大體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


    當然,除了士氣,還有一種狀態,齊國從泰和三年開始,就全麵進入戰時,這個身經百戰的政權,再一次踏入到熟悉的氛圍之中。


    軍隊打仗,從來不是那直接砍人的幾萬人的事情,後勤補給,預備役動員,輔兵征發等等事項,都是需要磨合的,或者對齊國來說,是找迴狀態。


    如今來看,狀態恢複的很快,也很不錯,齊國軍隊的汰換率不是很高,也不算低,大約三成。


    這是一群人群策群力,最終商量出來的結果,一定比例的老兵,可以讓軍隊保持戰鬥力。


    同時,如今低烈度的戰爭,也讓新兵重新變成了老兵。


    本來新兵就是已經訓練超過兩年的兵,他們除了見血和苦戰之外,並不差什麽。


    越打越強,越打越順手。


    這是許多前沿指揮官的最大的感受,也是王燁從軍報上,從身邊,感受到的~


    ··· ···


    最高級的美人計,從來不是美人,比如當年古月老師點煙的時候,士氣爆炸,王燁出現在大同,能達到類似的效果。


    現在金國騎兵麵對的,就是這種處於亢奮狀態的選手。


    王燁已經不適合出現在斥候戰場上了,現在做這個事情的,是盧俊義。


    盧俊義一直是虎豹騎的統領,做這種精銳騎兵統領,有好有壞,好處是清閑,壞處~


    壞處也是清閑。


    國之重器,不可輕動!


    這八個字,就讓虎豹騎,成了最少出動的部隊,甚至比經常跟著杜老大出現在野狐嶺戰場的連環甲騎還要少。


    功勞?


    盧俊義現在差不多看開了,也不指望真立下潑天功勞了。


    隻是衣食無憂之後,人就總會有點追求。


    曾經的盧俊義,追求過個人武藝的極限提升,也追求過人世間的功名利祿。


    而如今,盧俊義想追求的,主要便是留名,作為正麵角色,最好是重要角色,青史留名。


    當然,換個說法,也可以說是個人價值的實現,馬斯洛需求層次的最高需求。


    而要實現這一個需求,盧俊義也曾經跟蕭嘉穗聊過方向。


    蕭嘉穗長篇大論,給盧俊義說了王燁所作所為,為人、功績、想法、習慣,最後總結道。


    “若是員外能替代陛下,展現當年橫掃戰場的那般盛景,齊國上下,都感念員外恩義。”


    為了這麽句話,盧俊義苦練武藝,苦練騎射,還厚顏求寨主那般異術,又請恩師周侗再次教導,也找如今武藝天下第一人的杜老大求教~


    “騎兵作戰,和步兵對壘不同,衝陣之中,總有武藝發揮之處~”


    “若是能二百步外殺人,那自然是最好,弓箭才是最好的殺人武器~”


    “若想跟陛下那般統治小規模戰場,體力、箭術、反應、戰馬,都要天下決定才行~”


    所以,不就是為了現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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