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被爺爺接迴家以後,也知道自己右手廢了,一個人坐著不吃不喝、不言不語。急壞了蔣爺爺,誰也沒見過這樣的蔣一。


    迫於無奈,蔣爺爺給蔣一注射安眠針,趁他睡著給她輸營養液、更換手臂紗布。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五天,蔣陽知道後通知了池瑞澈他們,阿布和呂昊天繼續調查,池瑞澈安撫蔣一。


    醫院一別池瑞澈沒見過蔣一,一要忙著公司二是忙著幫小祖宗洗脫罪名。聽到近況,他丟下所有事飛奔而來。推開房門,她獨坐在陽台上,整個人趴在欄杆上,最愛漂亮的她,穿著皺巴巴的灰色的運動服,像雜物房裏丟棄的物品,毫無形象。風吹亂了頭發,麵部表情暗淡,憔悴的讓他心疼,


    “小四,下來。”池瑞澈皺皺眉頭,她大半個身體前傾,一不留神就從二樓摔出去。


    “澈。”蔣一封閉自己,可聽到池瑞澈的聲音她的情緒再也崩不住。


    “我在。”聲音很輕,帶著無盡的力量。


    “啊——”蔣一準備起身離開,一個踉蹌,整個人都往後倒,池瑞澈箭步上前攬過她的腰,將抱進室內。


    池瑞澈有時候甚至懷疑她是女孩子,腰不似男生精壯,如女生柔軟。可哪家女孩像她一樣一天天沒個正形。


    池瑞澈仔細端詳著,消瘦的臉頰,眼窩凹陷充滿頹靡,好看的眸子也沒有往日的神采,嘴唇因長時間脫水變得幹燥。之前總說她像隻壞壞的小狐狸,眼睛咕嚕一轉,就有數不清的鬼點子。


    “小一。”


    “澈,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蔣一再也忍不住的嘶啞著,她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麽過的,隻要閉上眼就是李越躺在地上,渾身沾滿的鮮血,他在質問自己,他在哀求為什麽不救他。每一天都在重複著同樣的夢境,無盡的黑暗與痛苦將她吞沒,她無助地尋找著。她渴望有人帶給她光亮。她不敢讓家裏人知道,怕他們擔心。她一個人在絕望裏掙紮著。


    池瑞澈任由她抱著,發泄自己的情緒,告訴她:“我在,我在。”


    “是我害了他,是我爭強好勝,是我先動手的。”蔣一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愧疚心理占據了整個人,仿佛有個看不見的石頭壓在胸口,她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企圖用這樣的方式懺悔。


    蔣一隻有在麵對池瑞澈的時候才敢肆無忌憚地宣泄自己的情緒,她依賴著他,隻要有池瑞澈在,她在能感覺到一絲安定。


    池瑞澈抱得更緊,他能感受到她的無助和迷茫,他的蔣一如此善良,鮮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散,巨大的愧疚籠罩著她,讓她無法釋懷:“我知道現在的你很難受,我陪著你,是非對錯我都陪著你。”


    “小一,我累了,陪我睡會兒好嗎?”蔣一蜷曲著身體,池瑞澈從背後抱住他,靜得聽到彼此的心跳。


    蔣一沒有再說話,也許真的累了,她睡著了。幫她蓋好被子,可是池瑞澈抽離出來的時候被蔣一拽著手,生怕驚醒她,隻能繼續抱著她。


    從這天起,池瑞澈正式住進蔣家,一天二十四小時。無論去哪裏,池瑞澈陪著她,牽著她的手一遍遍告訴她:“我在。”


    蔣一不說話,池瑞澈不厭其煩地給她講故事;她拒絕其他人的觸碰,池瑞澈學著幫她換藥;她不吃飯,池瑞澈一天三頓地喂她。


    隨著蔣一慢慢恢複,整件事總算水落石出。事情發生時學校食堂的監控意外損壞,但恰巧攝影社團那天有個新機器試機,拍下整個過程。


    公安局調用所有警力,蔣家和池家也出動大批人馬,最終將躲在鄉下的嫌疑犯—田京逮捕。而打傷蔣一的郝亮被找到時人已經休克,兩隻手異常扭曲變形,兩隻胳膊上深深的裂口,鮮血從那裏流出。雖然都知道是誰做的,但無人敢言。


    事情了結後,蔣一在池瑞澈的陪伴下度過了人生灰暗的時候,她開始走出房間站在陽光底下,笑著喊他的名字。


    “澈,好刺眼,但是好舒服。”當太陽直射她的臉,她感覺到難以言喻的安寧。


    池瑞澈站在她身後,陽光灑在她身上,迴眸一笑,兩顆心瞬間碰撞。他的蔣一迴來了。


    池瑞澈陪了蔣一三個月,無論是噩夢還是失眠,都能被他溫馨的陪伴所驅散,他的耐心溫柔都給了蔣一。


    “澈,我要聽故事。”蔣一像隻小貓,窩在池瑞澈懷裏,他撫摸著她的短發娓娓道來。


    “從前有一隻灰熊孤獨的生活在森林裏,偶然有一天,一隻渾身雪白的小貓闖進了它的領地。小白貓不畏懼它,彼此也漸漸熟絡起來。


    小白貓長大了,再也沒有出現在森林裏,灰熊每天會準備好一份蜂蜜,隻是想再看見它的時候給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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