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過是幾個又冷又硬的淡饅頭,女孩們抓在手上,卻恨不得將整隻都塞進嘴裏。


    吃得太急太快,她們接連好幾次都噎住了喉嚨。


    和著一口雪才終於咽了下去。


    秦康背過身,守在車門旁,耐心等待。


    幾個饅頭而已,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


    數分鍾後,秦悠亞從後走近。


    “問清楚了嗎?”


    “嗨!她們都是附近若葉學園的學生,那是一所為人族專設的寄宿製私立女子高校。”


    秦康轉過身,眨巴著眼睛:“你們這裏的高校就是高中,至於私立……我印象裏這種學校不是誰都能進的。”


    “是的,私立女高的學費很貴,能進來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這樣啊……”秦康歪過頭向著乞丐模樣的女孩們瞥了眼,“那她們怎麽搞成了這副德行?”


    秦悠亞連連搖頭:“我才問了一句,她們就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不敢說。”


    有一瞬間,秦康想到去閱讀那些女孩們的記憶,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各家有各家的難,他算老幾,憑啥去幹涉別人的因果?


    “那家若葉學園,離開這裏不遠吧?”


    “就在前麵,拐過那道彎能看到一座小山丘,學園就在山丘上。”


    “好!我們上車,快速通過!”


    秦康剛搭上車門把手,一串電子音的魔性笑聲驟然響起,在曠野中飄蕩。


    那幾個女孩像是聽見了什麽咒語,從地上支棱起身子瑟縮到路邊,渾身抖如篩糠。


    笑聲停歇那刻,秦康也戴好了同聲翻譯器。


    “遠方來的客人,你玩了我月島夕美的同學,就想用幾個饅頭打發嗎?”


    秦悠亞望向前方道路的拐角,又急忙迴視秦康:“聲音不在那兒!”


    秦康略點下頭,仰頭望著高處:“那是大功率的高音喇叭,就是從學園那頭喊的話。我估計在山上應該裝了副望遠鏡,打從一開始就監視著那些女孩的一舉一動。”


    秦悠亞失聲驚唿:“你是說,那些女孩子是誘餌嗎?”


    秦康從旁錯身,拍上秦悠亞的肩:“沒錯!而且收網的人已經來了,現在你也迴到車上去。該我出手了!”


    大步向前,秦康從站立的女孩們身旁經過,未曾斜視過一眼。


    他的視線緊盯著前方道路的拐角。


    皮鞋踩踏冰雪的聲音愈發清晰,一個頭戴火紅色發箍的女高中生從拐角後現身,整齊幹淨的製服外另披了件厚實大衣。


    “山之內……”


    “少廢話!我記不住那麽多名字!”秦康粗暴打斷對麵的自我介紹,抬手一揮,一道勁風卷起滾滾雪霧直襲那名少女麵龐。


    “混蛋!”少女迎風抬手施放了一枚火球。


    “哇——啊——疼疼疼!”


    那顆火球被秦康的掌風吹了迴來,反打在少女自己身上,讓她登時成了個火人。


    耳裏聽著因痛苦而扭曲的哀嚎,秦康腳下未作分毫停留,隻是升起一隻手向後揚招。


    三輛越野車首尾相連,跟著他的步伐緩緩向前推進。


    山上的高音喇叭早已按捺不住,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


    “八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敢在我的地盤上殺人,你要付出代價!”


    繞過彎道,秦康抬頭遠望位於道路右側一兩百米外的山丘,成排水泥灰色的建築占據了整片坡頂。


    衝著學園方向,秦康豎起根中指:“未成年人,你要說話算話,帶上你的手下都過來!我等你!”


    喇叭裏傳出一聲調子高到失真的尖叫,跟著是拳頭砸上台麵的聲響。


    作為成年人,秦康自然會信守諾言,把一兩百米距離走出了飯後散步的節奏,給對方留足了時間。


    等他終於來到若葉學園所在山腳,一女二男領頭,烏泱泱一堆人已守在了路口。


    光看對麵那副氣歪鼻子的模樣,秦康就認定這女的就是月島夕美跑不了,除了身材波瀾不驚,長得倒還湊活。


    月島和尾隨在後的其他少女身上都穿著學園製服,此時此刻這份整齊劃一卻愈發反襯出同組兩個男人的格格不入。


    色彩斑斕的頭發足以拿去充當紅綠燈,衣服上的釘子與鏈條扒拉到一塊估計能有三斤重,典中典的不良少年做派。


    眼見秦康走近,月島咬著牙擠出句問話:“你是西園未央找來的幫手嗎?”


    對這個名字秦康一點印象都沒有,他緩緩搖著頭:“我隻是想從這條路上過去,偏偏總有人愛找我麻煩。”


    不良少年中的紅燈搶先一步跳了出來:“混蛋!夕美問你的話,老實點迴答!”


    秦康朝他的方向瞥了眼,隨之身形微動。


    眾目睽睽下,兩道殘影匯集到一處,秦康仍在原地,兩手從前往後已分別捏住了紅燈的脖子與下巴。


    “我和月嫂說話,還輪不到你一個小流氓插嘴,安靜地滾一邊去!”


    哢噠一聲,紅燈的下巴被捏脫了臼,跟著又被秦康朝前擲出,和月島身旁的綠燈撞了個滿懷。


    兩人頭撞在了一起,雙雙倒地,不省人事。


    月島夕美臉上煞白一片,這兩個不良少年不止是她結交的男朋友,更是強力的異能者,卻在眼前男人手下連一招都走不了。


    可怕,太可怕了!


    月島此時無比後悔,怎麽會無端端招惹到那麽危險的人物?


    不過他既然說了自己是過路的,又和西園那個賤人沒關係……


    月島臉上掛起燦爛笑容,朝前深深鞠了一躬。


    “這位先生,您遠道而來,本該略盡地主之誼。可既然您有事在身,再行打擾就是夕美不識趣了。”


    說完,月島夕美將身子側轉過九十度,帶著全部手下倒退到路邊,又向著路中央一擺手:“請吧!祝您一路順風!”


    看著她這副前倨後恭的樣子,秦康隻覺得有些好笑。


    很多人骨子裏就是欺軟怕硬的,有沒有異能都不會有什麽差別。


    他往前踏出幾步,來到月島跟前:“可是我剛剛打死打傷了你的手下……”


    “那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那你呢,你不是還要我付出代價嗎?”


    “不敢不敢!”月島將腰身躬成了九十度,緊盯著秦康腳麵,“那是我年少無知不懂事,口出狂言,還請這位先生不要和我小女孩計較!”


    “好吧,那就隻剩一個問題了!”


    月島夕美直起身,卻依然低垂著眉眼,等著秦康發問。


    “我很難相信一個對自己同學下狠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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