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散去,楚璃這才從暗中走了出來,方才他並未出麵,便是怕牛五爺連同他的帳,也一塊算在唐無憂的身上。


    “梁大和黃皮,你打算如何處治?”牛五爺簽下了那份協議,等同於將自己的軟助捏在了唐無憂的手裏。


    這丫頭的心思,竟比他想象中更為細膩一些。


    雖說幕後主使是牛五爺,可到底梁大和黃皮也參與了其中,這兩人雖說無足輕重,但已經觸犯了楚璃的底線,若是唐無憂不說話,楚璃怕是今晚就讓他們去見閻王了。


    說到這裏,唐無憂細細思索了一番之後,挑眉看著楚璃:“爺,您可否有一種慢毒藥,讓他們吃了,既死不了,又要依靠你的解藥才能緩解疼痛?”


    楚璃身上種的寒骨毒,便是這種症狀,因此,唐無憂確定,楚璃定然也研究了不少這樣的東西。


    如她所料,楚璃失笑:“自然是有!”他以為唐無憂要麽是殺了梁大和黃皮,要麽是將他們趕走,以絕後患,卻沒想過,她竟是想用這種方法牽製他們。


    這倒也是一個好辦法,說不定以後還有可以用到這兩個人的地方。


    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楚璃倒了兩粒黑色的丸子交到唐無憂的手裏,說道:“這種毒藥叫七日散,每七天服用一次解藥,超過三次未服解藥,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這麽毒?”唐無憂嘴裏雖是這樣說,可一雙眼睛裏卻露出了惡狼撲食的精光。


    不必多說,這東西,想來也是出自青九的手。


    那家夥表麵看著不懂事,可本事卻大得很。


    “怎麽,下不去手?”服了這種毒藥,等於是將半條命送到閻王手裏了,即使是楚璃身上的這種毒,也不及七日散這般厲害。


    隻不過,楚璃所中的寒骨毒是世間少見的毒,非常人能解的,而這七日散,興許這有人能尋出配製的解藥方子。


    “我是覺得,往後這樣的毒,可以分我一些,興許有一日,我也能用上!”唐無憂笑著將那兩顆黑丸子捏在手心,而後大步往前:“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將這好東西送給梁大和黃皮吧!”


    梁大和黃皮皆住在貓兒巷子裏,這一帶是窮人的地界,看得出來,他們的經濟也不是很好。


    眼下正值深夜,巷子裏靜寂無聲,隻偶爾聽到一兩聲犬叫,兩人尋著梁大的家,正準備翻牆入內,卻聞巷子裏幾道沉重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便聽兩人罵罵咧咧:“真是晦氣,又輸了……”


    “老大,咱們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得弄些錢銀花花!”


    正是梁大和黃皮的聲音。


    梁大啐了一口唾沫,滿臉的不憤:“這還用你說?自打唐無憂那小賤蹄子來了木和鎮,老子就倒了大黴了……”


    做什麽都不順心,高利貸被她攪和了好幾迴,還險些進了大牢。


    一想到這些,梁大就覺得怒火攻心。


    黃皮也啐了一口唾沫:“說的也是,那唐無憂還真是邪了門了,明明就是個小丫頭片子,愣是將楚璃迷得連胭脂都不要了……”


    當然,他們的倒黴除了與唐無憂有關之外,最關健的還是楚璃罩著唐無憂,讓他們處處不順。


    躲在黑暗中的楚璃和唐無憂自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唐無憂挑眉看著楚璃,夜色中,雖是不知道楚璃什麽表情,可便是猜也該猜到了,這人定然是滿臉的戲謔。


    “無憂,你將爺迷得見色忘義了!”冷不防的,楚璃湊到唐無憂的耳邊,小聲說道。


    他嘴裏的熱氣,噴在唐無憂的耳邊,無來由的讓她身子一陣的發顫。


    楚璃這語氣帶著幾分委屈,卻聽著卻有種甘之若飴的錯覺。


    “爺,他們太抬舉我了!”唐無憂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她可不認為,楚璃真的會被她迷得七暈八素,這人,狡詐得很呢。


    便在這時,又聽梁大和黃皮的聲音響起。


    “這可如何是好啊?”


    “老大,要不咱們幹脆將唐無憂那小丫頭片子解決了得了!”黃皮提出建議。


    話剛說完,便是被梁大一掌拍在了後腦勺:“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今兒個才被抓了個正著,想來立馬將人解決了,楚爺還不得第一個懷疑咱們?”


    這梁大倒還算有些心機,知道往這深一層的地方去想。


    黃皮連連點頭:“老大說的是!”


    可這不行,那不行,他們怎樣才能像以前那般風光呢?梁大冥思苦想著。


    唐無憂倒也想知道,這兩隻老鼠,到底還能想出什麽好主意來,因此,她倒也不急著出去找渣。


    而楚璃自是樂意再等一會,畢竟美人在懷,他倒可以唐而惶之的聞著她發上的清香,以防護的名字將她攬於懷中,何樂而不為呢。


    “不如……我們將霓裳閣和悅來居燒了?”梁大想了半天,終於有了些眉目,卻又有些不太確定的征求黃皮的意思。


    這下倒輪到黃皮不讚同了:“老大,這不太好吧……若是出了人命,再查到咱們的頭上……咱們豈不是要砍頭?”


    一聽說砍頭,梁大的脖子縮了縮,也不敢再往下想了,兩人皆歎了一口氣。


    “我可聽說了,唐無憂得罪了塗家,要不咱們去找塗家大少爺?”黃皮眼珠子咕碌碌的轉了一圈之後,試著提出了這個建議。


    梁大一聽,覺得極好。


    畢竟塗家是木和鎮第一大家,能對付唐無憂和楚璃的人,非塗家莫屬。


    兩人一拍即合,想到了辦法,麵上也是喜滋滋的,正要各自迴家,卻不想,兩把明晃晃的寒劍便擱上了兩人的脖勁之間。


    透著月色,梁大和黃皮緩緩的轉過頭來,卻是瞧見唐無憂和楚璃兩張含著淺笑的臉。


    明明是和顏悅色,卻是叫梁大和黃皮腳底發涼,大腿發軟,‘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嘴裏哆嗦:“楚爺、唐姑娘,不知……兩位找小的,有什麽吩咐……”


    唐無憂笑著往前傾了傾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梁大,似是漫不經心道:“我可聽說,你們準備去投靠塗家,然後對付我!”


    梁大一聽這話,便知道方才他們的對話,便是被楚璃和唐無憂全給聽了去。


    他心裏那個悔啊,便是連腸子想來都青了,早知道他們就該找個隱蔽的地方再作商量,眼下,竟是禍從口出。


    可梁大又是什麽人?他的臉皮可是厚過城牆,連忙朝著唐無憂磕了幾個響頭:“唐姑娘別往心裏去,我和黃皮不過是一時嘴賤,胡說了幾句,斷是不敢對付姑娘的……”


    黃皮聽了也立馬附和道:“是啊是啊,小的沒這個膽啊!”


    “喲,我可是覺得你們倆的膽,大著呢……”唐無憂皮笑肉不笑,手上握著的長劍往梁大的脖子根又探了探,幾乎是貼著他的皮膚。


    森冷的鐵器瞬間讓梁大渾身都哆嗦了起來,隻覺得死到臨頭了:“唐姑娘,隻要你放了我們……你讓我們做什麽都可以!”


    與命相比,這個承諾又算是什麽呢。


    唐無憂也懶得再與他們多費口舌了,從懷中掏出那兩粒藥丸,吩咐道:“張嘴!”


    梁大和黃皮哪裏敢不從,皆將嘴張得大大的,唐無憂便將那兩粒藥丸丟進了兩人的嘴裏。


    一感覺到異物,梁大和黃皮便本能的想要吐出來,可不想,這藥丸入口即化,瞬間便隨著唾沫流進了喉嚨裏。


    兩人以為是什麽要命的毒藥,皆捂著脖子一陣猛咳。


    “你們放心,這藥吃下去,一時半會死不了,可若是你們敢再生事端,我便會不客氣了!”唐無憂瞧著他們這好笑的狼狽樣,頓時覺得這東西果真不錯。


    一聽說暫時死不了,梁大和黃皮這才發現身體並未出現異常,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又立馬意識到不對勁:“唐姑娘,你給我們吃的是什麽?”


    “這毒藥,每七日服一次解藥,若是你們不聽話,想來後果你們也能猜到!”說到這裏,唐無憂先將兩粒解藥分別派到了兩人的手時。


    梁大和黃皮捧著這解藥,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一般,生怕會不見了。


    “七日後,你們服下,便可暫時保命!”唐無憂又接著道。


    兩人眼下的命都捏在唐無憂的手上,又怎會不從呢,連忙磕頭謝恩,惟命是從。


    這事也算是辦成了,楚璃扯了扯唐無憂的衣袖,示意她可以走了,卻不想,唐無憂又靈機一動,想到了另一出。


    她迴過頭來,又看了黃皮和梁大一眼,這才緩緩說道:“你們方才說,要去投靠塗家大少爺?”


    梁大和黃皮再蠢,此時也知道該是搖頭了:“沒有沒有,我們隻是胡說的,唐姑娘別見怪……我們以後隻聽唐姑娘一人的,絕不可能投靠塗家!”


    這話說的倒不假,眼下比起報仇來說,命可是更重要呢。


    卻不想,唐無憂竟興致滿滿的笑了:“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兩人一聽,皆愣了,不明所以的看著唐無憂,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但瞧著唐無憂那眼神,兩人又覺得後背涼嗖嗖的。


    似乎有種被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錯覺。


    “明兒個,你們兩便去塗家投靠那塗大少爺吧,記住,在塗少爺麵前,能將我說的多壞,就說多壞,如此一來……塗少爺定然會收了你們兩個小弟的!”


    兩次的恩怨,即便不是為了塗盈瑩,那塗耀揚也該對她恨之入骨了。


    “啊……”梁大越聽越塗糊,與黃皮互望了一眼,皆不明白唐無憂打的是什麽主意。


    “你們去塗家聽到什麽風吹草動,立即報給水逸,如若讓我知道你們知情不報,那麽……你們懂的!”


    聽了這話,梁大和黃皮終於明白了,唐無憂這是讓他們去當細作……


    塗家不是與唐無憂有仇麽?將他們兩人安插在塗耀揚的身邊,那麽,塗家人有什麽動作,便能一清二楚了。


    此時,梁大和黃皮是欲哭無淚啊。


    兩邊都得罪不起,但本著性命要緊,他們還是迫不得已的答應了。


    出了巷子,唐無憂與楚璃坐在車頭,將馬車趕得慢悠悠的。


    “打算什麽時候出發?”半晌,楚璃淡笑著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準備出發了?”唐無憂的腦海裏還在運轉著接下來該安排的事,她怕要走一段時日,因此,極為不放心兩間鋪子的人和事,最讓她放心不下的是小果。


    這些時日,她為了生意,確實對小果的照顧比較少,眼下又要離開數日了,而小果的安危,便也要交到別人的手上了。


    她更是覺得心中愧疚。


    明明並沒有對不起小果,卻是覺得一天不見她都是罪過,興許這便是做母親的罪吧。


    “你方才不是安排了梁大和黃皮向水逸匯報情況麽?”若不是她準備離開一段時間,她怎會假手於人?


    唐無憂的性子,楚璃也清楚了個大概,這丫頭倔強的很,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總有法子將自己整得疲憊不堪。


    “嗯,我確實是準備這兩日就出發了,我記得邀月樓的竟寶會是在五日之後,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這一趟去邀月樓,她一是想尋一尋這世間有沒有能治好癡傻人的藥,另一方麵,她亦是想見識一番邀月樓的寶貝。


    即便這一迴她沒有足夠的錢銀去競買,可總有一日,她會資金雄厚的。


    “明天你將事情安排一下,後天,我們就出發吧,雲安郡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也起碼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到!”


    確實,後天出發,大後天才到,算起來,便離邀月樓竟寶日隻有一天了。


    唐無憂點了點頭:“好!”


    次日一早,唐無憂便與劉春花交待了一聲,而後將小果抱到了悅來居。


    相對於霓裳閣,悅來居更安全一些,畢竟悅來居的後院都是封閉式的,要翻牆進來,那幾乎是不可能。


    早前張秀梅向她提議過,可以讓小果暫時住在悅來居,劉月兒和陳青兩人照看兩個孩子是綽綽有餘,再說了,小果和小墩子都是乖巧型的,平日裏都不亂爬。


    兩個孩子都能坐在地上玩了,也正好有個伴。


    劉春花雖是不舍,但到底想到霓裳閣發生的幾次事,可得依依不舍的同意了。


    眼下他們也正好接了些單子,這幾日還要忙著趕製衣裳,也確實沒有空餘的時間來照顧小果。


    到了悅來居,水逸剛從外頭采買迴來,瞧見唐無憂今兒個居然將唐小果帶到了來,他亦是滿臉的歡喜,追著唐無憂到了辦公室:“唐姑娘,我幫你照看一會吧!”


    唐無憂努了努嘴,示意水逸在她對麵的皮椅上坐下。


    這還是水逸第一迴坐真皮坐椅,舒服得整個人都像要飛起來一般,新奇的轉來轉去,如同一個半大的孩子。


    其實水逸也不過十七、八歲,隻不過跟在楚璃的身邊,不得不與人使心機。


    他嘴皮子雖賤,可心思卻是不容小覷的。


    “我明兒要離開幾日,這悅來居,我便交給你打點了!”唐無憂和楚璃要離開的事,他自然是知道,隻是沒有料到唐無憂居然會將悅來居交給他打理。


    這讓水逸有些迴不神來。


    早前打理青木賭坊,他不過是做做樣子,什麽事都交到下麵去做,可眼下這悅來居,他也看到了,每天的繁瑣事一大堆。


    “不行,我可做不來!”很快,水逸便擺了擺手,連連迴絕。


    可唐無憂卻是不打算放過他,和顏悅色的衝著水逸笑了笑,而後指了指他屁股下的轉椅問道:“你覺得這椅子舒服麽?”


    水逸連忙點頭。


    又舒服又新鮮,還能三百六十度轉圈。


    “你就不想在這裏多坐一會兒麽?”唐無憂又環視一遍這個裝潢得高大上的辦公室。


    有現代化的八角吊燈,還舒適的皮具沙發,人躺在上頭睡一覺,可比床榻還要舒爽呢。


    水逸跟著唐無憂的目光轉了一圈,覺得這辦公室,確實是很舒服,他不禁猶豫了,往日,他采買迴來之後,都是窩在後院的員工房裏勉強補個覺,可眼下,唐無憂拿這以舒服的環境來誘惑他……


    “不不不,萬一出了什麽亂子,我可擔待不起!”


    做生意哪有那麽容易,青木賭坊那是有眾多高手守著,因此,壓根沒人敢搗亂,可悅來居不同,這裏都是普通人。


    “我相信你不會讓悅來居出亂子!”唐無憂衝著水逸露出了一抹信任的微笑。


    水逸這才發覺,唐無憂與楚璃根本就是同一類人,每迴要坑害人的時候,都是和顏悅色的模樣。


    他哭喪著臉,勉強點了點頭。


    唐無憂這才舒了一口氣,將唐小果遞到水逸的懷裏:“幫我哄一會兒,我馬上下來!”


    水逸還沒抱過小娃娃,早前隻覺得小果是粉雕玉琢的,今兒個抱在手裏,才發覺這孩子長得竟還有幾分像……楚璃!


    這個想法在水逸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之後,便被他唾棄的揮開了。


    待水逸抱著小果離開之後,唐無憂這才將鎖在櫃中的銀兩都倒了出來,這是這些日子悅來居的收入。


    她數了數,除去開支,竟賺了一千八百兩。


    再加上霓裳閣賺的三百兩,以及之前餘下的一些銀錢,勉強湊了三千兩銀子。


    這三千兩,於普通人家來說,已是頗多了,可是她卻知道,要踏進邀月樓那種地方,這些銀子是不夠的。


    早前雲非白便是買了那麽一粒小小的鎖心丸,便用了五萬兩黃金!


    便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唐無憂將銀子收了起來,道了聲:“請進來!”


    劉月兒推門而入,麵上卻是掛著愁容,她扭扭捏捏的走到唐無憂的麵前,一雙眼睛半斂著,似在糾結著什麽。


    “怎麽了?”劉月兒的性格向來活躍,卻又不會太過大條,倒是個討喜的性子。


    便是青九拒絕了她,她也不至於日日傷懷,卻不知今日是什麽事,讓她愁成了這副模樣。


    “無憂姐,我哥……我聽說我哥參軍了……”劉月兒不安的攪著衣角,好半天才道出這個消息。


    不得不說,這事還真是讓人震驚。


    她想過劉鐵柱會去京城或是北地,但卻不曾想過,他竟會主動去參軍。


    “你是怎麽知道的?”唐無憂問道。


    “前些日子朝廷征兵,桃花村便有不少人去,有人寫信迴來,說是見著我哥了……”劉月兒有些哭喪道。


    她的眼眶紅紅的,想必心裏也清楚,戰場無情。


    與劉月兒不同的是,唐無憂僅是震驚,卻並不意外,劉鐵柱是男兒,便該有所報負,不是嗎?


    可劉月兒卻不是這般想的,她心裏卻是以為上了戰場就必定會死,因此,她未待唐無憂勸說,便緊緊的抓住了唐無憂的手道:“無憂姐,我要去找我哥迴來……我劉家就他這麽一個男丁,他若是……若是不測,我爹娘肯定也活不成了……”


    聽了劉月兒的話,唐無憂明白,劉春華夫婦興許還不曾知道劉鐵柱參軍的事。


    她的眉頭蹙了起來:“鐵柱哥不一定會跟你迴來!”即便是找到了劉鐵柱,他也不一定會迴來。


    她相信劉鐵柱不是衝動之人,既然參軍了,便是無怨無悔。


    劉月兒個女兒家,如何將他找迴來?


    “可是我顧不得這麽多了,我現在便要去找我哥……”劉月兒卻是聽不進去,許是沒想到唐無憂竟如此平靜,她心下一惱,甩開了唐無憂的手,便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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