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天,來道賀的人總算是散了。


    徐天佑和林玄兒手牽手迴到了自己租的家。


    家裏沒其它變化,唯獨院子裏多了一張八仙桌。


    桌上放著好酒好菜。


    桌旁坐著林驚濤、林氏、歐陽慶,還有潤州知州。


    徐天佑和林玄兒也入座。


    知州拱手賀道:“恭祝林大小姐開業大吉。”


    林玄兒道:“謝謝知州大人。”


    知州又道:“我與你父親私交甚密,你就別叫我官職了,那是外人喊的。不嫌棄的話你以後叫我一聲劉伯伯便行。”


    林玄兒喜道:“謝謝劉伯伯。”


    劉知州道:“林大小姐能選在我們潤州開酒家,是我們潤州的福氣。這一係列稅收你劉伯伯幫你做主,以後便不用交了。”


    徐天佑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稅收是一國命脈,況且現在北方戰事吃緊。這稅我們得交。”


    林玄兒滿眼光地看著徐天佑。


    劉知州頓了頓,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徐公子與林大小姐當真配得上俠這個字。”


    林玄兒驕傲地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我可是天音閣閣主林驚濤的獨生女,將來一定是會成為名滿江湖的大俠的。”


    劉知州讚歎道:“生女當如林玄兒啊!”說罷,便端起酒杯敬向林玄兒與徐天佑。


    林驚濤的嘴角強壓著笑意,卻怎麽也壓不住。


    林玄兒突然記起自己這便宜父親也在桌上,傲嬌道:“主要我娘親教得好。”


    林驚濤又變迴了嚴肅臉。


    酒喝罷,劉知州朝身後的兩個仆人使了下眼色。兩仆人將放在地上的一口大箱子打開。


    大箱子打開那瞬間,徐天佑和林玄兒的眼睛都直了——裏麵裝著整整一箱白銀。


    劉知州笑道:“白天劉伯伯來得太急忘記帶賀禮了,借這酒宴補上。”


    徐天佑道:“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為什麽不能收?其實徐天佑心裏也道不清。


    林玄兒聽罷也附和道:“劉伯伯,這賀禮太多了,我們不能收。”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能收,但徐天佑既然說不能收一定有其中道理。


    劉知州笑道:“要論貴重,老朽這箱銅臭物可沒李長白送的酒譜貴重。”


    這是事實。


    但徐天佑和林玄兒依然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驚濤道:“這也是劉知州的一份心意,你們收下便是。”


    徐天佑和林玄兒不再說話,隻是道了聲謝。劉知州身後的兩個仆人立馬將箱子合上,抬進了林玄兒的房間。


    劉知州見徐天佑和林玄兒收下了這箱白銀,笑意更濃。他舉杯敬向林驚濤,道:“有此女兒和賢婿,林閣主有福呀。”


    林驚濤喝完杯中酒,道:“劉知州抬舉了,隻望這兩小輩不給我惹事便好。”說罷,看了眼徐天佑和林玄兒。


    劉知州道:“潤州是我的管轄地界,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出什麽事端。林閣主安心便是。”


    林驚濤道:“還不感謝劉知州?”


    徐天佑和林玄兒齊聲道:“感謝劉知州照應。”


    劉知州笑道:“叫劉伯伯便好,也顯得親近。”


    劉知州又自顧自倒了杯酒,而後給林驚濤添上。他又敬了林驚濤一杯酒,笑道:“李丞相那邊,還望林閣主多幫我美言幾句。”


    林驚濤咳嗽一聲道:“今夜不談公事。”


    劉知州點了點頭道:“是在下著急了,該罰。”說罷,又自顧自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酒宴在歡聲笑語中結束了。


    臨走時,林氏拉著林玄兒的手吩咐道:“賺錢固然重要,但別讓自己太勞累了,身體比什麽都重要。”


    林玄兒道:“知道啦,娘。”


    林氏道:“如果沒錢了寄封信來天音閣便是,千萬別再當東西了。”


    林玄兒點了點頭。


    林氏道:“我們明天便迴天音閣了,你和徐天佑好好保重。”說罷,她看向徐天佑。


    徐天佑道:“放心,我會照顧好玄兒的。”


    歐陽慶拍了拍徐天佑的肩膀,道:“玄兒從小不吃過苦,你也莫讓她吃太多苦。”


    徐天佑點了點頭。


    說話間,林氏突然流下淚來。林玄兒見狀,眼眶也紅了。


    林氏抱住林玄兒,半晌無話。


    花發多風雨,人生足別離。


    再怎麽不舍,終是要分別。


    院子裏隻剩下徐天佑和林玄兒。


    徐天佑將林玄兒摟進懷中。


    林玄兒哭道:“我舍不得我娘。”


    徐天佑安慰道:“來日方長,總會再見麵的。等酒家生意穩定了,我們就迴天音閣探望你爹娘。”


    林玄兒抬頭看著他道:“現在也是你爹娘了。”


    徐天佑的臉有些發燙。


    林玄兒噗嗤笑出聲道:“有時候你比女孩子還扭捏。”


    徐天佑看著懷中林玄兒帶淚的笑顏,仿若雨中花,美而迷離。


    林玄兒臉紅道:“你又這樣盯著我看幹嘛?”


    徐天佑放開了林玄兒,道:“我、我去收拾一下桌子。”


    林玄兒喃喃道:“呆子。”說罷,便迴了自己房間。


    徐天佑將碗筷收拾完,正欲去找林玄兒。卻聽林玄兒房間裏傳來她爽朗的笑聲。


    林玄兒大笑道:“發財了發財了!這次真的發財了!”


    徐天佑道:“清點完了今天的賀禮了麽?”


    林玄兒點了點頭道:“我林玄兒又要重新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了。”


    徐天佑看著那口箱子裏的雪白的銀子,道:“你說知州一年的俸祿有多少?”


    林玄兒道:“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徐天佑道:“這箱銀子目測至少一千兩,這劉知州一年不吃不喝的麽?”


    林玄兒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她十五歲的時候逛奇物閣時,用一千五百兩買下了一幅名家的畫。


    林驚濤得知此事後,打趣道:“林大小姐出手真闊綽啊,這買幅畫便用去了蘇州知州一年的俸祿。”


    林玄兒看著這一箱白銀,道:“但……我們已經收了。”


    徐天佑歎了口氣,這箱錢他們確實不能不收。


    ——有些事,果然半點都由不得自己。


    林玄兒突然笑道:“我有辦法了。”


    徐天佑道:“什麽辦法?”


    林玄兒道:“我們把這錢捐了吧,北方戰事吃緊,我們把這錢捐給北方軍營,也算為保家衛國出自己一份力。”


    徐天佑笑道:“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然而他們並沒想到,這箱錢在之後會以極其荒誕的形式與他們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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