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內,蔡瑁終於是把告示張貼了出來。


    又一盆髒水潑向了劉備。


    正如陳辰猜測的那樣,一口咬定,劉表昨天才剛剛死於一場意外的火災之中。


    先前劉備在城外給劉表哭喪,結果把劉表活生生地給咒死了。


    圍觀的百姓聽著旁邊的書生的解讀,交頭接耳。


    “這是把咱當啥都不懂的傻子來耍呢?就這麽巧?那我咒那蔡瑁狗東西不得超生,他明天會死嗎?”路人甲說道。


    “噓!你小點聲!邊上那個軍爺手裏的刀你當是假的?”路人乙差點就上手捂嘴了。


    “怕啥?咱們這麽多人,他還敢動手?他動個手試試?”路人甲大哥看樣子是從遼東來的。


    “誒?這位兄弟,你說,這劉荊州會不會就是這蔡瑁害死的?”路人陳辰湊了上來。


    “啥?這還用想?我雖然沒讀過什麽書,但也不是誰都能忽悠得了我的!”路人甲大哥露出了王有勝得意臉。


    “一看這位大哥就是個明白人。”路人陳辰適時地捧哏,“那曹操隻圍著城,不打,是什麽意思呢?”


    “那還用問,必然是蔡瑁那個狗東西早就降了曹,現在就在等曹操過來,好獻城唄。”


    “厲害厲害!大哥果然見多識廣,那大哥是覺得那曹操過來之後不好嗎?聽聞曹操在北邊做的屯田製可是讓不少人都吃上了飯呢。”


    “二抽一的田,你要去種?劉皇叔在新野的稅可比曹操少多了!”


    路人甲用一個,你小子不會是個傻子吧,的眼神看著路人陳辰。


    充滿了睿智。


    陳辰也不惱。


    看樣子襄陽的東風滲透的工作做的很好。隻要目前襄陽城內有三成左右的百姓有這樣的認知就足夠了。


    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這樣的認知會慢慢地在百姓之間流傳開來。


    另外,曹操可以預見的一係列行政措施,必定會讓襄陽城的百姓感覺到極大的落差。


    屆時,曹操會深刻地了解到,什麽叫“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當然,光靠百姓的話,還是無法給予最後一擊的。


    那麽,就還需要另外一股,除曹劉兩方之外的,決定性的第三方力量的加入……


    當晚,曹操渡江來到襄陽城下。


    蔡瑁得知消息之後,立馬開門獻城投降。


    得知程昱在襄陽城內的所有動作之後,曹操點了點頭。


    行事果斷狠辣,這次針對劉表的計策,自己沒有看錯人。


    “丞相,劉備手中掌握的細作不容小覷。臣以為,這隻細作出自還未露麵的陳辰之手筆。若有機會,必須要先行處理掉這隻細作。”


    “哦?區區一隻細作隊伍而已,仲德何以如此看重?”曹操有些不以為然。


    “校事府在襄陽布局多年,彼方輕而易舉地滲透進來,臣藏身於館驛之時,便險些落於敵手。”


    “自丞相大軍圍城之後,對方還沒有動作。劉備軍日前已撤,尚不確定對方細作是否仍在襄陽城活動,丞相可觀其後效。對方若是露出馬尾,當以雷霆之勢摧之。”


    曹操若有所思。


    “可有江陵消息傳來?”


    賈詡出列,迴答道,“還未有消息,倒是江東有消息傳來。”


    “哦?”


    “劉備軍師諸葛亮陳辰於前些日子到達江東,疑似與江東協商聯合之事。”


    “哼,螻蟻就算聯合起來,依舊還是螻蟻。”雖是這樣說,但是曹操心裏也清楚,慣於北方陸戰的曹軍,在南方水網密布的地方解決掉地頭蛇,終究還是有難度的。


    最好和當年官渡一樣,畢其功於一役。


    曹操如此想到。


    當年的袁紹也是這麽想的。


    當然,周瑜,諸葛亮也是這麽想的……


    “異度先生還請留步,今日你我所談之事……”


    “啟明放心,雖不知你何處來的自信。但憑你我兩家的關係,我也不至於出賣啟明。容後再會。”


    陳辰抬頭看了看月色。


    “軍師,此行終究太過冒險了……還是等到明日,雲自去衝殺,軍師趁亂出城吧……如今在這龍潭虎穴之中,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雲自是不惜此身,然軍師身係大事……”


    “行了行了,不必擔心。”


    陳辰倒是很淡定,“現在的局勢,越是風平浪靜,對於我們越是安全。你若真去衝殺,且不說我有沒有機會趁亂出城,反而打破了目前的平衡,讓曹操確定襄陽城內必有蹊蹺,此事不要再提。”


    “那軍師,我們接下來如何行事?”


    “給曹操送個禮。”


    趙雲:?


    次日一早,曹操揉著發疼的腦袋從榻上起身,冰冷的眼光看著近侍。


    我好不容易都抓到小喬了,這個時候,你居然把我吵醒了?!


    絲毫不知自己在鬼門關上來迴走位的近侍,低著頭趕緊匯報。


    “丞相,外麵的守衛來報,昨夜不知何人,把劉表的屍體放在了州牧府門外。還留書一封。眾位大人已經在議事堂候著丞相了。”


    曹操一聽,也顧不得什麽大喬小喬了。匆匆梳洗一番後趕過去議事。


    此乃為蔡瑁所害之荊州牧劉表,今聞丞相天威降臨襄陽,特此歸還。還請丞相為荊州百姓做主,嚴懲兇手。陳辰於襄陽城中,代荊州百姓拜謝丞相。


    曹操捏著手裏的信,臉色發黑。


    “都說說吧,有什麽想法?”


    “臣以為,趁大軍圍城之際,陳辰插翅難飛,下令搜捕全城。”程昱和陳辰之間結下梁子,自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不妥。”時任汝南太守的滿寵出列,“丞相本意完整接收襄陽城,欲以之為江南岸第一重鎮,圍城之勢兩日內必解,否則民心難安,日後必生亂。”


    “以臣之見,細作之行事,多以保全自身安全為首要。似這般尋釁之舉,必有蹊蹺。”賈詡也是不同意繼續封城,“況且,襄陽城高牆堅,隻城內百姓便有近十萬餘人,若要一一排查,非短時可成。”


    “公達,你覺得呢?”曹操看向他最倚重的中軍軍師。


    “臣以為此乃敵緩兵之計。若是丞相繼續封城搜查,則沿江而下之勢必緩。孫劉聯軍備戰時日越長,於我軍而言越為不利。此番我軍戰略乃是蕩平東南,若是因一小小細作之故長時間逗留一處,於大局無益。”


    曹操點了點頭。


    和自己不謀而合。


    再者,陳辰到此刻還沒有什麽特別拿得出手的戰績,若是為此事停留日久,多少有些打擊士氣了。


    “傳令,解開襄陽之圍。一應糧草物資皆以襄陽為中轉,抓緊時間操練水兵!”


    曹操又看了一眼書信,想了想。


    “另外,把蔡瑁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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