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在牛書記家並沒有多坐,說完馬英委培的事就起身告辭。


    牛書記沒有打包票,隻是說要和楊廠長通個氣,並且在組織委和廠辦裏研究一下。


    艾坤送丁一下樓,丁一把一個信封交給艾坤,裏麵裝的是1000元整,交待道:“給你姐就行。”


    第二天,丁一收到少婦托艾坤轉贈的一盒咖啡,丁一知道,這事妥了。


    果然不久後,馬英成了軋鋼廠的委培人員,同樣還有不少幹部子弟得到了這個委培名額,牛書記和楊廠長把丁一的個人走後門變成了一個工廠福利,為幹部們解決了一大後顧之憂,委培就等於變相的招工了。老牛老馬這一波至少賺1個w。


    作為出主意的狗頭軍師,丁一得到了艾坤轉交的一張手表票,收起。


    唯一有不同的是,馬英的檔案被調到了軋鋼廠技術科,看來是馬守福或者馬芸出手了,加了道保險。


    徹底沒有後顧之憂的丁一過的十分舒坦,但是艾坤就不行了,整天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倒也能理解,剛吃到肉就被罰齋戒,對於這種精力旺盛的大牲口,就是折磨。


    艾坤纏著丁一蹭飯吃,理由就是於海棠從他這拿走了200塊錢,等於他這幾個月班白幹了,都賴丁一。


    丁一心說,你這幾個月是白幹了,可於海棠不白幹啊。


    沒辦法,艾坤是丁一聯係牛書記這尊大佛的樞紐,在周六下班後,帶著國舅爺迴四合院蹭飯。


    許大茂的自行車自從改裝後,就不往四合院騎了,他現在也是11路司機,倒是艾坤有一輛大二八,丁一坐在後麵,許大茂歪著屁股擔在前梁上,窩著身子,小鳥依人的依偎在艾坤懷裏。


    艾坤不愧是運動員,帶著倆老爺們兒蹬起來也毫不費勁。車速飆到180,屁股後麵冒火星子,成了迴家路上最惹眼的三個崽兒。


    門口碰到三大爺,打個招唿,閆富貴還沒有從一朝成名天下知的狀態中走出來,反應都有點慢。仨人都奔後院去了,才想起來,哦,丁一迴來了。


    到了丁一家,門開著,馬英在呢,還有婁曉娥,何雨水,於海棠。四個人正在喝咖啡,這敗家老娘們!


    於海棠背對著門口坐,艾坤上前一拍於海棠肩膀:“於海棠!”給於海棠嚇的一哆嗦,端著的咖啡撒了一褲子。扭頭一看是艾坤。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就懟了艾坤一拳,“艾坤,你小子要死是不是!”


    本來還擔心場麵尷尬的丁一,瞬間意識到自己低估了渣男渣女的大心髒。憋著笑,去屋裏拿了一個大盆和一個布兜,連帶掏出5塊錢交給艾坤,“別鬧了,快去快迴,餓了。記住軋鋼廠後門那一家。”


    “丁哥,你們胡同口不就有一家嘛,跑那麽遠幹什麽,那家的好吃?”


    “不,那家的騷氣,味正。”


    哦,艾坤倒是聽話,蹬上車子一溜煙跑了。


    馬英好奇的問道:“晚上你們要吃什麽?”


    “鹵煮。”


    四個女生頓時皺眉,婁曉娥更是有點慌,大戶人家不吃這玩意,內髒都吃的少,在吃食上講究的是色香味意形養,鹵煮根本上不得席麵,趕緊說道:“咱們去我家吧,那玩意和煮屎一個味兒。也就他們能吃的下去。許大茂,你晚上刷3遍牙再迴來。”


    其他三人紛紛點頭,香噴噴的女生吃鹵煮,我們不要!


    丁一來了一句:“嫂子,煮屎什麽味?”


    婁曉娥弄一大紅臉,一聲不吭,馬英站起來給了丁一一巴掌:“你怎麽那麽惡心呢。別理他,曉娥姐,咱們去你那屋,讓他們自己吃去吧。”說完,拿起咖啡盒子衝丁一搖了搖,“帶走了啊。”


    四人端著杯子暖水瓶轉戰許大茂家,臨走前於海棠說:“一會來和你們喝兩杯。”


    丁一許大茂臉都白了:“我們不喝酒。”


    信你們個鬼!


    時間不大,外賣小哥艾坤騎著車迴來了,丁一接過大盆,把切好的鹵煮倒進鍋裏,放到一個小鐵皮爐上,小火煨起來,這個得吃燙的。打開裝燒餅的布兜子,挨個拿出來沿鍋邊碼好。齊活。


    丁一出門口往許大茂家看了看,迴來拿了3個缸子,倒上酒,擱在腳邊。


    又每人捧了一個大碗,支個馬紮往鍋邊圍坐。


    就等著開鍋冒泡,燒餅入味。鹵煮就這麽吃才舒服,上了席麵反而感覺別扭,就地起灶,端著碗吃,才是本色。


    這年代的小吃還是靠譜的,小店都不大,但是處理的絕對幹淨,都不敢砸自己招牌。這麽說吧,有兩家小吃,一家就指著出攤掙錢養家糊口的,你大可以放心吃。另一家指著做買賣賺錢謀利的,你就該在心裏打個問號了。


    所幸現的小店小攤,都是養家糊口的買賣。不會出現原味大腸,不管口味如何,材料都處理的幹幹淨淨,這就是良心。


    鹵煮的食材就是心肝肺,血腸胃,外帶點其他零碎。所謂口味不同在鹵上,丁一選的這家鹵味薄,食材的腥臊味就重,重口食客愛吃。


    要是口輕的,那就選鹵味重能蓋住腥臊味的。


    沒多久,小鍋就咕嘟泡了,鹵味順著門縫就飄得滿院都是,還夾雜著一股騷氣。吃不上不妨礙多聞兩下,然後惡狠狠的咬一口窩頭。


    其實鹵煮並不貴,都是下腳料,遠不比後世作為一個特色小吃賣的賊貴。每個小店的輻射範圍都有限,而且還老斷貨,基本就靠著幾個老顧客支撐著,所以一般人即使想吃,也未必能買得著。


    仨人剛動筷子,傻柱就到了,也不客氣,抓個馬紮,又拿了碗筷,自己倒酒,一屁股坐下,“真好!今能吃頓鹵煮,這玩意可不容易弄著。”吸了吸鼻子,“軋鋼廠後門哪家的。一聞就知道。”


    許大茂說道:“嘿,傻柱,你是真的狗,這鼻子夠靈的。”


    “那是,也不看看咱是幹什麽的,呸呸呸,你才是狗呢。你找揍是不是。”


    許大茂也不慫:“你今做小灶了吧?飯盒呢?進門就吃,要臉嗎你?”


    我不是給秦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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