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影拍攝殺青到後期配音完成,姬玲玲就沒有閑過。


    她急著想要迴楓城老家,可總抽不開身。


    剛迴來要和首都電影製片廠報到落實工作,隨後突然迎來國內媒體對自己的重視,眼看翻紅又接拍新的影片。


    她以為過年可以迴去,結果在拍戲基地和攝影棚裏過完了春節,她盼著五一可以結束工作,可以給自己放個長假,可以去探望親人,陪他們一段時間,結果從春到夏、從夏到秋,姬玲玲的生活猶如踏上了一列高速列車,她下不來,因為列車不會停。


    最初迴國時的媒體僅僅做到了讓她重歸大眾視野,也隻是翻紅。


    可一部《天山奇緣》的仙俠影片讓姬玲玲迅速紅透全國,紅得發紫,紅得她成了影視界的新寵,紅得她再一次知道什麽叫名利雙收。


    她原以為自己不適全扮演這種武俠風格的女主角,加上年齡三十好幾,心裏有著忐忑和擔憂,畢竟出國留學五年,國內的年輕女演員如雨後春筍成長起來,光是電影學院畢業的專業演員都數以萬計,何況她已是青春所剩不多的過氣女明星。


    恰恰,這部仙俠風格的電影為姬玲玲量身定做一般,劇中的女主定位準確,人設亦正亦邪,姬玲玲的扮相不減當年,甚至請來的大牌造型師和化妝師為她服務,姬玲玲的每一個鏡頭都美輪美奐,她用實力和美貌詮釋了電影角色,再一次驚豔了國內的每一位觀眾。


    導演是一流的,拍攝團隊是一流的,甚至投資方的要求標準極高,力求與國際電影水準接軌,後期的宣傳也是商業化的操作,姬玲玲在首映儀式上的演講,在不同場合的出現,都是為了宣傳電影,為電影拉票。


    從暑期上映到秋季,《天山奇緣》創下了電影票房的新高。


    不出意外的話,姬玲玲將極有可能成為本年度的最佳演員。


    她為自己取得的成績感到由衷高興,更為自己獲得的巨額片酬感到自豪。


    按合同約定,《天山奇緣》在九月末將進軍海外市場,屆時姬玲玲將隨製作團隊前往海外宣傳影片,同時參加歐洲某國舉辦的國際電影節。


    姬玲玲必須迴老家一趟,除了看自己的爹,她還有別的重要事情辦理。


    準備動身前她搬出了電影廠的宿舍,給自己在二環路租了間公寓,她有她的想法和打算,這些年姐姐和姐夫一直照顧癱瘓了的父親,現在她迴國了,經濟條件比原來寬裕,她決定把爹接到首都居住。


    姬玲玲都托人找好了保姆,隻要爹同意來首都,她一定悉心照料老人,也算盡盡自己的孝心。


    搬到公寓的第二天下午,她去郵局訂好了飛往渭東市的機票。


    迴到公寓剛要喝杯咖啡,聽到門鈴響,心想該不會是哪個報社的記者追到這裏,拉開門一看,整個人都怔住了。


    門口站立的男人正是闊別多年的張雄木!


    “你怎麽會來?”


    她愕然問道,掩飾不住好奇和驚訝——他不是出了車禍受創成了植物人了嗎?五年前她出國之際曾探望過張雄木,那時他尚在昏迷中。


    “嗬——”張雄木的咧開嘴笑出聲,他從姬玲玲的臉上看到了驚訝和疑惑。他為自己惡作劇般的出現頗為得意,伸出右手遞過去,說道:“放心,是我本人,不是鬼魂!”


    姬玲玲的手被他緊緊一握,疼痛的感覺讓她迴過神來,她笑著請他進屋,邊煮咖啡邊說:“我迴來有些日子了——大半年了——一直忙,連老家都沒迴去,本想著迴趟老家順便去看看你,結果你出現了,還真有點嚇人。”


    她的直言快語裏難掩緊張和激動,張雄木坐在沙發上望著她——她比以前更加漂亮,除了漂亮,事業上的成功讓姬玲玲整個人都散發著自信的魅力。


    “我知道你迴來了,當然,天下人都知道你迴來的消息,我原想著盡早來見你,一打聽說你忙著拍戲,所以拖延到現在,怎麽樣,你還好吧?”


    張雄木的眼睛閃著光亮。


    姬玲玲能從他的眼睛中感受到光的灼熱,她心裏突然湧來莫名地悲涼——他仍然愛著自己,而她早已經埋葬了所有的過去!


    “我很好,最艱難的日子都過去了,現在應當好起來了。”她迴答,笑容燦爛。


    “的確,現在是屬於你的高光時刻,你本來可以過得很好——都是因為我......”


    張雄木的表情凝重起來,雙眼閃著淚光。


    姬玲玲不想提及過去,過去是一道醜陋的傷疤,一旦揭開就會滲出暗紅的血液。


    為了忘卻過去,或者說為了逃避過去她才不得不遠離故土前往異國他鄉,過去的傷痛成就了她,但她從不會感激苦難。


    “雄木,說說看,你是怎麽恢複過來的?一定受了不少罪吧?”她捧上咖啡,忽然又想起喝咖啡是自己在m國養成的習慣,不知張雄木喜不喜歡喝咖啡。


    “你走後兩年我就恢複了意識,當然,起初並不能有太多活動,雖然我是醫學界的幸運兒,但康複還是讓我受了不少罪,光是訓練說話和學會走路我用了很長一段時間......目前還在康複治療中,醫院離你住的不遠,以後見麵的機會應當很多。”


    他說完了,眼睛注視著姬玲玲。


    姬玲玲點了一支煙放在唇上,煙草讓她的思維安定,她吸幾口,小心問道:“你不會恨我吧?你家裏人不會恨我吧?畢竟是我的錯,讓你離婚還讓你出了車禍,這幾年我想忘記過去的一切,但每每想起你總是心裏不安!”


    “隻有不安嗎?沒有人會恨你,玲玲,因為他們都知道我愛著你!”


    張雄木的兩道濃眉舒展開來,笑意從他瘦削的臉上溢出,暖如春天。


    姬玲玲覺得他會錯了意。


    她的心裏隻有欠疚,並沒有別的。


    她已對過去做了徹底告別,甚至,她不想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包括張雄木,包括趙楠。


    因愛生出的不止是恨,因愛生出的是無盡的災難。


    姬玲玲深有體會,心有餘悸,目前,她不需要愛情了。


    “愛著一個人是很痛苦的事,尤其,是愛著我這樣一個公眾人物,我並不想成為公眾人物的,但我選擇了電影演員這個職業,成為明星,意味會得到很多,也意味著會放棄很多。”


    姬玲玲說完了。


    她的眼眸恢複了平靜和安詳,如同一麵湖水。對於張雄木能康健出現,她明白是命運之神饒恕了他們所犯下的罪過。


    “是不是我配不上你了?——也是呢,你現在是東山再起的大明星,而我成了無人問津的過氣導演,自你走後,我沒有導演過一部電影。”


    張雄木明顯失落,車禍留下的後遺症讓他臉上的肌肉有著震顫,情緒一激動,震顫尤為明顯。


    姬玲玲明白他的失落,她可以讓他為自己的感情失望,但絕不能埋沒了他的才華和藝術天分。


    “別胡說,雄木,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棒的!我一直有個想法,我們可以聯手寫一個劇本,拍一部關於女人的電影,電影的名字我都想好了——《走出大李莊的女人們》,由你來執導,我來主演,我們一定融入新的敘事結構,新的電影風格,讓影片見證這些年農村女人的命運起伏,你說好不好?”


    談到電影姬玲玲的眼睛迷茫頓消,張雄木望著她,想起多年前自己初見姬玲玲時的模樣——那時的她尚青澀,她的每一場戲都由他來親自指導。


    而現在,姬玲玲的身上,已散發著成熟演員的光芒,成熟女性的光芒。


    這光芒照亮了張雄木灰暗的心房,他禁不住笑起來。


    “你是要拍一部自傳式的電影作品嗎?”


    “不,是有我的故事,我的影子,但還有幾個重要的人物不能忽略——其中就有我嬸子喬蕎的故事——”


    “會不會也有你和我的故事?”張雄木打斷了她,顯然對她提出的劇情心裏有了觸動。


    姬玲玲笑了笑,青煙在她的唇間徐徐升騰,如幻如夢,透過時間堆積的煙雲,她知道自己再也迴不到過去,不管她和趙楠,還是張雄木,她和他的故事隻能算作故事。


    “會有的!”她肯定迴答,眼神堅定,再也不是那個為愛癡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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