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慧一邊從車上往下搬東西,一邊問司機:“你們買的這些東西真不錯呀,這是從哪裏買的啊?”


    司機不知道常永慧什麽用意,隨口道:“從東單菜市場買的唄,我們半夜就得起床趕去東單菜市場排隊,要不然哪能買到這麽多的東西!”


    那個時代,物資缺乏,京都農副產品和水產品的供應相當緊張。


    常永慧接著問道:“東單菜市場在哪裏呀?”


    司機扭頭看看常永慧:“怎麽,你要去買菜?”


    常永慧道:“我想去東單菜市場看看,聽說那個菜市場很熱鬧呢!”


    司機聽了,又隨口道:“嗯,東單菜市場那裏是夠熱鬧的!東單菜市場在東長安街的東單路口西北……”


    熱心的司機十分詳細地告訴給常永慧東單菜市場的地址、方向和路線。


    常永慧和司機等人卸完了貨。


    司機和食堂工作人員都向常永慧表示感謝,常永慧說了句不用謝,就離開了。


    按照司機告訴的路線,常永慧幾個一閃身,就到了東單菜市場。


    上世紀的50年代到80年代,華夏國實行嚴格的計劃經濟,居民的糧、油、副食品供應全都憑票、憑本。


    那時的菜市場都是國營的,而西單菜市場,東單菜市場,朝內菜市場,崇文門菜市場,這四個菜市場是京都城內最著名的國營四大菜市場。


    這四家菜市場分布在京都舊城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為全市千家萬戶提供副食品供應。


    而東單菜市場是京城四大菜市場建成時間最早的一個菜市場。


    東單菜市場的原名叫“東單牌樓菜市”,簡稱“東菜市”。


    東單菜市場坐落於東長安街的東單路口西北,在東單二條胡同南側。


    東單菜市場,擁有英文名稱“eastmarket”(東市場),在舊時代由外國人管理,曾經是京城少有的“高檔購物中心”。


    常永慧利用一閃身法術準確無誤地來到這裏,隻見東單菜市場的正門朝南開,整個菜市場是一座圓弧形的低層建築。


    常永慧像是一個買菜的年輕人,優哉遊哉地進入裏麵。


    菜市場裏麵沒有高大設施,基本上就是一大片平地,無以計數的攤子在這裏擺攤,呦呦喝喝地賣蔬菜、魚肉,還有各種小吃。


    常永慧隨意走著,看著,居然看到一些外國人也在這裏買東西。


    常永慧還不知道,菜市場附近一帶居住著不少外國人。


    正是由於這樣的地理環境和獨特的居住人群,使得東單菜市場除了經營一般菜蔬食品以外,還有舶來品供應。


    當然,這些進口的東西價格很貴,普通百姓是買不起的。


    因為東單菜市場沾了一些“洋味”,就顯得與其他菜市場不同了,它就成為人們心目中一個“高檔購物中心”了。


    1978年的東單菜市場,是一個國營菜市場。


    東單菜市場的蔬菜、魚肉等算是比較齊全的,但是供應數量有限。


    來東單菜市場買東西的市民太多了,熙熙攘攘,搶購的時間裏,幾乎是人擠人。


    常永慧在一家早點鋪裏嚐了一種早點,喝了一碗豆漿,吃了一根香脆的油條,感覺味道好極了。


    常永慧嚐完了早點,繼續一個人向菜市場縱深裏麵走去。


    遠遠地,常永慧看到,在一個賣魚的攤位前,排著長長的隊伍。


    排隊買魚的人,大都是老年人,他們的兒女們上班去了,他們來買副食品,然後迴家做飯做菜。


    常永慧當然不買魚,但是她想看看這裏賣的都是些什麽魚,價格如何。


    常永慧從長長的買魚長隊一側走過,靠近賣魚的攤位,隻見在一個大水槽裏,遊動著的魚隻有兩種:鯉魚和草魚。


    常永慧問正在給人稱魚的老漢:“這魚多少錢一斤呀?”


    賣魚的老漢道:“兩種魚都是三毛六一斤,不過你得憑票去排隊才行!插隊可不行啊!”


    常永慧真想體驗一下排隊買魚的感覺,更想深入了解菜市場,就真的去排隊了。


    當然了,常永慧隻是體驗一下,了解一番,她並不是真的買魚,再說了,就是想買,她也沒有京都的副食品票啊。


    白鎮那裏的副食品票,在京都是用不了的。


    排在常永慧前麵的,是一位老太太,大約七十來歲,身體還算結實。


    老太太左胳膊上挎著一個籃子,右手裏握著魚票和零錢。


    常永慧剛在這裏排隊不一會兒,身後又有十幾個人過來排隊了。


    終於排到老太太這兒了,老太太伸手遞去魚票和錢,道:“我買一條草魚!”


    然而,賣魚的老漢兩手一攤,道:“今天的魚賣完了,明天你再來吧!”


    老太太頓時非常失望,眼睛看看空空蕩蕩的魚槽,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唉呀呀,我一大早來排隊,排了兩個多小時,怎麽就偏偏到了我這兒賣完了?!”


    賣魚的老漢道:“這是趕巧了唄!明天你早點來排隊買吧!”


    老太太道:“我都排了三天了啊,三天都沒有排上!我老伴身體有病,很重,他已經吃不下別的東西了,就靠喝點魚湯撐著呀!”


    賣魚的老漢道:“這個,我真沒有辦法幫你啊,魚真的賣完了,不信你自己看看!”


    老太太真的再次仔細看看大水槽,巴望著裏麵有剩下的魚,然而,大水槽裏隻浮動著一些魚鱗,真的沒有一條魚了。


    常永慧的身後,那十幾個排了好一陣子隊沒有買到魚的人,全都唉聲歎氣甚至罵罵咧咧地走了。


    常永慧前麵的老太太,也歎息著走了,她一臉的失望之色,眼圈似乎都紅了。


    看來老太太今天是真的專門來買魚的,她沒有買到魚,其他東西她也不買了,挎著籃子就向菜市場外麵走。


    老太太快走到菜市場門口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人輕輕地叫她。


    “奶奶,您等一下。”


    老太太一愣,止步迴頭,隻見一位仙女一般漂亮的十七八歲大姑娘站在麵前,她的左手裏提著兩條魚,一條鯉魚,還有一條草魚,都是一斤半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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