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鬆濤院燈火通明,恍若白晝,穿著得體的婢女們魚貫而入,很快便擺滿了一桌色香俱全的珍饈佳肴。


    到了時間,江郅在婢女的服侍下換好衣袍,帶著吳安就往鬆濤院去。


    剛走到門口,江郅就看到了對麵走廊處的少年。


    少年一身白衣錦袍,眉宇高傲,步履從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書卷儒雅氣息,這應該就是謝珩,原主這個故事中最大的人生贏家。


    在江郅漫不經心打量謝珩的時候,謝珩也在望著對麵的江郅。


    明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因為種種原因,江郅愣是比謝珩矮了半頭,可即便如此,對麵之人的氣勢絲毫不落下風,越是比較,謝珩的臉色就越難看。


    謝珩生下來就是世子嫡子,身份尊貴,除了宮裏的皇子殿下,謝珩從未覺得自己落於他人,就連和自己同等地位身份的世家子弟,也是如此。


    畢竟那些不思進取,隻會風花雪月的紈絝子弟如何能和他相比,他謝珩可是要在未來朝堂之上占據一席之地的有誌之士。


    可如今他竟然被人給生生比了下去。


    此時的氣氛凝重又詭異,片刻後,江郅麵不改色,目視前方地走了過去,見此,謝珩雙拳緊握,不甘示弱也向前走。


    片刻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同時走到鬆濤院門口。


    沉默片刻後,謝珩下巴微抬,目光高傲地說道:“在下謝珩,不知閣下?”


    見此情形,江郅聲音淡漠,不卑不亢地迴道:“周睿!”


    “你就是祖父從外麵帶迴來的故人之子,不知祖籍何處?”


    “無名之地!”


    被噎了一下的謝珩正想發火,背後傳來了別有意味的笑聲。


    謝珩迴頭一看,趕緊拱手行禮。


    “孫兒拜見祖父!”


    可謝玄沒有理會謝珩,反而徑直走到江郅麵前,笑容慈愛地說道:“秋風蕭冷,睿兒倒是穿得有些單薄了。”


    這話一出,行禮的謝珩臉色已經黑沉如墨,眼裏的憤怒都快溢了出來,而江郅卻是看著謝玄,語出驚人地諷刺道:“這衣袍不是侯爺讓人送來的嗎?”


    氣氛頓時比剛剛更詭異了,見此,一旁侍候的吳忠直接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隨後跪地請罪。


    “侯爺!都是奴才的錯,奴才考慮不周!”


    謝玄眼神閃過一絲訝異,他沒想到江郅會直接開口懟他,真是膽量不小,但他沒有動怒,隻是笑了笑,揮手讓吳忠起來。


    “本侯自然不會怪你,去取本侯幼年的大氅取來吧!”


    吳忠如蒙大赦,匆匆離開了。


    “睿兒說得不錯,這確實是本侯讓人送去的,不過想來府裏的奴才們憊懶,竟沒有選厚一些的。”


    謝珩聽著謝玄與江郅的對話,心中怒火更盛,他忍不住開口。


    “祖父,不過是一件大氅罷了,孫兒房裏還有幾件,不如送給周弟吧!”


    謝玄看向謝珩,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警告。


    “那怎麽行?你大氅就自己留著穿吧!”


    謝珩的臉漲得通紅,他咬了咬牙,低頭應是。


    “是,孫兒明白了。”


    很快,吳忠拿著一件大氅迴來了。


    “睿公子,您試試這件大氅是否合身?”


    話音剛落,謝玄拿過大氅,親自給江郅披在身上。


    “剛好合適!”謝玄微笑著上下打量,目光裏滿是欣慰,宛如一位慈愛的父親,注視著自己的孩子。


    “多謝侯爺!”


    “不必客氣,都是自家人,睿兒同本侯一同進去。”


    說完謝玄抬步走了進去,身後的江郅沒有猶豫,也抬步跨了進去,獨留下背後目光怨恨的謝珩。


    “少爺!”謝珩身後的書童墨池看著廊下站著的仆人,忍不住地提醒。


    被驚醒的謝珩轉頭看著廊下的仆人,反手就給了墨池一個耳光,隨後強壓住心中的怒氣,抬步走了進去。


    ………………


    謝珩進去的時候,謝玄已經拉著江郅坐下,而且還是坐在了自己身邊,那個位置可是連他都沒坐過,沉默地站了一會兒後,謝珩猛地坐了下去,粗魯的動作讓椅子和地麵摩擦出了刺耳的聲音。


    當即謝玄抬起頭,看著謝珩冷聲訓斥道:“謝珩,你的規矩禮儀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被訓斥的謝珩委屈極了,眼淚都在眼眶裏直打轉,十一歲的少年最後還是站了起來,對著謝玄拱手行禮,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


    “祖父,孫兒知錯了。”


    可謝玄卻隻是嗯了一聲,隨後看向江郅,聲音溫和地說道:“睿兒你手不釋卷,甚愛讀書,謝家家學淵源,藏書眾多,你若是感興趣,閑暇時可去書房看看。”


    聽到這話,謝珩心中愈發不平,可因為前車之鑒,他隻是默默坐下,惡狠狠地瞪著江郅。


    ……


    “哈哈哈,這鬆濤院可真熱鬧啊!”


    謝玄抬頭望去,就看見了謝玉述,以及他正摟著的劉氏,要是以前,謝玄絕對會暴跳如雷,被氣得半死,可如今謝玄雖然還是怒火中燒,但是倒沒有了曾經恨鐵不成鋼的憂心。


    看到謝玄如此反應,對麵的謝玉述笑容一滯,滿心疑惑,可當他看到謝玄旁邊的江郅時,那張臉讓他差點驚唿出來。


    見此情形,謝玄冷哼一聲,隨後拿起筷子便夾了菜放進江郅的碗裏。


    “睿兒!快嚐嚐味道怎麽樣?”


    江郅嚐了嚐,隨後點了點頭。


    正在此時,謝玉述赤紅著雙目衝了過來。


    “謝玄!你該死!你怎麽可以有私生子?怎麽可以!”說話間,謝玉述一把將桌子掀翻了,幸好江郅眼疾手快退到了一邊。


    被潑了一身飯菜的謝玄當即怒火中燒,指著謝玉述罵道:“放肆!來人!把他拉下去給本侯狠狠地打!”


    整個鬆濤院的下人都嚇得瑟瑟發抖,沒有人敢動,畢竟世子可是侯爺的獨子,父子間哪有不爭執的,而謝玉述看到這一幕,更加猖狂了。


    “哈哈哈,謝玄,你打!有本事,你打啊!我就不信,你能打死你的親兒子!”


    “好!好!好!吳忠,給本侯狠狠地打,要是讓本侯不滿意,本侯就要了你們的命!”


    話音剛落,吳忠軟著腿趕緊招唿了幾個小廝。


    “世子,得罪了。”


    看著放在麵前的長凳,謝玉述沒有絲毫害怕,反而笑著趴了上去。


    “打!謝玄,要是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是烏龜王八蛋哈……”


    被氣炸的謝玄指著謝玉述歇斯底裏地喊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話音剛落,重重的板子聲便在院裏響了起來。


    此時被嚇呆的謝珩終於反應過來,他顧不得身上髒汙的衣袍,重重地跪在謝玄麵前,著急地喊道:“祖父息怒!都是父親的錯!求祖父原諒父親一迴!”


    “別求情!他不敢的,太輕了,重點,你們是沒吃飯嗎?”


    聽到這話,謝玄氣得拂袖而去。


    見謝玄離開後,謝珩趕緊起身,想要打板子的仆人停手,可江郅卻擋在了他麵前,看著他,目露嫌棄地說道:“謝兄!你滿身髒汙,真是難聞至極,合該迴房沐浴更衣。”


    聽到這話,謝珩臉色漲得通紅,相比對麵的一塵不染的江郅,此時的謝珩真像個掉進沼水桶的乞丐。


    “周睿!你給我等著!”


    不過十一歲的少年,就這樣被江郅氣走了。


    此時鬆濤院內,除了打板子的仆人,就隻有謝玉述和江郅,至於劉氏,早就腿軟地連滾帶爬跑了。


    江郅輕輕一揮手,徑直走到謝玉述麵前。


    “怎麽樣?打板子的滋味夠爽吧?”


    “啊!!!好痛!妖怪!你是妖怪!”剛被解了痛覺的謝玉述聲嘶力竭地哀嚎起來,剛剛詭異的一切都讓他明白眼前的江郅根本不是人,而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妖怪。


    看著謝玉述痛苦不堪的模樣,江郅笑著說道:“永安元年九月初六,你說我該是誰?”


    話音剛落,謝玉述瞪大眼睛,看著江郅不可置信地喊道:“你是,是那個孩子!”


    “對!我是來找你報仇的,好好享受吧!”說完江郅一揮手,謝玉述梗著脖子嗬嗬出聲。


    此後謝玉述成了啞巴,這種心思扭曲之人,讓他死,簡直太便宜他了,不是要報複所有人,那不就得好好活著。


    江郅離開後,其他人身上的法術也解了,看著下身都被打爛的謝玉述,行刑的幾人頓時被嚇得手中的板子一丟,癱軟在地。


    而吳忠也被嚇得臉色慘白,著急忙慌地大喊道:“快去請大夫!”


    頓時整個鬆濤院亂成一鍋粥,像一群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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