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劉邦凝視呂雉片刻,而後突然怒聲嗬斥道:“皇後!劉盈此等不孝不悌之逆子,竟敢毒害親弟,心思歹毒,朕一刻也容不下他,朕心意已決,決意廢黜其太子之位,另立太子!”


    言罷,劉邦便拂袖而去。


    呂雉怔在原地,稍頃便迴過神來,意識到劉邦這是準備順水推舟拉開囹圄計劃。


    “娘娘,這可如何是好啊?”


    迴過神的呂雉收斂住眼底的哀痛,麵色凝重地說道:“速速迴宮中!疆兒尚且年幼,太子之位萬不可旁落!本宮絕對不允許陛下現在就廢了太子!”


    隨著呂雉匆忙返迴未央宮,劉盈謀害胞弟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來,不久便傳至宮外,而劉邦揚言改立太子之事,更是引發朝野震動。


    “周公!陛下欲改立太子,如今我們該當如何?”


    跪坐在首座的男子,身著素衣,麵容方正,兩鬢卻已斑白,木簪挽起的發髻間華發叢生,他看著一臉焦急的好友,歎口氣道:“陛下之意不言而喻,改立太子之事已成定局,如今我們當思慮的是,陛下欲立誰為太子。”


    陳豨聞言,麵露詫異。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陛下定然會立八殿下為太子!”


    看著陳豨自信滿滿的神情,周昌愁眉不展道:“陳兄!陛下年事已高,已逾天命,人生七十古來稀,陛下又豈能萬歲萬萬歲!八殿下雖天賦異稟,然過於年幼,若陛下改立八殿下為太子,齊王等劉氏宗親豈能心服口服?即便陛下強行如此,主少國疑,必生禍亂!天下大亂亦不遠矣!”


    “可皇後娘娘是不可能讓齊王成為太子的,呂釋之那個老狐狸也並非易與之輩,還有樊噲,這個呂雉的嫡親妹婿,這些人也斷不會讓太子之位旁落他人的!”


    周昌看著陳豨分析的有理有據,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連陳豨這樣的武將莽夫都能洞悉改立太子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可想而知,此後必將掀起一場巨大的腥風血雨,到時候不知道會有有多少人卷入其中。


    “陳兄啊!皇族和後族本就是此消彼長,如今的劉氏宗族也不會看著呂氏宗族再次淩駕在他們之上,如此良機,他們肯定是不會放棄的!依老夫拙見,隻怕他們此時正處心積慮擁立齊王為新太子,就算不是齊王,也不會是八殿下!”


    劉邦的幾個兄弟雖然大多不成器,可他們膝下的子嗣不少,劉氏宗族皇親國戚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況且之前尚不成氣候的劉氏宗族已經出現了沛侯劉濞這樣文武雙全的領頭人,如此他們怎麽會甘心再對呂雉俯首帖耳。


    聽完這話,陳豨麵色一變,稍作思索後,神態焦急地問道:“如此說來,改立太子豈不是成了劉氏宗親和呂氏宗族,以及豐沛功勳之間的一場博弈?”


    迴應陳豨的是一場深深的歎息。


    ………………


    確實如周昌憂愁的那樣,劉氏宗族在聽到劉邦意欲改立太子的消息後,眾人紛紛不約而同乘著牛車到了沛侯劉濞的府邸中商議大事。


    一屋子的錦衣華服之人,不過十年的尊榮富貴,曾經這些沛縣的販夫走卒也變得高高在上,傲然自得。


    “堂哥!如此良機,我們萬不能錯過,呂雉那個婦人休想再踩在我們劉家人頭上,要讓她知道,這大漢的天下是我們劉家人的天下,而不是她呂家的!”


    話音剛落,屋內的劉氏宗親大多怨氣衝天,明明他們該是大漢最尊貴的皇親國戚,憑什麽要被呂家人生生壓一頭,讓他們奪了自家人的權勢富貴。


    “濞兒,此事四叔等人唯你馬首是瞻,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劉家人不能讓呂家人壓下去,我們兩族積怨已久,若是呂氏之子真得成為新帝,那我們劉家人就得仰呂氏鼻息,苟延殘喘,這是萬萬不能的!”


    劉濞的親胞弟劉廣看著自己的哥哥沉默不語,當即站起來勸道:“兄長!如今我們大家都等著你做決定,劉家人以後的尊榮富貴都係在你一個人身上,兄長!”


    看著劉濞還不言語,劉廣隻能捅劉濞心窩子。


    “兄長!難道你忘記了你的吳王之位是如何與你失之交臂的嗎?這樣的窩囊氣你還要繼續受下去嗎?”


    本來劉邦都準備封劉濞為吳王,可江郅這個金龍之子的出生完全打亂了劉邦的計劃,侄子再親,也比不過親兒子比不過劉邦心頭的宏偉大誌,因此之後劉邦直接以醉酒胡話將封王的事情糊弄過去了。


    如今被劉廣揭傷疤,劉濞瞬間臉色黑沉,隨後站起身來,眼神淩厲地掃了眼屋內眾人,高聲說道:“承蒙各位叔伯兄弟不器,將此等重任托付給我,我必不會讓你們失望!”


    “好!就等著你這句話啦!”


    “是啊!隻要我們劉家人萬眾一心,肯定能扳倒呂雉那個惡婦,到時候這大漢真正是我劉氏天下。”


    ……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這樣定下,你等迴去密切關注局勢,我私下和齊王接觸,呂氏想立呂家子孫為太子,我等絕不同意!”


    一番豪言壯語後,劉氏宗族滿意地從劉濞的府邸離開,而劉濞則喬裝打扮偷偷去了齊王府邸。


    ………………


    “父親,如今的局勢,難道你就不擔心嗎?”


    看著依舊悠閑下棋的張良,張不疑心急如焚,幾近跳腳,如今父親身為八殿下的太傅,若八殿下無法成為新太子,張家必將隨之陪葬,如此膽戰心驚的日子,張不疑甚至覺得,這樣的日子還不如父親從前閉門不出時那般安心。


    張良看著兒子急躁怯懦的模樣,無奈放下棋子。


    人果然需要在權勢博弈中曆練,自己閉門不出,沉潛下來,連兒子的膽量也被消磨殆盡,大丈夫立於世,無膽則難以存世。


    想到此處,張良重重放下手中棋子,看著張不疑,嚴厲說道:“不疑!你怕什麽?天塌下來,自有為父替你頂著,即便滿門抄斬,為父也會先赴黃泉為你們鋪路!”


    嚴厲訓斥使張不疑冷靜下來,迴想起自己剛才的表現,他羞愧難當,當即躬身請罪:“父親!兒子急躁了,請父親責罰!”


    見此,張良語氣緩和,抬頭望向南方,笑道:“不疑,你還是太嫩了,你隻記得為父是八殿下的太傅,卻忘了蕭何丞相與我們同在一條船上!”


    張不疑聞聽張良提及蕭何,當即恍然大悟。


    蕭何可是豐沛功臣中風光至今的第一人,想想那被夷三族的淮陰侯,瞬間便能分出高下,如此精明善算、運籌帷幄之人,怎會坐以待斃,有了蕭何壓陣,張不疑頓時安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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