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巡進來之後,看了一眼沮授和崔琰等人,向張使君拜道:


    “拜見使君。”


    “思白,你怎麽來了,可是有什麽要緊之事?”


    李巡看了一眼沮授等人,沒有說話。


    張使君瞬間就明白李巡的意思了,也將目光看向沮授等人。


    沮授四人明白之後,躬身拜退。


    “沮先生,你留下吧。”張使君淡然道。


    沮授一愣,不由的皺了皺眉,一旁的崔琰、陶丘洪、華歆則是一臉的尷尬之色。


    同為謀士,都說了是自己人,卻唯獨把沮授留下,將自己等人給支開了,顯然張使君還是不信任自己等人的。


    三人離開前廳後,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候在院子裏的董昭看到三人臉色不對,身為內衛府曹掾的董昭,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趕緊上前道:


    “季珪先生這是……”


    說著,董昭疑惑的看向崔琰身旁的陶丘洪和華歆二人。


    崔琰是府中主簿,掌管州府財稅、糧秣、軍備等事務,董昭又是內衛府的二把手,兩人自然是有些來往的。


    崔琰見是董昭,不由問道:“李巡已經進去了,你在這裏候著做什麽?”


    董昭笑道:“我是來找沮先生的,怎麽,他沒有跟你們一起出來嗎?”


    崔琰與陶丘洪二人麵麵相覷後,心中鬱悶,便將剛才的事情說給了董昭。


    “公仁,你說,使君還是不信任我等,我等身為謀士,卻得不到使君的信任,那我等還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如辭官迴家鑽研學問呢。”崔琰悵然歎道。


    陶丘洪和華歆二人深以為意,臉色也是陰沉沉的。


    董昭抿嘴一笑道:“敢情三位就是因為這事?”


    崔琰三人麵麵相覷後,疑惑的看向董昭,不解道:“還請公仁明言。”


    說著,三人皆向董昭拱手示禮。


    董昭看向前廳,語重心長道:“使君是想將你們當自己人的,可是你們卻沒有把使君當做是自己人啊。”


    “這……公仁何出此言啊,我等並未如此啊!”陶丘洪皺眉道。


    董昭淡淡道:“你們隻知道張寶是黃巾賊首,但你們是不是忘了,張寶還是使君的二叔。”


    說著,董昭靠近三人,低聲道:“既為臣下,便應當為使君分憂,你們先是使君之臣,再是漢臣,若沒有這樣的覺悟,你們永遠無法成為使君的自己人。”


    說完,董昭走向一旁,負手佇立,仰頭看天,安安靜靜的等候著沮授從裏麵出來。


    崔琰三人怔在原地,細細的品味著董昭所言,品到後麵,心中更是驚駭不已。


    三人麵麵相覷,從對方的眼眸中都看出了心中的那一抹驚駭。


    董昭所言,雖然過於大逆不道,但如今,天下紛亂,地方不遵朝廷旨意之事比比皆是,董昭的話,又何嚐不是給他們提了一個醒呢。


    如果要做漢臣,那就去洛陽,如果想要實現心中抱負,那就得認清現實,擺正自己的位置。


    三人都是聰明人,被董昭一點撥之後,立刻反應了過來。


    朝著董昭微微一拜後,各自離去了,相信他們的心中已經有了選擇。


    前廳內,


    張使君的左手托著腮幫子,右手手指敲擊在桌案上,沉吟道:“你是說匈奴王庭的商隊從時苗手裏拿了一份通關路引後朝著信都來了?”


    “是的,”李巡頷首道:“準確的說,這支南下的匈奴商隊並不像是給使君送禮的,倒像是……”


    “倒像是什麽?”


    “倒像是匈奴王庭的使節。”


    “使節?”一旁的巨獸皺眉道:“匈奴王庭的使節應該去洛陽啊,跑來信都做什麽?”


    “屬下也是疑惑,便讓沿途的線人盯著他們,內衛府還特地派了幾名遊梟過去,發現這支商隊皆是行伍之人,他們帶頭的是一個年輕的人。”


    說著,李巡抬眼看向使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使君思索片刻後,看向李巡,淡淡道:“你是想說會不會是匈奴的左賢王於夫羅?”


    李巡點了點頭,說道:“除了他,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會如此大膽。”


    “於夫羅來信都做什麽?”沮授思索道:“難道是因為胡騎軍北上劫掠之事?”


    李巡看向沮授,頷首道:“密偵司的推測也是如此,胡騎軍在草原上一路燒殺搶掠,其中有兩個中等的部落,一個是匈奴的柯蠻部,一個是鮮卑的烏蘭部。”


    “柯蠻部?”張使君疑惑道。


    “稟使君,柯蠻部是匈奴右穀蠡王柯蠻的部族,或許於夫羅此次南下的目的正是為此。”


    張使君點了點頭後,問道:“於夫羅他們現在何處?”


    “兩日前剛過安平,以他們的腳程,還有兩日便可到信都。”李巡答道。


    張使君思慮片刻後,說道:“信都城內有各方勢力的耳目,讓他們知道匈奴人來信都了,恐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說完,張使君朝著門外朗聲喊道:“王孚!”


    “末將在!”王孚進來拜道。


    “點齊力士營兩千騎兵,隨我去趟下博。”


    “諾!”


    ………………


    下博城北五十裏,漳水北岸渡口。


    渡口處,力夫將一個個麻包背上渡船,工頭站在船頭叉著腰在監工。


    “快點快點,別磨蹭了,還有五船的貨物需要搬,得趕在晌午之前幹完!”


    工頭大聲的嗬斥著岸上的力夫們,一臉的怒氣。


    自從張使君主掌冀州以來,冀州的百姓終於過上了安穩日子,一些為富不仁的地主豪紳們的田地則被分給了農戶。


    農人有地種,自然不會離開自家田地去外麵謀生,


    這也導致了腳行和力行的招工困難,不得不給這些做苦力的漢子增加月錢。


    太平商號都招工困難,更別說其他的一些腳行和力行,基本都是被自家商號養著,一些沒有背景的要麽解散,要麽選擇被商號吞並。


    “娘的,還是人手太少,要像幾年前,這十船貨物,兩個時辰就搬完了!”一旁的萬琛歎道。


    工頭李有田看向慢步走來的萬琛,趕緊迎了上去,嘿嘿笑道:“萬大哥,要在幾年前,一個商號哪有十船貨物,頂多也就兩船。”


    “也是,也隻有咱太平商號有這樣的實力,每次渡河,少則五六船,多則七八船。”萬琛頷首道。


    李有田看了一眼船頭上掛著的太平商號的商旗,問道:“萬大哥,聽說匈奴人的商隊帶來了不少皮貨、牛羊,這迴東家賺了不少吧?”


    萬琛是太平商號的人,商號在盧奴有分號,掌櫃的叫王順發,而萬琛則是王順發的長隨,此次這些貨物,便是由萬琛押車送往信都的。


    李有田負責的則是沱河南岸到漳水北岸這條線,隻要貨物全部上傳,他的工作就結束了,隻需要在這裏等南岸渡船的渡船過來,把貨物卸下後,他們裝車北上。


    萬琛瞥了李有田一眼,笑道:“這批貨物的確是匈奴人的,但不是咱們買來的……”


    說到這裏,萬琛咧嘴一笑,笑容裏透露著一股子自豪和得意。


    就在這時,工頭李有田看向遠處,皺眉道:“咦,怎麽在這裏還能看到匈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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