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征曾是大齊功名赫赫的大將軍,為齊國立下許多汗馬功勞。


    他有一對雙胞胎女兒。


    兩個孩子雖長得一模一樣,但性情天差地別。


    大女兒寧姝性情賢德,精通琴棋書畫,是京中貴女典範。小女兒寧蓉,活潑好動,聰明伶俐,喜歡舞刀弄槍。


    為表君恩,皇帝為寧姝指婚太子。


    與許多妹妹一樣,寧蓉討厭太子,總覺得自家姐姐天下最美,任何男人都配不上。


    更何況那會身為太子的嘉賢帝是個毒舌的性子。


    太子也不爽寧蓉,因為她老是黏著自己未來的太子妃,還總在寧姝麵前說自己壞話。


    兩姐妹十六歲那年,邊境突然暴亂,晉國趁機越過國線,向齊示威。


    寧遠征帶大軍赴往邊境,自小習武的寧蓉也跟了過去。


    然而晉國早就買通了齊國臣子,奸臣誤國,使這場戰役打得十分艱難。


    雖然最終齊國勝利,但赴往邊境的寧家人,全部犧牲。


    唯獨寧蓉,寧家夫婦用最後生命掩護她逃走,這件事外人不知。


    奸臣想趕盡殺絕,皇帝為了保住寧家最後血脈,撤掉寧姝與太子的婚事,將其收為公主。


    不久皇帝去世,太子繼位。


    嘉賢帝是想過清理朝堂,奈何丞相勢力太大,動不得,隻能處理些蝦兵蟹將。


    後來寧姝懷孕,丞相懷疑是嘉賢帝的孩子,於是抓走產婆的家人,威脅產婆給寧姝下毒。


    於是寧姝生產當天大出血,等嘉賢帝趕到時,寧姝已經不行了。


    ……


    後麵的事,寧蓉頂替寧姝長公主的身份,開始縱情酒色,明麵上醉生夢死,實際暗地扶植勢力,準備和丞相殊死搏鬥。


    世人皆認為長公主是性情大變,殊不知早已經換了個人。


    而丞相看長公主生的女兒,再加上對方沉溺男色,才放棄追殺。


    當然,最主要是皇帝護著,不好動手。


    京城眼線多,消息不好傳遞,於是皇帝每個月派心腹陳禦醫,以看病的名義到長公主府交流信息。


    ……


    時間迴到現在。


    長公主撐起桌子起身,扯了扯唇,“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殺死你那個小兒子。”


    嘉賢帝無所謂淺笑,“隨意,但恐怕阿寧會恨上你這個小姨。”


    寧蓉凝視對方許久,緩緩冷笑,“那又如何!”


    說著,抬腿就要往外走。


    嘉賢帝淡定地給自己倒一杯茶喝,在女人即將離開宮殿之際,幽幽出聲。


    “如果謝漓不是阿寧的哥哥,你會同意他們兩在一起嗎?”


    ?


    長公主迴頭,停頓幾秒,走迴殿內。


    “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意思,謝漓的名聲你應該聽過,如此呆傻的人,你會同意他跟阿寧在一起?”


    長公主抱住雙臂,“我不會阻攔。”


    嘉賢帝稍稍感到驚訝。


    寧蓉立刻猜出他在想什麽,冷笑一聲。


    “我可不像你自大張狂,阿寧喜歡什麽隨她去,不過一個男子而已,想要便要。”


    “當然,若是阿寧哪天膩了想換個人,齊國上下的美男隨便她挑。”


    在長公主看來,無論寧研是看中謝漓樣貌,還是單純的性格,其實都不重要。


    隻要她開心就好。


    說直白點,即使寧研喜歡的是惡人,她也會先把對方打服帖,然後令他像條狗一樣去寧研麵前搖尾巴。


    嘉賢帝:“……”


    有點道理,他好像成頑固派了。


    須臾嘉賢帝放下杯子,幽幽道,“你迴去吧。”


    長公主站立不動。


    “謝漓不是朕的孩子。”


    空氣安靜兩秒,女人臉色冷沉,“所以你一開始就是在耍我?”


    嘉賢帝微笑,“不然呢,難道要朕跟厭惡的人說,朕的妃子給朕生了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皇子?”


    長公主露出嘲諷的表情,“這是你活該。”


    嘉賢帝懶得迴懟。


    “我讓銀羽衛蟄伏公主府附近,但你還是要加強守衛,阿寧知道的太多,丞相絕對會派人行刺。”


    “不用你廢話。”


    說罷長公主便轉身離開,不想多看這人一眼。


    ……


    雖然知道謝漓和寧研不是親兄妹,但寧蓉依舊不肯放寧研出門。


    公主府裏,長公主告誡眼前暗衛。


    “好好看著郡主,如若再出差池,唯你們是問!”


    “是。”


    靈犀閣裏裏外外布滿暗衛,別說蒼蠅,就是蚊子也很難飛進來。


    寧研絲毫不慌,該吃吃該喝喝,白天多數時間都在睡覺。


    看起來似乎接受了長公主安排。


    月明星稀。


    一道黑影閃過,悄無聲息,迅敏如同鬼魅。


    手起刀落,鮮血迸濺。男人沒來得及唿救,就倒在血泊中。


    寧研用旁邊簾子擦幹淨匕首,跳窗離開前點燃房間,灑了油的木屋很快燃燒。


    “著火了著火了!快來人救火啊——”


    ……


    丞相府。


    黑衣人疾步邁進書房,“大人,緊急消息,昨夜張襲大人在家中遭遇刺客,與衛大人一樣,死於大火。”


    丞相皺眉,“大理寺可有查到什麽?”


    “並無,張襲大人屍體燒焦,很難判斷兇殺武器。”


    眉頭皺得更深,丞相混濁的眼裏閃過凝重,“本相知曉,下去吧。”


    過幾天,朝中又有幾名官員死去。


    幾起案件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百姓們隻是熱議,倒是沒多害怕。


    因為死的這些官員,都是他們心底厭惡的一類,不是欺壓他們就是貪贓枉法,殺了不可惜。


    咚!


    丞相拍案站起,“又是失火!大理寺呢,他們不會去長公主府搜嗎?”


    “還有你們幹什麽吃的,叫殺個人這麽久沒結果。”


    手下撲通跪地,“大、大人,公主府戒備森嚴,再加上郡主足不出戶,我們很難下手啊……”


    丞相抬腳狠狠踹去。


    “一群廢物,明日要還沒結果,你們就全去死吧。”


    趕走侍衛,丞相在廳堂轉圈。


    心底愈發不安,好像頭頂懸著一把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


    最近遇刺的人多少跟二十年前那件事有關,顯然是長公主手筆,而自己作為最大主謀,長公主一定不會放過他。


    思考片刻,他跑到書房連寫十幾封一模一樣的書信,召來死士。


    “把這些信送到長峰淩將軍手裏,分開行動,記住,要快。”


    死士接過信封,齊齊低頭表態後,離開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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