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中,朱勝非與韓世忠得賜座,康履手持拂塵立於趙構身側,四人臉色嚴肅,但臉色充滿懷疑之色,康履則是憤怒,至於殿下端坐二人眉目間帶著幾分擔憂。


    朱、韓二人將天選少年交與他們二人的事情全部想趙構吐露,趙侯臉色陰暗低沉道。


    “韓世忠,朱勝非,康履,你們三人算是朕最親的心腹,朕並未懷疑你們的忠心,可苗傅與劉正彥是朕親手提拔之人,且當年在康王府為朕立下功勞,多年兢業,這讓朕如何能相信。”


    趙構臉色陰沉,但內心卻不想去相信這兩人有反骨,親手提拔之人怎會有反他。


    登基不久的趙構心中充滿了美好,他認為如今文官武將全部支持他,全部忠心於他,一心對外敵金國。


    殿中宰相國公皺眉不語,康履躬身在趙構耳旁輕聲低語,後者臉色不斷變換,最終變得十分好奇,康履告知趙構,這一切出自那天選之子之口。


    趙構臉色狐疑,心中不由好奇,如果這件事出自朱勝非與韓世忠之口,那斷然不可信,作為皇帝怎能不知道朝臣之間的爭寵,但出自那少年的口中則有些玄乎了,因為這個少年根本不認識苗傅與劉正彥兩人,這一點可是十分確認。


    因為餘香閣那晚,劉正彥便是行宮護衛,難道這小子懂得天算?雖然趙構迷信,但天算不識之人謀反並拿不出證據,這如何能讓人相信?


    殿中一陣安靜,許久後朱勝非起身便要開口,卻被趙構出手製止,同時沉聲道。


    “此事莫要再提,朕不可以莫須有之罪斬殺朝臣,可真要你們二人說說那林一飛,自從他入臨安以後,便是你們二人與其接觸的頻繁,他可有過人之處?韓世忠,你這殺才腦袋不用說了,朱勝非,你說。”


    被點名質問,朱勝非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陛下,臣以為那天選之子心中有計,但此人似乎過於懶惰,且似乎過於自負,臣鬥膽猜測,陛下賜爵位與秦家過繼養子是否要逼其彰顯能力。”


    朱勝非話落當即雙膝跪地,再次道。


    “臣揣摩聖意,罪該萬死。”


    趙構十分鄙夷的撇撇嘴,懶的去看朱勝非。


    “起來吧,如果連這一點也看不出,你這宰相也無需再做了,另外你要記住,你朱勝非不是那士大夫與武將。”


    話說起身,可朱勝非的身子不斷顫抖,趙構後一句話說的十分清楚,禁止朱勝非參與士大夫與武將之間的爭鬥。


    苗劉之事被趙構輕描淡寫的壓下,朱、韓二人被驅逐離宮,後者國公臉色擔憂,但宰相大人卻露出滿足一笑,陛下不信才好,隻有陛下不信,才有他朱勝非護駕有功之事,同時又知曉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那劉正彥也是其中一人啊。


    朱勝非登上馬車,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知曉,作為一個眼觀八方的宰相,竟然還無法滿足那小子的口腹。


    “嘖嘖嘖,宰相國公分別欠下他一個人情,厲害的厲害的。”


    兩人離開後,勤政殿隻剩下兩人,宋高宗起身走下殿中,取過掛在牆上的短劍放在手中摩擦,如今勤政殿內的筆墨玉器已經被勒令撤走,重新布置後的則是武器架與利器,趙構將短劍丟迴武器架,隨後摸出兩把匕首,對著殿外大吼一聲。


    瞬間!


    八名護衛進入勤政殿,將皇帝陛下包圍在其中,眼神冰冷,三尺青鋒閃爍寒光,趙構淡然一笑,練武救此開始。


    兩匕對八劍,匕短劍長,一場兇險,但趙構在八人的進攻之下遊刃有餘,同時開口詢問康履。


    “朕是天選之子,那小子也是天選之子,你說該如何?”


    手持拂塵的康履笑笑,輕聲迴道。


    “此天選非彼天選,陛下您是雲霄天選之君,而對於林一飛來說,您就是天,您選擇了他,他才是天選。”


    趙構嘴角不由露出笑意,匕首反手刺入身前護衛的左臂,同時丟掉匕首走迴勤政殿,至於那被刺傷之人跪地三扣九拜,自今日起,那將不是見不得光的宮中暗衛,而是想享受陽光的軍中將領。


    宮中殿外,趙構目視北方,心中感慨萬千卻異常憤怒。


    當年金國本以皇子王侯作為抵金,可父皇與皇兄竟然拒絕,要用女人抵金,且所有皇子之中,隻讓他趙構一人作為抵金前往金國。


    “你們如此昏庸,如此對我趙構,那休要怪我趙構冷血不孝。”


    ————————————


    方圓小院中,紫薯與溫情二人大眼瞪小眼,極為不和睦。而林一飛也與年輕道士在石桌前對坐,此時的林一飛一絲鋒芒沒有,一臉的憨笑,不時撓頭,而那道士也無奈的淡笑。


    片刻之後,年輕道士在林一飛頭上輕輕一點,笑道。


    “你這小子到是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兄長送信讓我照料你一二,可如今道門老神仙飛升不久,所以沒時間搭理你。”


    林一飛憨憨的傻笑。


    “二哥,嘿嘿嘿嘿嘿嘿。”


    這一串傻笑引來紫薯的尷尬與溫情的鄙夷,林一鶚再次無奈搖頭,同時起身道。


    “張俊偏向了士大夫,因為某人的原因,秦熺會十分輕易的融入那個圈子,二哥無能,無法助你,但會消除你在陛下心中的猜疑,至於溫情是陛下牽的紅線,可你們兩人之間。。”


    林一鶚輕聲歎了口氣,轉身離開,溫情起身躬身道了一句小師叔後跟在其身後離開,離開的同時狠狠瞪了一眼林一飛,紫薯則反瞪迴去。


    等到二哥與溫情離開之後,林一飛轉過頭,歪著腦袋看著紫薯,這丫頭的來路不清楚啊。


    她那一百兩全部添補家用了,可以說這個丫頭沒花錢,自己跑來的。


    想到此,林一飛一陣頭疼,他本以為借助前世的能力會在林家散發刺眼的光芒,可在大哥林一鳴,二哥林一鶚麵前就是一個弟弟啊,那種廢物到不能在廢物的弟弟。


    受傷,受挫。


    同時也不知朱勝非與韓世忠二人此時情況如何,如果不出意外會被趙構拒絕吧,此時的真不知如何救他,每天疑神疑鬼的,難道是因為羊尾的原因?給他弄點瑪卡?可卑躬屈膝的屁顛屁顛去討好趙構,這不是林一飛想要做的啊。


    但如果能治療他那隱疾,恐怕會得到十足的信任吧。


    想著想著林一飛突然趴在桌子上抽泣,踏馬的,二十二個帝姬沒了,秦檜也迴不來了,此時生活已經沒有了意義,了無生趣啊。


    紫薯見此不由掩嘴輕笑,來到少年身後輕輕為其揉捏肩膀,自從紫薯來到小院之後,麵容,身材,氣質無時不刻不再改變,雖然年僅十五,高挑的身材與那金釵之年的溫情相差無幾。


    享受這侍女的揉捏,林一飛不由感歎,紫薯的溫柔隻有一瞬間,估計長大了就好了。


    就才此時,院門被推開,少年不由大怒,現在的人怎能如此沒有規矩,門都不敲了?定眼望去,是韓世忠,他的身後跟著一年約二十的男子。


    韓世忠臉色陰沉,走到水井前自主打水,一瓢涼水下肚之後,大口喘息道。


    “陛下不信,我與朱勝非被趕出來皇宮,但那家夥似乎有些興奮,不知在想些啥,這是嶽鵬舉,帶來讓你認識認識。”


    林一飛聳聳肩,紫薯迴到花樓,少年撇撇嘴,指著韓世忠破空大吼。


    “就說你們武將的腦袋轉不過彎來,啊~~~~~我怎麽就選擇了你,韓大爺啊,我現在叫你大爺了,你真當我這個天選什麽子時逗樂兒的?陛下拒絕當然是好事,這樣事情定會發生,到時候你以勤王之名救助陛下,你與朱勝非是知道內幕的,所以最先反應的是你們兩個,到時候解救了陛下,你就說你,哎我曹了,被你氣的,忘記院外還有陛下的探子了。”


    林一飛捂著腦袋一陣頭疼,而韓世忠則一臉呆萌,按道理來說韓世忠作為國公,腦袋不應該這麽簡單,難道是被士大夫打壓的?太久不考慮事情的深一層含義?就在一人氣憤,一人呆愣時,那年輕將領已經躍上院牆,四處查看後對著兩人輕聲道。


    “院外無人,那少年,你繼續說。”


    “我還說啥,我說的還不夠明顯?韓大爺啊,現在啥也別做了,等著就好,估算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了,還有牆上的那個,你先下來,你們真是看陛下不懷疑我難受啊,我這小院來的不是宰相就是國公,前不久來了郡公與陛下大伴,我要搬家了,你們自己玩。”


    林一飛一邊說一邊捂著腦袋,韓世忠對嶽鵬舉揮揮手,兩人端坐於石桌前,這時紫薯也沏好茶端來,對著韓世忠兩人輕聲道。


    “還請韓公與嶽將軍海涵,我家公子氣急之後便會失去理智,但心中無不是在期望武將能在朝中取得地位,如今宰相大人搶先一步,公子自然會為你們著急,換句話說,你們武將在朝中有何地位與我家公子沒有任何關係,但如果韓公取得了這件事情的成功,我家公子便會考慮入朝,到時候武將會如何,相比韓公與嶽將軍心中應該明白,不說了,再說公子便要罵我了。”


    紫薯嬌笑的斟茶,林一飛則斜著眼睛瞪了紫薯一言,輕聲罵道。


    “用你多嘴,他們傻和咱們有啥關係,到是嶽鵬舉,如果想活的久一點,就少說話,你是武將,陛下讓你做何,你就做何,不然你能活過三十八歲,老子跟你姓,紫薯,送客。”


    這一次不僅是是韓世忠驚呆,就連嶽鵬舉與紫薯同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林一飛。


    他為何如此斷定嶽鵬舉活不過三十八歲。


    林一飛懶得解釋,嶽鵬舉便是嶽飛,當年如果不是他聲稱要直搗黃龍,迎迴二聖,趙構也不會用秦檜之手殺了這個家夥。


    天選南郎,脾氣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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