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找我家先生而來那麽便請元皓先生緊隨本侯身後而行吧,若是不願那麽先生此刻便可率軍而去本侯定不會同麾下率軍進攻先生大軍之後。”


    “元皓先生三思啊!縱使如今也當是郿侯麾下鳳雛先生親自相見而非您獨身而往敵軍大營中去啊,張合此番奉命前來難道這便是郿侯您欲將軍的誠意嗎?”


    麵對馬超的邀請本就同趙雲對峙而立的張合當即不顧安危越過趙雲策馬而至田豐身旁並直言此刻當時龐統出營一見何需田豐冒險而為,且如今田豐隻身於陣前已是最大的誠意又怎能再不顧生死更進一步。


    然而田豐僅是掃視一眼麵對張合這般舉動而波瀾不驚的馬超、趙雲二人後便示意張合退下統領大軍不必擔憂,雖得田豐示意但張合還得不舍遠去故而策馬至趙雲身旁向其直言道:


    “張合素知子龍將軍勇武且忠義過人故而此番所請雖多有冒犯,但張合還是希望將軍能夠於出事時力保我家先生安危!”


    “儁義將軍何需這般擔憂,若是信得過趙雲那便安心於此處等候片刻便是!倘若我等無意相見那麽又怎會於此處等候將軍用元皓先生而歸,畢竟這射犬之地可謂於我軍鼓掌之中毫不為過切將軍此前數次領軍之行可不似這般膽怯之舉啊。”


    “…將軍若是這般言語張合無話可說然元皓先生乃是主公同小公子一塊托付於張合之手,若是這般有失那麽張合唯有不念舊情以死突圍而入!”


    “儁義將軍暫且安心些,若是當真有失趙雲三千白馬縱使拚盡最後一身也定會將元皓先生安全歸還將軍之手!”


    感受到張合身上與那時臨淄所見截然不同後趙雲明白此刻其同袁紹之間隔閡早已不似當初,甚至較之燕縣之時還要更得袁氏父子信任故而趙雲同樣打消詢問高覽之事的念頭向其保證定會確保田豐的周全。


    而得到趙雲保證的張合亦是明白自己多有不妥之處但畢竟這一萬西涼鐵騎就足以將自己此刻所率盡剿,若非馬超、趙雲二人從未將自己視作敵手數次交戰僅是相互試探張合隻怕難以全身而退。


    在其心中這股兵馬的壓迫感遠超曹操麾下於北征烏桓時所得,或許得淳於瓊所率兩萬大軍匯合再借助強弩相抗張合心中方覺麵對此軍有一戰之力;短暫思慮之後張合冷靜些許看出自己有所失態的同時也瞧見趙雲臉上神色當即明白其欲請教之事。


    “高將軍同張合公事數載皆因助主公奪取冀州而獲河北四庭柱之名為主公領軍作戰在外,入主冀州之後主公依賴監軍以及元皓先生甚多而使冀州百姓多為愛戴然並州之行司隸歸順後自潼關一戰後多為主公所不解故而其心中多有不滿吧。”


    “如此看來儁義將軍能夠同魏郡太守各自解開心結想必他日定能為一方統領之將而名震中原,隻可惜你我終究各為其主且如今趙雲有命於身他日若司隸相見還望將軍莫要念及舊情難以取舍才是。”


    “哼!此刻你趙子龍倒是顯得灑脫那為何燕縣之時曹孟德大軍就在身後卻不顧麾下生死執意而為?”


    “咳…畢竟若非那時將軍並未為難恐趙雲同國讓難以順利南下又怎能得主公這般信賴且麾下白馬皆無不從之意,若獻趙雲此身能保白馬之名又有何不可呢。”


    麵對張合的反問趙雲顯然為之一滯隨後表示若是能以己身維護白馬義從之名甘願行事但張合顯然並不領情,他日若非辛毗相勸張合恐多半不會讓趙雲同田豫所率輕易路過青州順利南下。


    而且以趙雲的言詞所望這般恩情當是辛毗所得而非自己獨領,故而張合心中謹記此情但麵對此刻情形張合隻能暫且壓下心中所想隨後返迴大軍之中靜待田豐的歸來。


    此刻的田豐早已同龐統相見且察覺馬超仍在兩人交談的營帳之中其心中頓時斷定雖說龐統、趙雲相助但主將依舊為馬超,故而田豐並未怠慢馬超而是向其行禮後先將懷中書信交給馬超觀閱隨後讓其替自己轉交龐統之手。


    “看來元皓先生倒是有些小覷馬超的為人了,此事既是士元先生所斷本將軍同其有約在先且失誤於他人之手自當信義而為此刻便將此事全權托付你二人之手吧。”


    “兄長,這…雖說士元先生同麾下多有親近之意但畢竟並非我涼州大軍之身若是這般將麾下所行托付…是否多有不妥之意且此刻軍中多有…“


    “無需擔憂,此事便以本將軍所說將營帳十步內全部士卒驅散不可叨擾二位先生商議此事。”


    “是!”


    見田豐行為馬超自然明白其此刻正如龐統所說那般而至,自知與龐統所約有失故而馬超履行承諾將四周士卒遣散並親自前往率領馬岱述說此事進一步鞏固龐統於西涼鐵騎軍中的威信。


    馬超率領馬岱走後龐統並未著急查看身前的書信而是靜靜的同身前的田豐對視,許久後見田豐麵不改色龐統隨即將身前書信推迴田豐身前緩聲道:


    “若龐統所想不差此刻鄴城之中魏郡太守最為喜愛的小公子袁顯甫就在官渡大營之中,且力勸魏郡太守援助渤海南皮堅城郊外自幽州而至的烏桓司馬鮮於輔以及子經將軍所率乃是小公子顯甫之言。”


    “正如鳳雛先生之言此刻確為田豐力勸小公子自鄴城隨援軍而往力勸主公協助自幽州南下之軍勸退烏程侯所率,此番看似兩家爭鬥實則三家分食但其中何人得勢何人失勢想來鳳雛先生此刻心中定比田豐所知更為透徹才是。”


    黎陽之行讓田豐深知身前得昔日豫州隱士相讚並號鳳雛的年輕人不似表象這般簡單容易琢磨,甚至龐統不拘一格的行為令田豐更加確信馬超所說故而聰慧之人無需遮掩如實告知方能各思所求。


    田豐的直言不諱同樣將龐統靜心準備許久的言詞盡數堵迴,心中感歎些許田豐之才迴想賈詡之言後龐統心知與其隱瞞倒不如直言些許以便兩人更快行事。


    畢竟如今曹操大軍已然臨近滎陽且霖虎匯報之中龐統得知其多番警惕河內以西,斷定荀攸隨軍而動後龐統自知此事宜早不宜遲畢竟荀攸縱使有心相助但畢竟身處曹營之中定如昔日司馬懿那般難有作為。


    然而事實正如龐統所料此刻的荀攸看似為許褚所護實則卻被曹操隨時掌控行蹤難以聯通霖虎行事,隻不過就算荀攸有心霖虎在沒有劉備命令之下也不可能親自麵見荀攸暴露身份就是了。


    “元皓先生之言龐統不知但若龐統所思並未差池那麽此刻魏郡太守應當已有退意但為了進一步削弱譙縣曹家之勢,故而不惜舍棄官渡以東的防守之勢率軍直逼中牟以便正南先生之計達成;隻是這轉向急攻的計策想必並非出自先生以及監軍之手吧?”


    “看來不僅是佐治、仲治二位昔日所為就連揚州也逐步插手了這中原之地的局勢變化並為此各自而為,然而田豐若是此前所得訊息不假那麽荊州武陵之地的異動想必才是鳳雛先生此番不惜性命北上甚至西進的主要緣由吧?這昔日蠻族的暴亂本應平定為何如今卻又為他人所用,此人既為舊識又身居高位本應立即處理隻是此刻荊州諸事所望好似並非如此。”


    麵對龐統拆解袁紹軍中大事田豐同樣予以還擊但是顯然所說盡在掌握故而龐統並未著急,然而田豐同樣明白這些所謂訊息本就是荊州刻意而為。


    如同司馬懿三人北上之時所想為曹操盡數得知而今荊州之事劉表毫不猶豫的選項相信劉備借助了其麾下勢力,那麽曹操所行的小手段同樣逃不過司馬懿等人的關注甚至於某處主動協助這位背叛之人的舉動。


    龐統能夠猜出轉向急攻出自郭圖之手那麽同樣表示揚州的勢力或多或少已經借助此次的聯軍之行滲透其中,隻是這些能否作為各自的交換以及利用的資本就要看兩家之間是否能夠達成共識。


    在田豐看來劉備的行為一切軌跡都離不開“匡扶漢室”之名故而其才會協助曹操組成聯軍共抗袁紹,若非西涼勢力的過早入駐兗、豫二州以及身下世家的各種行為田豐斷定曹操定不會這般輕易使用揚州的力量。


    畢竟劉備一旦攜帶勢力入主許都範圍之中定然會想盡辦法同如今的大漢天子-劉協相見,而兩人見麵便注定著曹操再怎麽努力都將隻能爭取到同劉備分庭抗禮的結果而不能再獨令而行;並且吳郡之事曹操顯然得知但不願過早施行但此刻劉協的抉擇也意味著曹劉兩方勢力或多或少都成功進入了下一個階段之中。


    身居戰場之外田豐得以縱觀而望最終得出此番結論,最後的結果就是中原之地的戰鬥必須延緩且最好是無限期的延緩以便袁氏能夠徹底收複司隸、涼州之地。


    “元皓先生之言並非龐統所能力及之事但若先生欲助袁氏而行隻怕還需君主所得足夠魄力而行才是,依龐統拙見魏郡太守此前所為可至一方霸主之身但未及君臨天下之資故而先生有心隻怕難為其中。”


    田豐思慮之際龐統早已從其話語之中明白此刻其隻身而往的真正目的,隻不過若是區區西進之路便要換取汝南袁氏爭霸天下的機會還是有些過於勉強;而且龐統心中雖對此並未抗拒之意但勢均力敵的對手顯然更能激起其心中的抱負。


    龐統之言何其直白田豐聞之腦海盡顯袁紹所為的同時亦是多有難言之隱,但往昔冀州之時袁紹不惜數次相邀屈身而為同樣令其深感恩情之大故而為袁氏獨力而行其心中同樣未嚐不可。


    “先生不愧得昔日豫州穎川名士司馬德操相讚並親予鳳雛之稱,僅以郿侯西進之意的確難以令諸位滿意但涼州動蕩同樣難以令士元先生助揚州牧奪取西川之門戶而今為張魯所治下的漢中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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