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誰偷了我的戟?”


    營帳內一魁梧壯漢坐起;此刻的他雖然還有些昏沉卻也清醒了大半,黝黑的臉龐上暴起青筋;但是此刻他顧不得許多了,輕拍兩下臉頰走出營地,熾熱讓他感到煩躁;他急忙衝向中心最大的營帳。


    “典校尉何去?”


    一身形健壯;樣貌堅毅的男子拉住直衝而來的典韋,原本著急的典韋本想甩開拉扯自己的手;看見來人後停了下來。


    “子修!!可曾見到主公?”


    “……父親不在此處!我第一時間衝入營帳,親兵告訴我酒宴散去後安民帶父親前往了東街的一處院子!”


    曹昂猶豫片刻才說出曹操的下落;典韋一聽也是大怒,雖說張繡已降;但這再怎麽說也是張繡的地盤!


    此時的城東一院落中,一年輕人牽著馬車在院門口守護;院中閣樓上一中年男子懷抱一美婦睡於臥榻之上,男子身形矮小卻麵帶威嚴;美婦身形修長、膚如凝脂溫婉動人。


    “夫人當真美妙至極啊~吾此刻隻願與夫人永恆~”


    “將軍又在胡說~好男兒誌在四方!將軍雄心壯誌豈能有此頹廢之言~”


    “與夫人這般過後,吾心中哪還有大好河山啊!”


    “將軍~”


    鄒氏輕輕的依偎在曹操胸前;曹操感受著那令人神往的美妙更是憐惜的撫摸著鄒氏的秀發。


    “你說什麽?張繡反了?”


    “稟將軍!是啊!我軍營帳已盡數燒毀!將軍趕緊帶司空大人先行撤退吧!”


    曹安民一聽趕緊衝入院內,也顧不得曹操此刻是否在魚水之歡;在閣樓下曹安民大聲的唿喊著:


    “叔父!叔父!還請速速下樓!!還請叔父速速下樓!”


    許久後曹操才慢慢抱著依偎在自己身上的鄒氏緩緩走下閣樓;曹安民此刻臉上盡是焦急。


    “安民!這般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曹安民輕看一眼依偎在曹操身上的鄒氏;顧不得許多,趕緊上前在曹操耳邊輕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是真的!還請叔父抓緊隨安民先行出城!”


    “那典韋與子修如何?”


    “來不及了!叔父!”


    “這……”


    看著還緊緊抓住鄒氏猶豫的曹操,曹安民顧不得許多上去一把拉起曹操便要往外跑。


    “安民!安民!等等!”


    本以為還落下何物的曹安民放開曹操,結果曹操轉身便一把將鄒氏擁入懷中深深吻下;曹安民愣神片刻趕緊上前分開二人,在曹操戀戀不舍下強行將曹操拉往院門。


    “夫人!夫人保重啊!吾定會歸來的!夫人!”


    準備上車的曹操看見微微退身背靠牆麵臉上流下點點星光的鄒氏,甚至想要迴頭接上鄒氏。


    “叔父!那鄒氏再怎麽說也是張繡的嬸娘!不會有事的!”


    “安民!就不能帶上……”


    “叔父!來不及了!我等需盡快出城!”


    “安民……我與鄒氏是真心……”


    “叔父!!!休要再胡鬧了!!!”


    曹安民當初要是知道這鄒氏會將曹操勾魂成這般模樣;打死他也不會摻和這趟渾水,將曹操甩入車廂後;曹安民趕緊上架用鞭子狠狠的抽打著車前的兩服,馬兒吃驚後極速奔馳在城中。


    宛城內城中央處,眼看就要靠近城門口時無數箭矢將奔馳的馬車強行攔下;無數黑影從房中、城樓上閃出,一道身穿輕鎧的年輕男子出現。


    “曹孟德!我張繡攜城盡數歸降與大漢朝廷!你卻這般羞辱於我!今日!這宛城便是你葬身之地!”


    “張繡!這便是汝等投降的誠意嗎?”


    “我呸!世人都說你曹孟德是英雄,此番看來豬狗不如!輕視、羞辱我都忍了!你不僅當我麵收買我的下屬!還密謀除掉我?”


    “哼!張繡!曹操代天子受降可曾虧待於你?現在你偷襲於吾倒成吾密謀於汝?”


    “曹孟德!諸將酒宴之上你不僅輕視、羞辱!還放縱侄子擄走我嬸娘!我張繡不殺你不為人子!”


    “……張繡!我與鄒氏乃真……”


    “混賬!給我衝!殺死那個七尺小人!”


    包圍圈形成的瞬間,無數士兵持長槍而上;曹操與曹安民身邊寥寥數騎很快便失去動靜,曹操與曹安民更是被掀落地麵;曹操也拔出佩劍苦苦堅持,悔不該錯信張繡啊!


    “典韋在此!休傷吾主!”


    “曹昂在此!吾父勿憂!”


    突然,包圍圈後方數百騎突圍而入;瞬間將曹操與曹安民圍住,曹操見狀心中不由得的一鬆。


    “有典韋與子修在,吾命無憂矣!”


    “張繡!現在放下武器!他日還可共同為官!”


    “放你的屁!給我衝殺!不論生死!”


    被衝散的包圍圈很快又圍了上來,典韋見狀直接下馬讓曹安民扶曹操上馬。


    “子修,安民!你們護送主公突圍!前方交於我便可。”


    “走!”


    曹操騎上戰馬;揮劍指揮百騎向城門口突圍,邊打邊退;下馬後的典韋更是一身蠻力發揮至極致,抓起兩柄長槍肆意揮舞。


    “主公,還請放箭擊殺!此事不宜拖遝!”


    暗影處一書生模樣的中年人緩緩現身,他手持羽扇目光緊緊的盯著不斷殺向城門口的曹操,他心中隱隱間有些不好的預感……


    “文和先生多慮啦!此番曹孟德必葬身於宛城!先生之計效果驚人啊!”


    張繡沒有理會賈詡所說,而是自信滿滿的看著城下不斷廝殺的典韋;對於典韋的勇武他有些心動。


    “典韋!你主如今拋下你突圍而去!何不歸降於我?”


    “呸!戰便戰!何來投降一說!”


    典韋丟下手中已經變形的長槍,轉頭看了一下突圍的曹操;此刻曹操身邊的數百騎隻剩下寥寥數十騎,典韋見狀直接橫拳擊退數人搶過兩柄長槍轉身衝向曹操處。


    “主公!還請下令放箭!”


    賈詡第一個反應過來,讓張繡趕緊下令放箭;然而典韋已經殺出一個突破口,曹操叔侄三人帶領數百騎立刻飛奪而出;典韋則是目光閃爍一人獨擋於城門之下……


    足足數分鍾,竟無人再敢上前;此刻的典韋手中不再是手持長槍,而是拎著兩名士兵的屍體狂砸亂舞。


    “給我放箭!放箭!”


    無數箭矢倒影在典韋瞳孔之中;人堆之上的典韋很快便身中數箭,哪怕他揮舞手中士卒遺體不斷打落箭矢但終究未能躲過所有箭矢;下一波箭雨傾瀉而下……


    “主公……典韋以後不能再護主公周全了……”


    “典韋!!!”


    飛馳而過城門不遠後的曹操迴首看見身中數十箭的典韋,心痛不已的他狠狠的揮動手中長鞭;速度不覺間又加快了幾分。


    張繡見狀親率數萬鐵騎出城門追擊,箭矢飛過;觸目驚心,不知何時曹操座下戰馬速度有些減緩;隻一瞬便被身後箭矢擊中馬腿,曹操整個人飛下戰馬;曹安民與曹昂趕緊下馬扶起曹操,曹安民直接將戰馬讓於曹操,自己帶十數人在此攔截。


    鐵騎唿嘯而過,張繡一槍刺起曹安民;被張繡刺穿舉起的曹安民痛苦不堪,張繡宛如甩垃圾一般將其摔至地麵;繼續追擊曹操。


    張繡親自搭弓,一箭擊中曹操戰馬;有了經驗的曹操強行穩住戰馬沒有飛摔而出,隻是戰馬此刻下肢微微顫抖;已無行動之力,曹昂見狀趕緊將戰馬換於曹操;自己則率兵與曹操分道而行,張繡很快追上曹昂;此刻的張繡無心鬥將指揮兵馬一擁而上將曹昂擊殺。


    “這……莫不是天要亡吾!”


    曹操看著眼前的長河;眼中慢慢布上絕望,張繡則是下令抓緊進軍;而就在此時左右兩方殺出兩路兵馬,大旗上赫然寫著“夏侯”與“禁於”;是駐紮城外的夏侯惇與混亂中組織起來的於禁大軍,張繡見狀隻能咬牙撤迴宛城……


    “陛下宣司馬懿覲見~”


    不知過了多久郎官領著劉備出來;劉備臉上顯然高興不少,隨後輕拍了兩下司馬懿讓其隨郎官進去麵見劉協;而自己則是與荀彧交談了起來。


    “臣司馬懿叩見陛下,陛下萬安!”


    “快快平身,快快平身~”


    此刻的劉協眼中不再充滿絕望,就連行為也在不自覺間自帶某種不一樣的威嚴。


    “陛下何故見臣?”


    “皇叔說這麵聖的一切都是愛卿所謀;天下大事更是在愛卿胸中,稱愛卿有經天緯地之才啊!”


    “這,陛下與皇叔謬讚了……”


    司馬懿見狀趕緊謝恩,劉協則是越發羨慕與欣賞司馬懿;這位隻比自己年長些許的少年竟能說服曹操身邊最有分量的謀士,讓其親自帶領二人進宮。


    “朕此次喚愛卿前來是想詢問愛卿,朕有何方法能除掉或者擺脫曹操的掌控嗎?”


    “陛下所問之事不外乎兩點,其內與其外;其外連接有權有兵之臣進宮勤王,其內相接朝中忠心之臣以製衡曹操。”


    “這,司馬愛卿可否詳細些……”


    劉協不是不明白司馬懿所說,而是他希望司馬懿可以給自己一些明確的人選。


    “唉……其內,朝堂之上可還有完完全全忠於大漢、忠於陛下的文臣嗎?”


    “這……令君……可是?”


    “令君或許真心向漢,可有時候身不由己令君怕是無法成為陛下製衡之利刃……”


    “其內無用,其外諸侯不可信;唯董貴人之兄長列候衛將軍董承可依!”


    “嗯嗯,愛妃兄長昔日與朕一同禦賊;必是大漢之忠臣!”


    “陛下當真覺得除去曹操,便能重現漢室光輝嗎?”


    劉協愣住了,司馬懿所言深得劉協心中所想;隻是這最後一問讓他又陷入迷茫……


    “陛下覺得曹操比之董卓如何?”


    “自是比董賊更為過分!”


    昔日董卓脅迫天子,也不過是武力威脅;禍亂朝綱,那時朝中大臣與天子聽話即可;現如今曹操直接架空天子,同為傀儡劉協心中更為懼怕曹操。


    “那麽除去曹操之後,下一位擁有陛下之人又是哪方諸侯?”


    “司馬懿!你大膽!”


    聽見這般不敬之言,劉協身邊的郎官直接嗬斥;而劉協則是揮了揮手示意郎官退下。


    “那司馬愛卿覺得朕應該怎樣做?”


    “臣覺得陛下應當放手一搏!賭一局!賭的便是這大漢最後的光輝能否再續!”


    “司馬懿!!!”


    “夠了,出去!”


    “這……是……”


    郎官出去後,劉協走近司馬懿更加輕語;聰慧的劉協不可能不知道司馬懿所說的賭是什麽!


    “何為賭?如何賭?”


    “賭大漢皇叔劉玄德,賭天下所有願為大漢出力之人!”


    “朕當如何?”


    “不可屈服!絕不能失大漢天子之威!內連令君外和列候以護自身安全!絕不可再由曹操一人自封、自詔於天下!”


    “這……若曹操……”


    “陛下可是怕了?司馬懿想問陛下最後一個問題!”


    “司馬愛卿請問!”


    “若他日曹代漢!陛下當如何?”


    “朕就是死!也不能讓大漢在朕的手上受此奇恥大辱!”


    如果在司馬懿二人麵聖之前有人問劉協曹代漢當如何,絕望的劉協最會希望禪讓後新帝能善待自己家人;但是現在不同了!


    “臣司馬懿在此冒大不敬請陛下為大漢留下最後一條後路!”


    那日許都寢宮大殿書苑中,兩名少年在書桌上以紙為天下謀劃;沒有人知道這中間二人討論了什麽,也不知道二人做下怎樣的決定;隻知道其中一少年離去時袖中多了兩封書信,而留守寢宮的少年則是臉上布滿紅暈;嘴唇上的蒼白沒有降低少年臉上的絲毫興奮,反而少年緊攥的雙手微微顫抖……


    尚書令府前,司馬懿與劉備向荀彧行禮後便先行告退了;荀彧對劉備的好感倍增因此特意向劉備進行了迴禮,之後劉備帶著司馬懿迴到之前種菜的院落中。


    “仲達此番當真讓備刮目相看啊~”


    “主公?”


    聽此言語,司馬懿心中不由得一緊;他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年,一七尺身材細眼長髯;舉手投足間盡是王相的男子,他強行征辟自己時也是這般言語;隻是下一刻劉備的話讓司馬懿心頭不由得顫動……


    “可惜,沒有早些得遇仲達!更可惜仲達未能早些誕生!不過若是沒有這般可惜我又怎能遇到仲達呢!”


    “主公放心!仲達一定會讓主公有一可以與天下相爭的立足之地!必定會讓主公匡扶漢室之大誌成為現實!”


    “……仲達,我希望以後仲達能將自己的安全放於首位!若失仲達!縱使百郡千城備都深感不值!”


    司馬懿沒有搭話,他迴想那年自己孤身入江東;遊說孫權背刺關羽,次年劉備親率大軍深入東吳數百裏大敗而歸;司馬懿仿佛看見那暮年烈帝手持雙劍:


    “雲長若失!朕縱有萬裏山河又有何意!”


    夕陽下,一少年與男子身影逐漸拉長;院落前劉備讓司馬懿止步,院內關羽與張飛聽見動靜趕忙出院查看。


    “大哥!大哥你上哪去了?這般晚才歸!怎麽與這小鬼一同歸來?”


    “翼德!不得無禮!仲達不看輕、不嫌我官位卑微更不棄我身無立足之地而投奔於我!與你和雲長是一樣的!你再這般對仲達無禮!休要怪我與你翻臉!”


    “大哥……”


    “是,大哥教訓的是;雲長定會好好為大哥說教翼德一番!”


    張飛性子急,口無遮攔也就罷了;與劉備常討論的雲長哪能看不出來自家兄長對眼前少年的重視,隻是能否入他關雲長之眼還需自己討教一番。


    “這,主公!三將軍性子急擔心主公安危罷了,望主公勿怪。”


    “還是仲達識大體!翼德你年長仲達數載,這性子必須好好磨煉磨煉!”


    “……”


    “好了,仲達今日有些晚了;要不就先行迴去吧!要不我與雲長送你迴去?”


    “不用不用,主公今日也累了!我家仆人就在不遠處,我與仆人迴去便可。”


    “這……也好!那玄德明日再親自上洛陽令府拜會司馬大人。”


    親眼目送司馬懿離開後,劉備輕輕的迴到院落中;張飛當即就不高興了。


    “大哥!這小鬼不就一副嘴皮子!竟能讓大哥這般看重!”


    “翼德、雲長!我今日進宮麵聖了……”


    “什麽!!!”


    “少爺?這劉備就這般得少爺歡心嗎?少爺都隨他去了一天了……”


    走在路上,侯吉吃著蜜餞不解的問著自家少爺;除了年少時他可從來沒有見過少爺與他人這般合得來。


    “你不懂!少爺今天心情好~請你吃燒雞!”


    “少爺!當真?”


    “那當然!前提是你追得上我!”


    “……少爺你無賴!明明知道侯吉我是個跛腳!”


    孔明;等著吧!


    我很快就將你的魚送至你的麵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司馬懿,親身隆中為漢出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TM直接強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TM直接強娶並收藏重生司馬懿,親身隆中為漢出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