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時一月半,入隋的三路大軍終於會師。


    西路軍統帥曹操,軍師劉基,中路統帥朱棣,兩名副帥衛青,嶽飛,東路軍統帥黃蓋,軍師朱重八,一行落座大帳,麾下重量級將領紛紛陪同,一時群英薈萃。


    朱重八坐下,對不遠處向自己投來目光的兒子朱棣點頭示意。


    “諸位,而今三十五萬大軍集結,不知何時攻城啊?”


    曹操率先開口。


    他的資曆不次於黃蓋和朱棣,卻是在座幾人中功利心最重的,自然有些迫不及待。


    “我中軍將士經過一場血戰,留存最多,卻需要兩日休息,隻怕不能率先出戰。”朱棣開口道。


    他並不是推脫,也不是為了保存實力,而是說的實話。


    相比起西路軍和東路軍,中軍的確經曆了一場最為艱難的血戰,後麵的連日奔波,更是讓神經緊繃的將士們疲憊不堪,這時候中路軍出戰,能不能率先登城不論,反正很容易殺紅眼,把自己活生生累死。


    “黃大帥呢?”


    曹操將目光投向黃蓋。


    “我東路軍人馬不多,若曹公有意,可與西路軍攜手攻城。”


    曹操聞言大喜,幾乎立刻同意了。


    而後沒有寒暄,曹操主動接過了這場攻城的臨時指揮權,他坐在上首左側,望向下方匯聚眾將。


    “而今匯聚大興城外,討伐無德昏君,哪位將軍敢打頭陣,揚我大夏國威!”


    下方眾將中,直屬於曹操的典韋等將下意識想要起身,可有人比他們更快。


    “迴稟曹帥,末將願為先鋒!”


    徐達和羅成幾乎同時出列,拱手迴答。


    前者在東路軍中大放光彩,正想繼續建立戰功,後者卻是為了家仇,想要充當先鋒,兩人都沒想到有人比自己還快,一時間竟愣住了。


    “這……”


    眼見自己人沒出列,反倒是中路軍和東路軍有人出列,曹操有些為難。


    他總不能讓兩人退下,說你們不行,再把反應慢一拍的典韋夏侯惇等人拉出來,跟他們說你倆上。


    場麵一時尬住,好在朱棣第一時間出頭打圓場。


    他的身份在帳中是最高的,也知道徐達和羅成的心思,笑著對曹操道。


    “曹公,此二人都是猛將,既然明日東西兩路先攻,不妨令他們分別率領一路主攻,此外再差兩位先鋒率軍佯攻,若敵軍中計,再化佯攻為實攻也無妨。”


    曹操反應過來,立刻同意了。


    他點到:“既然如此,誰人敢率人佯攻?”


    這一次,典韋和夏侯惇反應了過來,立刻出列。


    “末將願往!”


    “好!”


    城外戰意熊熊,城內人心惶惶。


    大興城已然亂了,若不是楊廣早早實行了宵禁,禁閉城門,隻怕大興城早迎來了一波流亡浪潮。


    事實上哪怕如此,也有些權貴試著舉家離去,後來被發現後,一名國舅和一名侍郎被當場抄家,無人再敢逃亡。


    城外京營早遷入京,而今的皇城守將,是一名曾效忠於先皇的老將,韓擒虎被調往北方後,楊廣親自上門請他出山,以七十多的高齡擔任守城大將。


    這名名為謝旭的守將心裏苦,卻又無法言說,為了全族性命,隻得趕鴨子上架般布置起城防事宜。


    夏軍抵達的這一日,他沒有迴家,而是被楊廣請進了宮。


    “末將謝旭,拜見陛下!”


    謝旭顫巍巍跪地,不敢去看龍椅上坐著的人影。


    “謝將軍,依你看咱們能守住大興城嗎?”


    楊廣的聲音很平淡,在大殿內迴蕩半圈就已經隻剩幽幽言語。


    謝旭身子抖了下,語氣卻十分堅定。


    “陛下,兵法有雲,十則攻之,而今城內兵卒十餘萬,夏軍不過三四十萬人,必然能守,陛下且安心!”


    楊廣將自己藏在陰影下。


    他聽著謝旭的話,目光卻早已繞過了他,眺望大殿門外偶爾灑落的細密雪花。


    不知怎的,楊廣身子顫了下。


    “朕要聽實話。”


    “這……”


    謝旭心裏苦,為將那些年他並不出眾,勉強算是個守將,可他現在麵對的是些什麽人?


    用功績來說,他在城外那些人中間,恐怕隻能跟其中的年輕人比較。


    武人勇猛,果敢,膽氣肥,這些是基礎,但膽氣肥又不是傻子,憑借十幾萬守軍守城,要麵對的雖隻是三四十萬人,但對方能增兵而他不能,對方有援軍他沒有,他守?守個屁!


    “守不住嗎?”


    楊廣幽幽道。


    謝旭又抖了下,趕忙否認。


    “陛下,末將敢保證,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絕不會懈怠半分!”


    楊廣無聲笑了起來。


    他終於將目光落迴謝旭身上。


    讓一個老東西在他麵前發抖,讓一個老東西麵對他時不得不說謊話,若在之前,他恐怕早就把這等懦夫殺了,可殺了他誰守城?


    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呢?


    楊廣不知道,他隻是道:“謝將軍不必擔憂,朕已經派人去大唐了,不日便能請來援軍。”


    謝旭一激靈,眼中露出狂喜。


    “若是,若是如此,臣能保證萬無一失!”


    “很好,你去吧,城頭不能少了老將軍。”


    楊廣淡淡道。


    謝旭離去,楊廣嘴角露出一絲自嘲。


    援軍?或許會有,但誰知道呢?


    他早讓人去聯係遠在大唐的隋朝使臣,後者為了全家性命,也必然會盡力求援,可大唐是否會幫助大隋,仍舊是一個未知數。


    時至今日,楊廣不敢抱有這份希望。


    這時候,殿外走進一人,是渾身風霜,身上帶著些血腥氣的李公公。


    “陛下,已經將城中鼓動之人處理了。”


    “沒能活捉嗎?”


    李公公猶豫了下,隻是搖頭。


    他此行去處理的,是城中隱藏的十餘名大夏錦衣衛。


    在此前一月多的時間裏,這些人沒少往外傳遞消息,甚至不顧自己的暴露。


    而在他找上門時,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服毒自盡了,除了那些被收買的大隋人之外,沒有任何一個真正的錦衣衛給他活捉的機會。


    “唉。”


    楊廣長歎一聲,並不意外。


    因為在他的寢宮中,同樣搜出幾名錦衣衛,那些人同樣在第一時間自刎。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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