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中的人,總要有一個依靠,在倭寇屠城,高句麗韓王放棄他的子民獨自逃亡後,陷於絕望的高句麗人,將夏朝軍隊當成了救世主。


    當屠刀落下時,有倭寇反應過來,跟高句麗人一樣蹲下,試圖逃過一劫。


    可當他們蹲身在地,卻發現了不對勁。


    四周如奴隸的賤民,眼神怎麽有點不對勁……


    他們的眼睛猩紅,幾人十幾人盯著一名倭寇,讓人從腳底到頭皮都在發麻。


    “八嘎!”


    有倭寇低聲怒斥,希望能嚇住身邊的高句麗賤民。


    可沒用,這些在倭寇營地中懦弱無比的高句麗人,目光仍是那般仇恨,像是要將鋼鐵都融化做鐵水,有倭寇抽出短刃,暗自威脅,終於將這些眼神嚇退了一些。


    可很快,隨著一聲高句麗語炸裂,那種感覺又迴來了。


    “不要怕倭寇,他們隻是待宰的羔羊,遠不是強盛的大夏的對手!大夏會幫你們殺倭寇!會幫你們拿迴土地!大夏天子言出必行!陛下的承諾從來不會失信!”


    李沐將翻譯出的高句麗語喊出,進擊的夏軍也在複述。


    一時間,蹲身的七八千高句麗人,眼中再次被怒火充斥。


    那火代表著被搶奪的妻子,被殺害的丈夫,被虐殺的孩子,被活生生餓死的父母。


    在倭寇肆虐的這段時間裏,平均每個高句麗家庭,都有家人被折磨,被殺死。


    “殺倭寇!”


    一個孤獨的高句麗老嫗站了出來,撲向最近的倭寇。


    那名倭寇下意識抽刀刺出,鮮血流淌,老嫗的屍體趴在他身上。


    “八嘎!”


    倭寇怒罵著推開屍體,怒視其它高句麗人,他以為能看見恐懼,能看見麻木。


    可沒有。


    他隻看見一雙雙血紅的雙眼朝著自己撲來。


    有人按住了他的手,有人奪下了他的刀,有拳頭,有牙齒。


    不過數個唿吸,掙紮的倭寇就沒了動靜,可趴在他身上的人們沒有放棄,他們用牙齒咬下一塊塊血肉,吞進肚中,像要將這段時間經曆的痛苦、惶恐、絕望通通吞下!


    他們在……報仇!


    附近的倭寇被嚇壞了,他們顧不上隱藏,站起身,握著刀,哆哆嗦嗦往後退。


    可沒走兩步,又被人撲上,被殘忍殺死。


    李沐騎著馬,殺了五名隱藏起來的倭兵。


    他抬起頭,正想尋找下一個目標,可一抬頭,他就看見了瘋狂一幕。


    在他麵前,那些蹲在地上,連衣服都不完整的高句麗人,竟一個個跳將起來,撲向那些隱藏的倭寇。


    仇恨和怒火點燃了百姓,讓夏軍成了看客。


    “停下吧……”


    李沐抬手,止住了想要繼續衝殺的夏軍。


    “李將軍,咱們還打不打?”


    身邊將領問道。


    “打!”


    李沐向前方一指,指向驅趕高句麗人出營,卻被眼前一幕嚇呆的千餘倭寇。


    “打他們!”


    “是!”


    隨著李牧一聲令下,剛衝入人群的夏軍騎馬包抄,朝著千餘倭寇圍攏。


    小木一郎迴過神來,可已經晚了,在距離營地數百步的位置,他們被夏軍圍攏,剿殺!


    營中倭寇出營來救,卻被夏軍頂住,半點出不來。


    要比軍事素質,這些軍紀亂糟糟的倭寇能借著士氣跟高句麗人硬碰硬,可比起夏軍,那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更何況,他們目睹了高句麗平民對倭寇的屠殺,更是心中膽寒,沒了戰意。


    “該死,小木一郎這個廢物!”


    豐臣秀吉站在平壤城頭,望著遠處的屠殺,拳頭猛地砸在城牆上。


    他身邊的大名們,也是臉色難看。


    “將軍,小木一郎雖然是廢物,但營中還有三四萬大軍,要不要救援?”


    有大名小心問道。


    平壤的倭寇軍隊,重心原本在城外大營,當時二十多萬倭寇大軍,隻有一兩萬駐留平壤,後來漢城失事,豐臣秀吉調派了十萬大軍迴去,奪迴漢城的同時,也防止漢城再被攻陷,給自己留條退路。


    那之後夏軍來襲,他大索高句麗平民,順勢將營中大軍大半遷入城中,隻留下三萬餘人。


    別小看這三萬多人。


    若是沒了他們策應,倭寇大軍縱然人多,可還是很容易被斷去糧道,困死在平壤。


    “救!”


    怎麽可能不救,要是坐看大營被攻陷,他何必玩策應這套?


    豐臣秀吉咬著牙道。


    “但是,今天的失敗,小木家族必須承擔!”


    小木一郎是島國小木部的家主大名,他死不死,對小木家影響不大,但豐臣秀吉這句話,卻是直接斷了小木家的生路。


    一眾大名聞言,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欣喜。


    前有山田家,後有小木家,能不能在中原占下一塊地盤已經不重要了,光是這兩部的地盤人口,就足以讓一眾大名吃飽。


    可他們沒想過的是。


    豐臣秀吉從未想過將島國的地盤分出去。


    小木家的悲劇,僅僅隻是開端……


    平壤城門打開,倭寇大軍出城,李沐自然在第一時間發現了。


    他心中可惜。


    剛一接觸,他就發現倭寇軍紀費拉不堪,在全盤劣勢的情況下,壓根就是一批烏合之眾,盡管不知道倭寇大營中有多少兵馬,可繼續打下去的話,他有信心打散這批倭寇。


    “鳴金,收兵!”


    平壤城湧出的倭寇大軍跟平壤城外的萬餘夏軍交上手,而且露出頹勢,李沐開始喝令。


    前軍變後軍,萬餘夏軍帶著袍澤的屍體,開始逐漸撤迴。


    他們這一撤,讓大營中的倭寇誤以為有機可乘,想要追殺。


    李沐看到後,更覺好笑,一波掩殺又將倭寇打了迴去。


    這一次,跑迴大營的倭寇,再不敢開門應戰。


    一天的爭鬥結束,夏軍和倭寇各自撤迴,李沐統計了一下戰損,得到結果。


    此戰倭寇傷亡四千有餘,主要是死在高句麗人手中的多,相比之下,夏軍傷亡千餘,雖然不少,但卻有八千多高句麗人參戰。


    這些人大多是老弱婦孺,但一些雜活能幹。


    更關鍵的是,他們對倭寇的仇恨令人心驚,足以信任。


    初次交鋒,倭寇嚐到了厲害,不敢輕動,李沐有嶽飛即將到來的大軍做靠山,也樂得如此。


    就在這般等待中,嶽飛率領的八萬大軍,終於抵達了平壤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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