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寒風起,又是一年秋。


    嶽飛率領的大軍主力還在半道,李沐率領的先鋒軍,卻已經被倭寇發現了。


    也不知是不是天神庇佑,他一路撒出斥候,想看看能不能救到謝武的隊伍,這隻是隨手所做,沒抱著太大希望,但還真讓斥候撞見了謝武隊長帶領的斷後騎兵。


    十餘人被百名倭寇圍追堵截戲弄,在李沐麾下斥候出現後,倭寇自大上前交戰,結果被李沐麾下斥候絞殺大半,逃走些許,先鋒軍的消息,也因此走漏了風聲。


    消息傳入李沐耳中,隻讓他苦笑。


    三日過後,平壤城,豐臣秀吉得到消息,頓時暴怒。


    “八嘎,夏軍怎麽會知道我們的動向,是不是高句麗人走漏了風聲!”


    “將軍,夏軍襲來,要將前往漢城的軍隊撤迴來嗎?”


    有大名問道。


    豐臣秀吉臉色沉凝,瞪了一眼說話的大名。


    “蠢貨!這時候將人撤迴來幹什麽?不能占領漢城,你想讓咱們被困死在這裏嗎?”


    漢城在西,漢江流淌在東,奪不迴漢城,他們就是敗亡渡河,又有多少人能活著迴到島國?


    敗亡?!


    這個念頭讓豐臣秀吉心中一驚,急忙抹去。


    連大夏都沒打進去,自己已經在設想敗亡了,這讓豐臣秀吉難以接受。


    “趁著夏軍還沒到,將方圓百裏的高句麗百姓通通抓來,讓他們去消耗夏軍兵力!”


    豐臣秀吉命令道。


    “是!”


    次月,夏軍抵達,李沐命人鑄營,等待嶽飛大軍到來。


    倭寇大軍近在眼前,雖有一半進入平壤城內防守,可城外的倭寇大營,卻還在李沐的嘴邊,他有心吃掉這一部分倭軍,可倭寇的操作,卻驚呆了李沐。


    李沐帶萬人出營,朝著倭寇大營進發。


    他的想法,隻是試探倭寇實力。


    鼓聲擂響,戰帖已發,李沐眺望遠方,等待倭寇迎戰。


    平壤城頭,豐臣秀吉眺望夏軍。


    在看見一批夏軍抵達倭寇營寨前方後,他開口下令。


    “讓小木一郎準備迎戰,如果有機會,我也會出手,吃掉囂張的夏軍……”


    話音未落,遠處的夏軍營地之中,又開出一萬夏軍,直抵在平壤城外,意思很明顯,若是倭寇敢出城救援,這一批夏軍便會迎上。


    這讓豐臣秀吉止住話頭,很是頭疼。


    “將軍,屬下要去準備出戰嗎?”


    豐臣秀吉身後,一名將領問道。


    “不必,讓小木一郎按照原計劃進行!”


    豐臣秀吉厭煩揮揮手。


    平壤城按兵不動,一側倭營之中,寨門卻是打開。


    李沐舔抵著嘴唇,笑了。


    他不擔心跟倭寇硬碰硬,反而擔心倭寇高掛免戰牌,在嶽帥大軍到來之前,他沒有信心憑借三萬人攻城,即便倭寇已經動員一批人前往漢城。


    戰鼓聲同樣在倭寇營寨內響起。


    可很快,李沐就怔住了。


    走出營寨的,不是倭寇,而是一批衣衫襤褸的高句麗人,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相比之下,年輕女子最是少見,他們哭嚎著,被一批持著倭刀長矛的倭寇逼迫著,朝前方陣地走去。


    “這幫畜生!”


    李沐臉上笑容不在,咬牙看著前方。


    這時候,近萬高句麗平民,已經來到數百步外的陣地上,直麵李沐萬餘大軍。


    高句麗人的哭嚎聲,倭寇猖狂笑聲,傳向李沐大軍。


    “將軍,咱們還打嗎?”


    李沐身後,有將領遲疑道。


    “打,打個屁!”


    李沐尚且如此,更別說其餘夏軍。


    別忘了,嶽飛帶的這批夏軍,基本是由新兵組成,讓他們上陣殺敵,那肯定一個個沒有話說,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肯定勇猛無比。


    可讓他們對普通人揮動屠刀……


    在京營的新軍訓練守則之中,就有一條,不能輕易對平民下手的戒律條款,違者最輕也得滾出軍營。


    人心浮動,喧嘩聲逐漸在夏軍中響起。


    高句麗人背後,上千倭寇列陣,笑看著遠方。


    “一郎君,你這招高啊,夏軍完全不敢動了!”


    一個將領對小木一郎吹捧道。


    名為小木一郎的男人,騎馬落在倭寇最前方,聞言輕笑,望著夏軍的嘴角輕蔑。


    “中原人,在戰場上都無法狠下心來,不足為懼!”


    “喲西,你說的對!”


    旁邊將領笑問。


    “一郎君,那我們要不要主動進攻,利用高句麗賤民衝破夏軍陣列?”


    小木一郎欣然點頭。


    “自然,不然我的那些布置,豈不是白費功夫!”


    “是!”


    短暫停歇過後,倭寇騎兵驅趕著當做炮灰的高句麗人,朝著夏軍陣列行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李沐臉色越發難看。


    “李將軍,咱們殺不殺,您給個準話啊!”


    雖說眼前這些高句麗人可憐,可既然被敵人利用,那便是敵人!


    李沐心中明白,但想要下定決心,對平民出手,還是讓他猶豫。


    三百步,兩百步,一百步……


    高句麗人越來越近,高句麗人背後的倭寇,也離夏軍越來越近……


    “將軍,不打就撤吧,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沐緊咬著牙,看著這批高句麗人。


    “上朝的軍隊,救救我們……”


    “救救我們……”


    他聽不懂高句麗語,但那一聲聲求救,他還是能體會的。


    五十步……


    李沐抬起手,他喝道。


    “有懂高句麗語的嗎?”


    “將軍,我懂!”


    一名士兵在夏軍中喊道。


    “降者伏地,敢站者,視同倭寇處理怎麽說?”


    那名士兵對答如流。


    李沐高聲喊了兩遍,而後喝令三軍。


    “方才這句話,邊喊邊殺,莫要留手!”


    李沐猛得揮動手掌。


    “殺!”


    隨著夏軍的衝鋒,被當做炮灰的高句麗人傻了,高句麗人之中隱藏的倭寇,以及後方跟隨的小木一郎也傻了。


    他們本以為夏軍懦弱,未想他們也有心硬的時候。


    “那名夏軍將領說的什麽?”


    小木一郎朝旁邊問道。


    無人迴答,也無人來得及迴答。


    隨著夏軍高喊口號衝入高句麗之中,除卻一批被嚇傻的高句麗人被砍倒外,其餘人全都聽命跪地蹲身,隻露出兩千偽裝倭寇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左右張望。


    等待他們的,是夏軍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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