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肚子問號裏,大虎和兩名夏軍被帶下城牆,直入軍營。


    揚州大營並不在城內,而是在城外,揚州城內隻是三萬揚州駐軍的軍營,眼下已經十去九空,看著十分荒涼。


    “將軍,人已帶到!”


    帶路的軍官將大虎三人領到一座營帳前,拱手道。


    “進來吧。”


    走入軍帳,大戶看見一名方臉將軍坐在桌案後。


    他心中有些忐忑,擔心對方會識破自己,那樣的話,他就隻能想辦法多殺些趙軍,最好將這名揚州守將一起帶走。


    “下去吧,沒我的命令不準進來。”


    軍官撤去,就連軍帳內駐守的幾名士卒也撤去。


    韓固踱步至大虎麵前,盯著他的臉瞧。


    大虎剛想開口。


    韓固卻已經搶在他的前麵,並且第一句話,就讓大虎的心險些停止跳動。


    “你,不是趙軍。”


    大虎瞳孔一縮,險些抽刀。


    “你是夏軍?”


    韓固看著大虎的臉色,突然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對了,揚州城外隱藏的,是哪位將軍?”韓固問道。


    “你到底是誰?!”


    大虎壓低聲音。


    他是武將,但不是莽夫,此刻也察覺了這位揚州守將的問題。


    “我?”


    韓固視線順著大虎肩膀,往帳外看了一眼,這才壓低聲音道。


    “錦衣衛江南鎮撫使,韓固。”


    他自貼身的甲胄中,掏出一塊小巧令牌,很快收了迴去。


    大虎心中驚喜。


    他已經肯定對方身份。


    之前種種懷疑,例如侯爺為何讓他假扮入城,入城過程這麽輕鬆,全都得到印證。


    並且大虎還記起來,侯爺曾對他透露過。


    聖上早就將江南布防摸清,這才遣衛帥用兵,能夠弄到江南布防圖,其人在趙匡胤手下必定身居高位,正好跟韓固這位揚州守將的身份對上!


    “見過大人。”


    大虎小心拱手,身後兩名夏軍也是一樣。


    “嗯。”


    韓固點點頭,小聲問道。


    “城外是哪位將軍,需要我如何配合?”


    “稟大人,我家大人乃是冠軍侯霍去病,親率五千輕騎,隱藏於城外山林中。”


    “竟然是冠軍侯?”


    韓固驚了一下。


    自宣宗一朝結束,妖後當朝,趙匡胤狼子野心初現,他就隱秘起身份,小心隱藏在趙匡胤身邊。


    可這不代表他對大夏並不關注。


    土木堡之戰,京都保衛戰,乃至於後來滅去西涼董卓,女真,韓固都清楚明白。


    霍去病做為國朝新侯,韓固也聽聞過他的大名。


    “未曾想是侯爺親臨!”


    韓固振奮道:“侯爺可需要我獻城?”


    大虎撓撓頭。


    不愧是錦衣衛,就是忠誠!


    “這倒不必。”


    大虎道:“侯爺說過,我們隻圍城,不攻城。”


    “隻圍城,不攻城?”


    韓固念叨了一遍,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


    大虎心中不解,可也不好多問。


    “此地不宜久留,你稍等……”


    韓固說著,轉身在桌麵上翻找,捉出一張草圖,細細卷起。


    “此物是揚州內外布防圖,以及揚州附近山勢圖,你幫我帶給侯爺。”


    “明白。”


    大虎小心將圖紙收起。


    韓固這時退後兩步,聲音恢複正常。


    “來人。”


    很快,營外腳步聲響起。


    “招待這三人吃頓飽飯,然後放出城去,他們另有要事。”


    “是!”


    直至出了揚州城,大虎仍舊恍惚。


    “這也太,太順利了吧。”


    迴想此前種種,他摸了摸胸口,這才將不真實感驅離。


    一路行於大道,直至離開揚州大道十裏,大虎才跟兩名夏卒牽馬入林。


    又是半個時辰,大虎終於見到等候自己的霍去病。


    “來了,如何?”


    大虎趕忙摸出懷中草圖。


    “侯爺,這是那揚州守將給我的東西。”


    將東西遞出,大虎忍不住問:“侯爺,您是怎麽知道那揚州守將是錦衣衛鎮撫使的?”


    “那人昨日在城樓上以旗幟給我打了暗語。”


    “雖說他沒用旗幟傳達什麽,但我卻認出那暗語源於錦衣衛。”


    “而能夠挪動揚州城上旗幟之人,必然是留守揚州的重要人物,所以就讓你去碰碰運氣,隻未想到,那人竟然是揚州守將。”


    霍去病隨口答著,伸手接過草圖,打開一看,眼睛亮起。


    “妙!”


    “有此圖在,趙匡胤必敗!”


    大虎雙眼緊盯霍去病,想要對方解惑。


    然而霍去病隻是微微搖頭,並未多說。


    “令人生火造飯,明日一早,我等就出山,圍困揚州!”


    霍去病下令道。


    次日清晨。


    天剛蒙蒙亮。


    揚州城中的守軍感覺到地麵似乎在震動。


    “韓將軍,大批夏軍出現在揚州城下!”


    韓固從床上爬起,連甲胄也來不及披,匆匆忙忙來到城頭。


    清晨薄霧中眺望,城下滿是騎馬的夏軍士卒。


    “這夏軍怎麽會出現在此,這可如何是好啊!”


    同韓固一起留守的謀士一臉驚慌,頓足道。


    韓固麵色難看,瞪了謀士一眼。


    “諸位不用擔心,夏軍並不多,看樣子不過四五千騎,應是憑借快馬繞過我軍主力,他們絕對不敢攻城!”


    韓固高聲說著,驚慌的士卒們這才逐漸鎮定。


    “派斥候出城,將此事匯報給大帥!”韓固下令道。


    “不可,韓將軍不可啊!”謀士也逐漸鎮定下來。


    聽見韓固所說,立刻阻止道:“韓將軍,此刻大帥說不得已經跟夏軍主力交戰,若是將揚州被圍的消息傳出去,隻恐動搖大軍軍心啊。”


    韓固當然知道,這樣傳信肯定會動搖趙軍主力軍心。


    可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是將軍我是將軍!”


    韓固對謀士一瞪眼,冷哼道。


    “照我的命令去做!”


    “韓將軍……”


    謀士還想多說,韓固卻已抽出佩刀,橫在他的脖子下。


    “此事我已有決定,你再敢多言,我就拿你祭旗!”


    很快,十二名騎士分做六路出城。


    “侯爺,咱們放他們走嗎?”


    大虎騎馬跟在霍去病身旁,此刻問道。


    “演戲得演全套,若是六路都衝出去了,趙匡胤反而生疑。”


    霍去病淡淡說完,夏軍立刻開始圍殺。


    最終,六路信使隻二路浴血衝出重圍,後方銜著兩隊夏軍騎兵逐殺,朝北方亡命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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