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人群開始湧湧。

    有個人倒在路邊,終究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奄奄一息地趴在路邊,四肢僵硬地倒在路邊,一動不動。

    大清早,車流開始不息。

    拿著提包的中年白領,在路邊行過。看見了地上倒下的人,停了下來。眉頭緊皺,習慣性地看了看手表,又向前邁開了腳步。因為,老板在等著,遲到了公司可要扣工資哦。他的前麵,似乎是萬丈光芒。

    白領漸漸消失在晨曦中。後麵趕工的人,都匆匆地刷過。

    一對情侶牽著手經過,甜甜蜜蜜地。倒在地上的人映入了他們的眼簾,是多麽的不恰時。女的用手擱在額頭上遮住眼睛,男的當作看不見,摟住女孩子。兩人繞過了一個大彎離開了,女的把臉靠在男的身上,撒嬌似輕輕地說:“你對我真好!”男的豪氣地說:“我不會讓不開心的事影響到你的心情!”

    一對情侶異常甜蜜地離開了。

    陽光已經劃破了明空,風吹起了散落的碎葉,吹到了倒下的人身邊。

    買菜的大嬸們,也路過了這裏。見到地上的人,某某想去救他。卻被旁邊的大嬸拉住了。拉住她的人不屑地說:“前幾天道婆跟我說,路邊的東西不要接觸,不吉利的,要不會撞上厄運。我早上還求了簽,不太好,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理吧。”其他的人都在說著。

    婦人們喋喋不休地離開了。

    幾個沒事做的小混混來到了這條路。圍著那倒下的人。甲說:“這人肯定喝酒多了。”乙說:“不像啊,這人應該是嗑丸嗑多了。”丙道:“那就讓我叫醒他吧。”然後嚷嚷道。對著倒下的人重重地踢了兩腳,可是那人還是不醒。

    幾個混混離開了,手上晃著漂亮的手機。倒下的人背上多了幾道淤印。

    孩子的氣息漸漸從遠處傳來。學生們從這裏經過。幾位學生上前去打算幫忙,可是有些孩子卻不同意,因為最近的新聞經常播道,什麽什麽人救了人,卻被別人誣告成傷害他的人,於是,孩子們都害怕了。忙著跑開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七嘴八舌。有的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匆匆地離開了。有的報了警了,可是警察局來這裏很遠。沒人願意打給醫院,都不希望扯上關係。

    人人都在這指手畫腳。人人都說救人,卻沒有一個行動過。每個人都在唯唯諾諾地點頭,手卻不知道擱在身上哪一部分。

    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位衣衫襤褸的人。破破爛爛的衣服緊貼著黝黑的身體,是郊區的一位乞丐。

    乞丐把倒下的人背了上來,走了。腳步緩緩的,很沉重。身邊的都是那些穿著講究的文明人,沒人來幫他。

    後麵的人在說著倒下的人與乞丐的關係,說著那人的悄悄話,還有乞丐的。也有人在不停地笑,笑。或許笑乞丐露在外麵的屁股,笑他的傻,他就成了一個笑柄。

    乞丐走向醫院的路上,醫院其實離這裏很近而已。一會兒就到了。

    乞丐離開了醫院,他笑了,覺得自己幫助了人,於是笑著離開了,也離開了這個陌生人。在他長長的身影背後,是那破爛的衣服的影子、

    人群散去了,沒有了喧鬧。

    那倒下的人,因為太長時間,終究還是心髒病發,死了。

    街上一陣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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