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酒缸放在地上,老乞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是把整缸酒都吸進了肺中。

    而後,他伸出手便向缸內撈去,他這是想直接用手喝啊!

    “別!”

    陳寧出聲阻止時,斜刺裏一道白光閃過,沈青梅已經將長劍橫在了老乞丐手前。

    “誒呀呀。”

    老乞丐急忙將手縮了迴來,而後看著已經圍了一圈的人不好意思的說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說著,老乞丐用另外一隻手抽了下剛剛伸向酒缸的那隻手,說道,“我這人吧,一見到好酒,這手就不聽使喚了,嘿嘿。”

    蔓兒將準備好的碗端了上來,每人拿了一個,陳寧用瓢給每個人盛了一碗。

    老乞丐和沈青梅接過手中,一仰頭便一飲而下。

    “嘶——哈——”

    深吸一口,待酒氣進入肺中,再長長的唿出,老乞丐微閉雙眼,讚歎道,“好酒!”

    酒,是烈酒,濃烈的酒。

    入喉處如刀割,灼熱辛辣。

    沈青梅微閉雙眼,緩緩唿氣間,嗬氣如蘭,與老乞丐的豪邁不同,別是一方味道。

    不過在場者也隻有他們二人能夠消受的了這高度原酒。

    沈青竹端起酒碗,還未等喝下,隻是放在了鼻子前輕輕一嗅,便覺得辛辣無比。

    淺酌一口,輕輕咽下,頓時咳個不停。

    蔓兒見狀,急忙將手中的酒碗放下,去了剛剛躍躍欲試的心思。

    陳寧這邊喝下一口後,比之沈青竹也好不了太多。

    抬頭一看,沈青梅和老乞丐第二碗都已經喝下了。

    “相公。”沈青梅輕咳了幾聲後,壓下剛剛的酒氣,和陳寧說道,“相公如果想讓酒坊以後產這種酒,怕是不可行。”

    陳寧看著沈青竹說道,“你是感覺這就太烈了?”

    沈青竹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相公這方法釀出來的酒確實是好酒,不過怕是一般人受不了。”

    沈青竹說的很委婉,不過陳寧明白她的意思,這麽烈的酒,還這麽辛辣,除了老乞丐和沈青梅這種狠人,確實很少有人能夠享用。

    陳寧對沈青竹笑了笑,說道,“放心吧青竹,這隻是半成品。”

    陳寧還未等說完,旁邊的老乞丐不敢置信的驚唿道,“什麽?陳小子,你說這酒還是半成品?”

    一旁的沈青梅沒有說話,不過眼中也滿是躍躍欲試,顯然對陳寧說出的成品有想法。

    陳寧解釋道,“沒錯,現在的酒是剛剛蒸餾得出的高度原酒,雖然夠烈,卻不醇厚柔和,太過於辛辣,經過催陳老熟之後,酒的辣噪便會明顯減少,變得更加醇和,濃香。”

    陳寧這一番話說完,老乞丐眼中放光,嘴上都出現晶瑩的液體了,問道,“小子,那你快讓他老熟啊。”

    陳寧一頭黑線,老熟?還老嬸呢。

    在後世,科技發達,催陳老熟的方法有很多,像是高溫,激光照射,高壓電等都能催陳。

    但是現在,隻能通過自然現象,讓酒經過風吹日曬,或者是挖個坑,埋點土,數個…

    仰頭間看向天空,陳寧突然愣住了,腦海中一個大膽的想法閃過。

    今日一早便是陰天,陳寧此時抬頭看去,是一大片濃濃的雲朵。

    這雲朵上麵雪白雪白的,起伏不斷,好看極了。

    下部卻有些黑暗,連輪廓都看不太清,遠遠看去像是高山一樣,又有些像是馬鬃。

    陳寧腦海中頓時蹦出了三個字,“積雨雲。”

    看雲識天氣,這是後世小孩子都懂得事情,放在古時候卻常常被神化。

    最出名的,便要數《三國演義》中諸葛亮的借東風了,說白了就是根據節氣,季節特性,加上一些自然現象的先兆推斷出來的。

    放在那時,便被認為是可唿風喚雨。

    《三國演義》雖是小說,不過在曆史上確實也有相似的人和事。

    陳寧低下頭,看向身邊的眾人,臉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馬上,我就會成為你們眼中的神!

    陳寧得意的笑了笑,掃視著身前眾人,伸出兩根手指指著天空緩緩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馬上會有雨!”

    說完,陳寧便等著眾人的質疑。

    接下來的劇情不用猜測,眾人質疑後,天果真下雨,而後眾人將陳寧奉為天人,崇拜他,愛護他,蹂…

    陳寧已經想象到沈青竹崇拜的眼神,還有沈青梅放下長劍乞求陳寧原諒她以往無禮時的情景了。

    然而,陳寧看向沈青梅時,在她眼中看到的卻是不屑。

    隻見沈青梅用衣袖瀟灑的擦去嘴邊殘留的酒水,有些許醉意,滿不在乎的說道,“廢話,三歲孩童都知道天陰要下雨。”

    陳寧呆呆的看著沈青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說好的古人好糊弄呢?

    他又看了看沈青竹,語氣呆滯的問道,“三歲孩童都知道?”

    沈青竹想了想,為求嚴謹,說道,“有可能,四歲才知道。”

    如意算盤落空,陳寧有些許的失落。

    不過四歲孩童可能知道天陰要下雨,但是絕對猜不到,今天一定會打雷。

    頭上的積雨雲,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雷暴雲。

    這種雲彩的出現,多伴隨著雷暴。

    陳寧向老乞丐說道,“前輩想喝到好酒?怕是要辛苦一趟。”

    有好酒喝,老乞丐別說辛苦一趟,辛辛苦苦一趟都行啊。

    小老頭活潑的跑了出去,不多時又活潑的跑了迴來,手中拎著好幾根鐵棍,鐵鍬之類的東西。

    陳寧將鐵鍬頭卸了下來,然後穿在了鐵棍上,再將幾根鐵棍綁在了一起。

    將綁好的鐵棍放在一邊,他看了看院子中間的柳樹,決定還是換個地方,這柳樹這麽多年了,不容易。

    換哪裏呢?

    陳寧眼睛一亮,對沈青梅說道,“大姨子你能把酒缸搬到房頂上嗎?”

    沈青梅瞥了陳寧一眼,走到酒缸旁邊抓住邊緣一提,酒缸便騰空而起,直直的向上而去,越過沈青梅頭頂時,她單上向上一托,便穩穩的將酒缸拖住。

    托住酒缸一轉身,騰躍間沈青梅已經出現在了房頂之上,找了兩個房子相接處平坦的位置將酒缸穩穩放下。

    陳寧看得瞠目結舌,咽了口唾沫,而後怔怔的開口道,“大姨子,你飛的太快了,忘記了我手中的鐵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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