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請喝酒。”


    押解著陸績前往洛陽的官差隊伍,在官道的一側稍事歇息。


    為首的副捕頭,坐在囚車邊上,自己喝了一口葫蘆裏的酒水,還不忘遞給陸績。


    陸績也不嫌棄,接過酒葫蘆之後,就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臨了,還擦拭了嘴角,笑了笑:“老紀,現在可不能稱唿我為‘陸大人’了。”


    “而今,陸某已經成了一介囚徒,怎敢接受這種稱謂?”


    聞言,副捕頭搖搖頭道:“陸大人,我們濮陽縣,誰不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陛下聖明,有聖天子在朝,吏治清明,朝廷和陛下怎會容許陸大人你這樣的好官蒙受不白之冤?”


    “朝廷有三複奏製度,你的冤屈到了洛陽,一定會被洗刷的。”


    陸績歎氣道:“但願如此吧。”


    他是萬萬沒想到,顧雍竟然如此不念舊情,使用這樣下作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顧雍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不,顧雍的良心應該是被狗吃了。


    這時,從官道的另一頭,忽然出現一隊騎士。


    馬背上的騎士一個個都蒙著麵巾,手持長劍,背負角弓、箭囊,朝著陸績這邊疾馳而來。


    等到近了,他們還取出了箭矢,張弓搭箭,瞄準陸績就射了出去。


    “不好!”


    “敵襲!保護陸大人!快!”


    副捕頭老紀瞪著眼睛,立刻拔出腰間的佩劍,指揮身邊的官差應戰。


    隻不過,對方是有著角弓箭矢的賊人,還沒近距離交戰,官差這邊就倒下了三四個人。


    就連副捕頭的箭頭上,也是中了一箭,流血不止。


    眼看著情況不對,副捕頭咬了咬牙,取來一匹馬,把韁繩塞到陸績的手上,火急火燎的道:“陸大人,你快走!他們是衝著你來的!”


    “我走了,你們怎麽辦?”


    “別說了!陸大人,記得給我們報仇!小人的妻兒老小,日後就拜托你了!”


    副捕頭顯然願意為陸績舍命,不由分說就推搡著他上了馬背,然後自己握著長劍,隻身衝進了人群中,隻為給陸績逃跑拖延時間。


    見到這一幕,陸績忍不住熱淚盈眶,卻也不敢停留,他悲憤的咬著牙,抓緊韁繩,調轉馬頭就跑了。


    “駕!”


    “轟隆隆!”


    陸績沿著官道一路策馬奔騰,逃了幾裏地,卻還是被身後的幾名賊人追上。


    “咻”的一聲,一箭射來,陸績躲閃不及,肩膀上就被射了一箭,流血不止。


    吃痛之下,陸績還強忍著傷口的疼痛,想要繼續逃跑,不料胯下的馬匹也一樣被射中了。


    駿馬哀鳴之餘,“嘭”的一聲,四腳朝天的摔了下去。


    陸績也還沒有反應過來,跟著摔得七葷八素,腦門兒都被磕出了血。


    “陸績,哪裏逃?”


    為首的一名賊人,翻身下馬,握著一把染血的長劍,獰笑著走向了陸績。


    這個時候的陸績摔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都辦不到,又如何反抗?


    “受死吧!”


    吾命休矣!


    陸績悲憤欲絕的閉上眼睛,迎接著死亡的到來。


    ……


    濮陽。


    太守府。


    顧譚急匆匆的跑進了書房,找到正在練習書法的顧雍,稟告道:“父親,不好了。剛剛前去追殺陸績的門客迴來稟報。陸績被人救走了。”


    “什麽?”


    顧雍握著毛筆的手為之一頓,就連墨汁浸染到了字帖上,都渾然未察覺。


    他愣了一下,隨後眉頭緊鎖,詢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具體情況,孩兒也不甚了解。咱們派了十個門客前去追殺陸績,隻有兩個人身負重傷的迴來了,其中一個已經咽了氣。”


    “據說他們正要一劍砍死陸績的時候,被一夥不明人士阻止,陸績被救走,其餘官差也都死光了。”


    聞聽此言,顧雍來迴踱步,思索著對策。


    他還是決定,把自己府上的幕僚程昱請到書房,為他想一想對策。


    程昱得知此事之後,絲毫不慌,淡然一笑,說道:“大人,無需擔憂。其實陸績被救走,可能對咱們來說,更好。”


    “怎麽說?“


    “大人,朝廷有專門的三複奏製度,陸績如果被押到京師待審,多半是能翻案。現在,他被人救走了,這說明什麽?”


    程昱摸著自己發白的胡須,笑吟吟的道:“說明他是做賊心虛,更進一步坐實了他的罪名。”


    “雍丘那邊,死了這麽多人,這麽的官差,此事不小,朝廷也一定會派人過來徹查的。”


    “按照陸績所犯下的罪行,他現在罪加一等,滿門抄斬也不為過了。”


    “大人可以上報朝廷,發布海捕公文,全國通緝陸績。並派人暗中截殺陸績,此人不除,說到底還是貽害無窮的。”


    “好。”


    對於程昱的這種說法,顧雍點了點頭,深表讚同。


    他原來的想法,就是派人在半路上截殺陸績。


    當然,不能在東郡境內,那樣太明顯了,朝廷也會派人到東郡徹查此事,到時候難免會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這對顧雍是頗為不利的。


    現在,他們把陸績說成是畏罪潛逃,還殺了這麽多的官差,畏罪潛逃,陸績還怎麽翻案?


    想到這裏,顧雍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寒芒,似乎是看見陸績的死期了。


    “先生,就陸績一案,以及東郡的賑災事宜,朝廷派了一個監察禦史過來。”


    顧雍忽然說起了這件事。


    程昱笑了笑道:“區區的監察禦史,難道大人還對付不了?”


    “不一樣。”


    顧雍搖搖頭道:“這次朝廷派來的監察禦史,可不是一般人。”


    “是誰?”


    “曹植,曹子建。”


    顧雍臉上浮現出了一種耐人尋味的神色,掃了一眼程昱,緩聲道:“先生,你曾是曹公的舊部、智囊,應該認識這曹植。”


    “曹植是何許人也?不是皇子,勝似皇子。”


    “陛下對曹植很是偏愛,曾當眾盛讚他:天下才隻一石,而子建獨占八鬥。”


    “此人不止深得陛下寵愛,還是當朝外戚。”


    “本朝的一眾外戚之家,曹氏宗族也是風頭正盛。對曹植,不好動,不好動啊。”


    聽到這話,程昱搖了搖頭,不疾不徐的說道:“大人何須為此而憂慮?”


    “曹植一個毛頭小子,縱然背後之人權勢通天,咱們也能很輕易的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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