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吊唁完秦宜祿之後,又進入了草廬之中,跟杜夫人、秦朗對席而坐。


    杜夫人還很是貼心的給秦牧倒了一杯茶,並略感歉意的道:“大王,山上苦寒,隻有粗茶解渴,還請大王勿怪。”


    “無妨。”


    秦牧是真的一點都不嫌棄。


    他端起了茶杯,緩緩的喝了一口茶水。


    入口苦澀,隨後甘甜,不過一大碴子味兒,顯然不是什麽高等茶葉泡製出來的。


    “夫人,你跟秦朗這段時間的生活可好?”


    “大王,這守靈期間,天天粗茶淡飯的,何不清苦?”


    杜夫人搖搖頭道:“賤妾也是過過苦日子的人,對這樣的清貧日子,不甚在意。”


    “隻是苦了賤妾的這孩子,小小年紀便沒了父親。宜祿英年早逝,隻留下賤妾和秦朗這孤兒寡母的,可怎生是好?”


    說著說著,杜夫人就不免幽怨起來。


    秦牧寬慰道:“夫人,你不必為秦朗的日後擔憂。”


    “宜祿是寡人的愛將。在他臨終前,寡人答應過他,他的建節將軍、都亭侯之官爵,等秦朗長大成人之後,可以繼承。”


    “宜祿原本的俸祿不低,秩比二千石,寡人以前對他的賞賜之物也不少,相信足以使你們母子安穩度日,衣食無憂了。”


    “唉。”


    杜夫人不禁幽幽地歎了口氣,頗為幽怨的道:“大王,你是有所不知。”


    “賤妾的亡夫是一個嗜酒好色之人,還濫賭,容易聽信他人之言。”


    “他過去的俸祿,以及大王你賞賜給他的錢糧,大多被他花在了酒色之中,尋常時候他跟別人遛雞鬥犬,還賠了不少錢財。”


    “前幾日有債主找上門,言明先夫欠了他們共計一百二十六萬錢。”


    “還有字據為證,不能作假。以前先夫還在人世的時候,他身份顯赫,又得大王你的寵信,自然不敢有人逼迫他還錢。”


    “但,眼下先夫已經撒手人寰,他們就來欺負賤妾這孤兒寡母的……”


    說起這個事情,杜夫人難免是不勝唏噓的。


    對於秦宜祿的為人,秦牧也是略知一二。


    放到後世,秦宜祿妥妥的就是一個“渣男”,早就應該被妻子拋棄的那種人。


    然而,這個時代有著傳統道德觀念的女子,講究從一而終。


    逆來順受!


    隻要秦宜祿不是做得太過分,杜夫人也不會拋棄他的。


    再者說,以前的秦宜祿,也算是有權有勢的人物了。


    現在隨著秦宜祿一死,杜夫人和秦朗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杜夫人這麽說,難道是想請秦牧為她做主嗎?


    “大王,賤妾已經沒了法子,打算變賣田產或是府邸,以還上先夫在世時欠下的債了。”


    “不妥。”


    秦牧搖了搖頭道:“夫人,你不必如此。宜祿的軍功爵是左庶長,他的撫恤金不會太低,至少不低於一百萬錢。”


    “寡人還會酌情而定,對宜祿從重撫恤的,所以你沒必要變賣自己的府邸或是田產。”


    “多謝大王。”


    看見秦牧果真能為自己做主,杜夫人終於是放下心來了。


    秦朗雖然能繼承秦宜祿的官爵,但是要等到秦朗長大成人之後……


    這要十年以上的時間。


    這讓杜夫人母子怎麽等?


    秦牧又喝了一口茶水,想了一下,便問道:“夫人,斯人已逝,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改嫁之事?”


    “改……改嫁?”


    杜夫人的臉色一時間有些蒼白,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禁霞飛雙頰,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


    杜夫人暗道:難不成,大王看上我了嗎?


    據說大王喜好婦人之色,我雖是蒲柳之姿,卻也勝過世間大半女子,眼下又成了未亡人……


    這不正是大王最喜歡的類型?


    但是,這對大王的名聲肯定不利的。


    大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納了我為妃?


    如果大王要強納,我要不要拒絕?


    或者是,我能拒絕嗎?


    須臾之間,杜夫人的腦海中有著許多複雜的想法。


    cpu都幹冒煙了。


    大腦當即死機!


    “夫人?夫人?你有在聽寡人說話嗎?”


    開啟讀心術的秦牧也得知了杜夫人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不過,眼看著發愣的杜夫人,秦牧還是開口打斷了她紛亂的思緒,將她拉迴了現實當中。


    “哦。大王,失禮了。”


    杜夫人的小腦瓜子嗡嗡作響,忙不迭的朝著秦牧躬身行禮,一臉歉意的神色說道:“大王,實不相瞞,賤妾並未考慮過改嫁之事。”


    “先夫屍骨未寒,賤妾又怎敢改嫁他人?”


    “再者說,秦朗年紀尚小,賤妾想把他撫養長大之後,再做他想。”


    這真的是杜夫人的真實想法嗎?


    十年!


    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


    十年之後,等秦朗長大成人,杜夫人雖然不能說是人老珠黃,但最好的年華已經過去了。


    似杜夫人這樣的絕色美女,其實有很多人都覬覦有加的。


    就秦牧所知道的,以前呂布就曾經覬覦過杜夫人的美色。


    隻是杜夫人把自己保護得太好,呂布又有所顧慮,這才讓杜夫人躲過了一劫。


    現在,成了寡婦的杜夫人,無疑會成為諸多好色之徒的爭奪對象。


    秦牧於是假惺惺的歎氣道:“夫人真乃是貞潔烈婦也。宜祿有你這樣的良人,也該含笑九泉了。”


    “夫人,寡人這裏有一顆駐顏丹送給你。”


    說著,秦牧就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枚有著淡淡金色光澤的丹藥,讓杜夫人接過去。


    “此駐顏丹,珍貴無比,可使夫人你青春永駐,容顏不改。”


    “當……當真有如此奇效嗎?”


    杜夫人倍感詫異。


    秦牧點了點頭道:“確有奇效。寡人的妃子中,丁氏、尹氏、環氏、吳氏、劉氏,都服用過這一駐顏丹,而且多年來容貌一直不變,寡人豈會說假話?”


    丁氏、尹氏、環氏,那是原來曹阿瞞的妻妾。


    吳氏是孫堅的妻子。


    劉氏則是袁紹的妻子。


    這五個女人的年紀相對來說有些大了——


    將近四十歲!


    她們就算是保養得再好,也難免衰老,對美麗的容顏來說,有些瑕疵的。


    不過服用了秦牧給的駐顏丹之後,她們的容貌就一直維持在了三十多歲的時候,是真正的……


    shu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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