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大海中擁有永不沉沒的戰艦,誰就在這片海域擁有絕對的話語權,這是大航海時代之後天下間公認的法則。


    後世讓國人專門跑去鹵大腸的海域裏那些讓各國商船傷透腦筋的專業海盜原本也不過就是當地窮困無依而又膽大包天的平民而已,在肚子響還是槍響這兩者中他們選擇了每一個人都會犯的錯——殺人越貨。


    說什麽道教是中國人獨有的教派,之所以不能發揚光大的原因是道教的教義特別,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優良傳統與佛教、基督教等教派相差太遠,不能愚弄百姓所以不被各地、各代君主支持。其實那都是朝廷地域不夠寬廣,如果道教在歐、非等地傳教一定會有大量的擁護者。


    在打死跑海人還是餓死自己這兩條路上,索馬裏海域附近的居民們就給出了非常完美的答案。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既然山和海的直接產出沒能讓居民吃飽喝足,那就搶。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何況隻是搶一下附近過往的商船而已,轉身就能混入“人民”的海洋中,誰也找不到。


    “爺說的是。”汪氏笑笑,也不計較朱祁鈺這番話的真假。


    “那幾個賊子也是自己作死,跑遠一點也就罷了,偏偏在這麽重要的海上交通上。以為跟水師互通消息就能瞞住了?那是大明西進的水上咽喉,瞞又能瞞得了多久。”


    魔皇永樂帝安排下西洋給朝廷帶來了大量的奇珍異寶和金、銀、寶石,可惜朱棣另有目的並沒有在創匯的問題上過多糾結。隨著朱棣魂歸北地,洪熙皇帝朱大胖上位才一年時間也去陪他老子爹了,而宣德帝朱瞻基在一眾各懷心思的臣子勸諫下並沒有再開海禁,自此海洋上就少了大明朝廷的官船了。


    “許是沒想瞞著,就想為朝廷立功也說不定呢~”


    “嗯?這是就有人來皇後這裏遞話請托了嗎?”聽到汪皇後的話朱祁鈺臉色立刻變了下來。


    “哪有的事,奴就是這麽順嘴一說。”汪皇後並沒有注意到朱祁鈺的神色變化,仍然自顧自的擺弄著手頭上的事情。


    “喔~”朱祁鈺知道汪氏性子直,不一定就是存了替人請托的心思,麵上也緩和了下來。對於有人遞話到宮裏請托,朱祁鈺當然是不高興的,更何況這種關係到國運的事情更是絲毫馬虎不得。


    “致遠伯七下西洋都路經此處,那片海域的島嶼上有土人小國無數,是適合囤軍駐兵和艦船補給避風的重要位置。對於大明而言拿下那片地方就相當於通往西洋各國的門戶就掌握在了自己手上,往後百年、千年中國由海上西行都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了。”


    想到這裏,朱祁鈺就對後世的康麻子恨到牙癢癢。大爺的什麽玩意兒,傳位給誰不行傳給了雍正那麽個鱉,人家南洋小國主動要呈上戶籍、輿圖乾隆那蠢貨硬是擔心被吃窮了又或者跟西班牙、葡萄牙這麽些西洋人起衝突而不肯接受。


    真是黃鼠狼生耗子一代不如一代,老天爺不給力怎麽不降下一道天雷劈死嘉慶也就沒有後麵道光什麽事了,這樣至少還有機會通過洋務運動為滿清續命,搞不好滿清都能扛到二戰後也說不定。但至少中國不會在之後半個世紀裏被一群土匪、強盜的後人給摁在地上摩擦了。


    “爺之前說見濟他們兄弟要遠離大明本土,那豈不是將來想迴大明也困難了?”汪皇後一聽頓時表現出不解來:“按祖製藩王無詔不得返京,爺不會是打算往後灝兒他們之後連大明都迴不來了吧?”


    “心安之處就是故鄉,他們將來還要不要迴都是個問題。”朱祁鈺對於汪氏的擔憂嗤之以鼻。“我在,則大明就是祖國。我不在了,他們迴來的結果就不好說嘍~”


    這次汪皇後聽明白男人的話了,成吉思汗一生戎馬,大字一個都不認識卻打下了偌大一個蒙古帝國,可惜咽氣了之後子孫們沒過多久就開始兵刀相見了。雖然還不至於到了“停屍不顧”的份,但是如果黃金家族能夠相互扶持共同發展那世界必然又是另一副景像了。


    也不知道鐵木真泉下有知,知道原來他們看不上的棒族男人成群結隊的跑到長生天的眼皮子底下到處撒種子傳播那些西巴們的基因會是個什麽想法了。


    “何況就算依著祖製,也是藩王無詔不得進京不是?隻要將來讓所有的皇室子孫仍然延續景泰朝傳統到大明各處走一走,看一看,記住祖國的大好河山也就是了。人在哪裏能夠安心就留在哪裏,隻要心係祖國,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就是了。”


    祖國隻要富裕,強大,百姓能夠安居樂業的情況下朱祁鈺倒也不那麽在意子孫後代會忘本。在朱祁鈺所熟知的那個年代裏,世人一邊鄙視、痛恨那些強盜的後人國家,一邊又羨慕、痛恨自己不能成為強盜國家的一員。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賤到非想要成為強盜國家的一員,而令人興奮、令人滿足的原因是因為強盜國家原始積累已經非常豐厚,在這樣的國家裏可以更輕鬆地過上更好的日子,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有數不盡的人想要放棄自己的祖國,並宣誓效忠於強盜國家,哪怕需要向祖國揮刀相向也再所不惜。


    “爺的意思是那些海外的小島很重要,那趙、劉這等賊子還真是罪大惡極了。那朝廷為何還不發大軍早早拿下這些賊子呢?”


    “哼,難道我不想嗎?隻是時候還沒到而已。”既然牽扯上了水師,一旦要嚴懲搞不好軍隊裏又會有些什麽讓人不忍言的事情發生。


    “官軍水師原本是以黃蕭養叛軍中善水性的降卒為骨幹輔以沿海清白人家子弟組建而成,其中難免有些人會對朝廷心生嫌隙。”叛賊降卒就是叛賊,曆史上能夠把自己叛賊降軍身份洗白白的屈指可數。


    比如最後死在美麗堅的那個百歲老人,不考慮“民族大義”的前提下就是背叛了自己的結義大哥、總裁、總司令花生米先生。他的大義滅親行為打破了花生米的清剿計劃,將當時被認定為叛國匪軍已經麵山麵水麵臨絕境的某組織給拯救了出來。事後他雖然親自伴飛送花生總返迴,也沒能獲得原諒。


    當然不能被原諒了,如果不是他的肆意妄為世界曆史必然會是另一番局麵,幾千年來一直被世人所熟知的內外有疏、先後有別就被這一刻給改寫了。自此,地球上沒能成為清一色的資本主義,至少意識形態上就還多了一家與腐朽的資本主義相悖的少數群體了。


    “一旦朝廷要發大軍平叛,指不定這些沒有暴露出來的會搞燈下黑這一套,對於朝廷來說這是不可接受的事情。”朱祁鈺有更好的辦法,刀兵要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這些奴都不懂,爺隻要認定了沒錯就好。”汪皇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迴複朱祁鈺像是在跟自己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話。


    “朝廷能不能順利西進取得更大成就,還真要看看他們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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