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在包括暹羅、真臘甚至占城的周邊小國攻擊下最終不得不選擇徹底歸順大明,而朝廷又通過交趾向外滲透,很快就以武力威懾和經濟剝奪讓一眾小國主動歸附。國王是做不成了,至多也不過就是當年土司一般的身份,唯一能給這些土皇帝心理安慰的就是大明皇帝親自跟各國的使者簽署了合約承諾百年不變。


    百年不變,不是百世不變。番使們倒是想,不過被朱祁鈺非拉著參觀了馬、步、車三軍儀仗隊後頓時就沒了脾氣。


    各國...哦哦,各番族使者,連同大明各土族首領、使者,有一個算一個近千人的隊伍誰見過除紙鳶、孔明燈之外的人造物件飛上天的?


    更離譜的是這種超大號的孔明燈上還有天朝官軍,官軍呐,拿著駑、架著銃,在天上隨時可以向下射殺的那種,誰能不驚心、不膽顫呐~


    更過分的是一旁作陪的兵部官員還要一對一的專門做細化解說,什麽駑機重箭可透三重甲呀、什麽高空拋震天雷地麵躲無可躲一炸一大片呀......怎麽嚇人怎麽來。


    原本還有些使者領的任務是仗著自己山險林密,不用擔心大明官軍犯境的,可是看到這種情況誰還敢有二話?


    “一百年太久,隻爭朝夕。”朱祁鈺對於要違約的事情看得很開,就像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朝廷這些年已經開始著手分化西南諸番土人的貴族與平民之間的關係,也是苦了於冕這些年日夜辛苦操勞。說起來還是我們大明欠他們父子的,做爹的還沒能退下來,做兒子的又已經離家十餘年了。”這會的父子兩代人為國盡忠、為事業奉獻可是真的奉獻,跟後世那種“四代人為國家、為行業奉獻”引來一片叫罵可是完全不同的性質。


    “爺的意思是放手讓見深去做,不用擔心西南可能引起的反噬?”汪氏有些不確定,小心地問道。


    “反噬?有什麽可反噬的,給他們機會他們也不中用啊!”說起來朱祁鈺還真是有恃無恐,完全不把西南諸番放在眼裏。


    “要知道,首先這些番人一向是畏威而不懷德,簡單點來說就是養不獸的白眼狼,我可不認為朝廷跟他們掏心窩子就能換來這些鼠輩們的真心。”對於這一點後世是完全沒有不同意見的,曾經的白眼狼朋友拿著中國援助的武器,吃著中國人從牙縫裏省下來的糧食來打中國人,為了恢複他們曾經的“榮光”。


    甚至於他們的博物館裏大篇幅記載的也是千年以來對抗中國侵略的成功案例介紹,至於自己忘恩負義地那一幕則被完完全全美化成了“曾經的領土紛爭”,更不用說噶腰子的那幫人靠著異族政府在背後支持幹著二次大戰時戰爭罪犯才會對中國人幹的事情了。


    “朝廷隻要持續分化當地土人貴族和平民之間關係,將原本被貴 族拿掉的利益分配給平民,繼續激化矛盾,用不了三、五年這些番族王公就隻會在曆史上被記錄為曾經不服王化的地方豪強了,至多也不過就是門閥而已。”


    五千年的曆史中總會有人把黃巢拎出來說事,而黃巢做的影響最深遠的就是將門閥世家給殺了個幹淨,真正做到了雞犬不留。而後世西方那些強盜的後代常有人說起自己祖上是某某貴族,而中國文明不可被接受的是貧民、賤役也能夠成為皇族,因此便是異類,多少也於黃某人幹的事情沾點緣故。


    黃巢當年一句“我花開後百花殺”,寒意徹骨。刀鋒更冷,殺得人頭滾滾,把隋煬帝當年沒幹成的事情給幹了,把李世民都不敢得罪的家族給殺盡了,徹底將盤踞中國千年的門閥世家給霍霍了個幹淨。自此,再也沒有什麽千年世家的士族了。


    朱祁鈺這話的意思清楚明白,隻要將這些壓迫了地方數百、上千年的貴族都給禍禍幹淨了,再把他們曾經霸占的利益分出去,讓每一個平民都沾上好處,將來即便朝廷遇到什麽事情一時顧不上時也不用擔心還有某些曾經的土王後人跑出來要複國了。麓川老司家反反複複的故事不久,這點教訓一定要吸取。


    (後世裏看不起“做工的”、“扒糞的”大有人在,上海某地就有個年輕的“土著”在抖音上發視頻各種侮辱到上海發展的外地人,稱這些人隻配男盜女娼。疫期,該男子所在小區群曝出因其言行失當被人痛揍,還發出了他被打成豬頭渾身血汙的照片引來一片喝彩聲。不久傳出消息,這貨道歉了...挨完打還要道歉,活該!往上三代,誰家沒個做工、扒糞的祖上?“上海土著”是什麽?當年那個小漁村的漁夫後代嗎?呸,什麽忘宗典祖的玩意兒!)


    將各地土司定性為曆史上曾經盤踞一方的地方門閥,自此以後也就再沒了什麽國與國之爭,至多隻是不同民族之間的矛盾,屬於家庭內部事務了。


    “就算見深不做,或是做得不夠,我也要去做的。此次南下目的非常簡單,就是為了我們子孫後代謀一塊福地可以不受限製的發展。收拾西南本就是布局之中的事情,不用擔心。”


    “爺說的福地可是下南洋的船隊發現的新大陸?又可是劉、趙占據的番人國土?”


    “都是,也都不是。”朱祁鈺搖搖頭向汪皇後解釋道:“劉、趙等人盤踞的地方是朝廷與西方交通的水上要道,莫說是我容不下他們占著,就算是見深也不見得能容忍濟兒、灝兒或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占著。”


    劉安、趙榮等人組團叛逃大明本身前戲做得很足,朱祁鈺完全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甚至還為自己不用親手操刀就弄死了一群隻會欺壓良善、不作為濫作為的官吏和一群死囚而沾沾自喜,沒想到這群混帳行子居然能在短時間裏勾結了黃賊降軍裏的不安分子一起跑到海外建國去了。


    “不過是幾個海外小島而已,哪有爺說得那麽重要了。”汪氏並不理解後世裏永不沉沒的軍艦到底有什麽意義,這是時代認知的差距,讓朱祁鈺是自己跟汪皇後的代溝很嚴重,即便生過三個孩子的汪皇後胸部已經異常充實了,其溝壑仍然無法與兩人的代溝相比較。


    “見深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對濟兒這幾個堂兄弟可比對自己親兄弟都親,特別是對見濟、見灝,哪裏會在乎幾個小島。”汪氏眼裏,朱見深怎麽也不可能為了幾個海外的小島跟兄弟們反目,覺得朱祁鈺說的話偏重了。


    “幾個海外的小島?那可是海上交通要道。”朱祁鈺也沒打算跟汪氏多作解釋,於是說道:“這種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的地方是留給見深,由朝廷掌控才能守得住。南洋發現的新大陸確實就是我此次南下的根本目的了,迴頭等船隊帶迴的珍禽異獸先給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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