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瑜與季景霄的婚期將近, 所以大家都在各自忙碌著。傅澤時一心撲在萬方原與那些在暗地裏,許千言和太後就專心準備著婚禮的各項事宜。

    至於這場婚禮的主角。

    傅安瑜還好, 每日裏倒也還算是清閑,不過是偶爾要被拉去試衣裳,婚服、常服、還有一些正式場合要穿的禮服,都需要再檢查是否有要最後進行修改的地方,或者是被拉去聽了各種季家的事情, 當然還有京城各座府邸的。

    隻是季景霄就一點都不清閑了, 除了要和傅澤時一起處理萬方原的事情,還要對接各種婚禮的事項。

    季夫人劉氏果然沒有辜負季景霄的期望,沒多久就出了手,想要弄一些小動作出來,還好書海一直派人盯著, 很快就發現了,不然屆時婚宴出了醜,季家可就完了。

    “這兩位大人在朝中分屬不同的派別, 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 座位得分開安排。還有太醫院的院判張嚴弗與翰林院的翰林學士柳江承,兩家前段時間剛議了親,不過黃了,如今兩家算是交了惡,安排座位的時候也得分開。”季景霄放下手裏的座位安排對站在一邊的書海說到。

    書海聽了, 滿心的好奇, 脫口而出一句:“黃了?為什麽就黃了?”

    季景霄最近心情無比的好, 所以非常大方的滿足了書海的好奇心:“本來兩家談得已經差不多了,但前些日子張夫人聽到風聲,說是那柳家公子不僅房裏有位紅顏知己,外頭煙花柳巷裏也一家一位紅顏知己,張家就這麽一個女兒,還是下嫁的,如何會樂意自家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男子。”

    “哇哦,一家一位紅顏知己,這位柳公子,好……好生厲害啊。”書海感歎了一句一家一位,這得有多少位啊,身體真的是……好啊。

    “好了,你不要管這位柳公子的身體好不好,我問你,季夫人的身體怎麽樣了?”

    “夫人的身體還不是很好,大夫一直在為夫人調養,相信公子成親那一日,夫人定然能夠出席。”

    “那就好,婚宴之上,她這個季夫人不在場,瞧著到底有些不好看,讓她露個麵也就好了。”季景霄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有些累了,“我去躺一會兒,你先下去吧。”

    “是。”書海知道自家公子不喜歡別人幫他鋪床,所以應了一聲便帶上房門退了下去,下去處理自家公子交代的事情了。

    書海想著自家公子交代的事情,不禁搖了搖頭,感歎著這位季夫人這些年真的越來越不著調了,早些年還知道遮掩一下,現在好像破罐子破摔一樣,絲毫不知道顧忌一下,專挑那些不能出事的地方弄,現在好了,纏綿病榻了吧,也不知道等到婚宴那一日,她知道了自家公子的安排,會不會直接被氣得暈過去。

    歎了口氣不再多想,加快了步子往自家公子的舅母衛夫人那裏走一趟,如今這場婚事可是衛夫人在幫著操心,可得去與衛夫人稟報一下那幾家不能坐在一起的情況。

    ……

    日子如跳丸,跳著跳著,第二日便是傅安瑜與季景霄成婚的日子了。

    傅安瑜才從壽康宮迴來,又送走了陶雲,就聽見下麵來人稟報,說是許千言來了,趕緊把手裏的東西壓到枕頭下麵,又拿被子掩了掩,確定看不見了,才起身迎了出去。

    “我這月引齋今天是有什麽寶貝嗎,怎麽人來了一個又一個啊。”

    “還不是有你這個寶貝在啊。”許千言伸手解開了頸前打得十分好看的結,脫下了身上的薄披風遞給了霜華。

    “外頭這黑天涼夜的,嫂嫂過來可是有什麽要緊事情要囑咐我的嗎?”傅安瑜接過宮人沏好的熱茶遞到許千言的手中,“喝一口暖暖身子。”

    許千言接過了茶盞,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自己不過是她的嫂子,這些話曆來都是在出嫁之前,由新嫁娘的母親說的。可是許千言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將這些事情說給傅安瑜聽,所以即使自己的身份並不適合說這些話,但還是過來了。

    讓屋裏伺候的宮人都退下了,許千言把手上冒著熱氣的茶盞放到了桌上,就拉著傅安瑜坐到了小榻之上。

    瞧了許千言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傅安瑜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皺了眉問到:“這是……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深吸了一口氣,許千言才開了口:“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來給你送點東西,就是就是,誒,就是你明天不是要成親了嗎,新婚之夜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這東西就是教你怎麽做這事的。”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終於把話說完了,許千言顧不上自己燙得快要燒起來的兩頰和耳朵,把曲生喊了進來。

    曲生把手裏的木匣子遞給兩人,趕忙行禮就轉身退了下去。

    傅安瑜看著這主仆兩個人神神秘秘的樣子,有些遲疑的把手伸向了那木匣子。

    木匣子十分精致,上頭雕刻了許多寓意著福氣滿滿的蝙蝠,一隻一隻小蝙蝠倒也是栩栩如生,木匣子沒有鎖,所以傅安瑜伸手掀了蓋子就看見了裏頭的東西,一本書孤零零的躺在匣子裏,書上寫著三個字——避火圖。

    傅安瑜還以為是什麽東西,卻不想是這個,一時不知是尷尬還是笑比較好。

    大約是開了頭,已經沒有那麽害羞了,所以許千言在一旁已經開始給傅安瑜念叨起來了:“這個東西是叫避火圖,姑娘家出嫁前一夜,都要看的,你不用不好意思的,都是這麽過來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這個,想來想去還是過來走一趟比較好,不然到時候受罪的是還是你……”

    傅安瑜把手裏的那本放到了許千言的手裏,自己則是起身往床邊走去,掀開用來遮掩的被子,從枕頭底下拿出了被自己藏起來的東西。

    許千言依然還在念叨著,開了口,便索性將話都說了。許千言自己出嫁之時,沒有人在出嫁前夜告訴她這些東西,也沒有人來寬慰她忐忑不安又有些期待的心,所以如今,她不希望傅安瑜也是如此。

    眼前突然出現了兩本書,長得不一樣,但好巧不巧,上頭寫的字與自己手上的這本是一樣的,許千言看了看傅安瑜伸到自己眼前的兩本書,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這本書,最後抬頭看著傅安瑜。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了,眨了眨眼,許千言就扔下手裏的書往屋外走了,徒留傅安瑜一個人在屋裏頭笑出了聲音來。

    傅安瑜看著眼前的三本書,想起來給自己這三本書的三個人,三個人都神神秘秘的將書交給自己,然後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久的話,這也叮囑,那也提醒的,好像她少知道一件,以後就可能過不好一樣。

    心裏頭好像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頓頓的有些疼,還有些喘不過來氣,等到天亮了,太陽升起來了,自己便要出嫁,即便是同在京城,可再也不能日日陪在她們的身邊了。

    或許能夠三不五時的迴宮看看父皇、祖母還有哥哥嫂嫂,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向從前那般了。她的人生會出現另外一個人,她的生命重心會轉移,從一個家轉到一個新的家去。

    季府秋暝居裏的季景霄卻是絲毫沒有傷感,隻有滿心的歡喜。

    重逢之前,季景霄心中想的隻是能找到傅安瑜,能再見見她,可是重逢之後,當初的見見就便了,他不想隻見一麵兩麵,他很貪婪,他得寸進尺了,他想要此後餘生的每一日都能與她相見。

    幸好,無論其中經曆了什麽,明日,等太陽升起,他的往後餘生便會多一個人,不再隻有那個被關在黑屋裏的自己。

    借著月光,隱隱約約能看見窗上貼著的喜字,季景霄知道,此刻,整座季府都掛滿了紅綢,紅燈籠,貼滿了喜字,光想著這些就高興,隻是到底覺得這一夜過得無比的漫長,不知何時才會天亮。

    黑夜總是會過去,太陽也總是會升起,新的一天,總是會準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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