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季景霄的身體到底還沒有好透, 傅安瑜就堅持讓他在府中休養著,做主停了這些日子的課, 所以傅安瑜打算去參加季府的茶花宴一事,也沒辦法和他說了。

    當傅安瑜踏進季府的大門的時候,心裏有些莫名的感覺湧了出來,這是季先生的家啊。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季先生,想來應該是不行的, 今天的宴席, 季夫人請的都是京中各府的夫人小姐,照季先生的性子,估計是恪守著禮儀,躲得遠遠的了。

    眾人對於傅安瑜的到來,都是十分驚訝。

    自從傅安瑜迴到京城之後, 這麽多人給她遞了帖子,卻隻去參加過孟家的宴席,還是因著與孟溪亭交好的緣故。自那次參加孟家的桂花宴之後, 便再沒有參加過誰家的宴席了。

    今日, 怎麽就突然出現在了季家的宴席之上了。

    眾人心中思緒萬千,可惜傅安瑜都不知道。

    傅安瑜覺得風吹到身上有些冷,攏了攏披風,跟著前麵領路的侍女往季府裏麵走。

    這一路上各府的女眷倒是見得不少,傅安瑜瞧著她們一個個都是精心裝扮了的樣子, 心想著, 這位季家夫人大概在京城女眷之中的名聲還不錯。

    一路曲折, 便到了季夫人宴客的花廳。

    季夫人劉氏聽到下人來報說是華安公主來了,很是詫異,當初也隻是往宮裏照例送了張帖子罷了,沒想到她會來。但今天人都來了,還是要招待的,畢竟對方是公主殿下。

    “臣婦參見公主殿下。”劉氏以及屋裏的幾位夫人見到跟著侍女進來的傅安瑜,忙起身見過了。

    “起來吧。”傅安瑜笑著讓幾人起身,“聽聞府上的茶花都開得甚好,茶花喜溫暖,怕寒冷,京城倒是少有人種植茶花,在京城種植茶花,想來夫人應當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劉氏笑著對傅安瑜說到:“公主謬讚了,我整日在府中,也沒有什麽事情,閑來無事就愛侍弄侍弄這些花草,公主今日願意來季府,是我們季府的榮幸,還望公主不要嫌棄府上簡陋,招待不周才好。”

    “做客人的,哪裏有嫌棄主家的道理,夫人您說笑了。”

    與主家打了招唿之後,傅安瑜跟在季家的侍女之後,往已經準備好了的茶花園而去。

    這茶花園,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座小花園,一盆一盆的茶花沿著小路,錯落的擺放在兩旁。

    如今已經是十二月了,天正冷,不過這些茶花卻是開得甚好,顏色各異,大朵大朵的花毫不吝嗇的綻放在枝頭。

    傅安瑜對於這花的品種不怎麽清楚,隻知道這些花開起來甚是好看。

    園子裏除了這些花兒,還有不少正當年的姑娘,三三兩兩結著伴的在院子裏逛著,看看園裏的這些茶花。

    遠遠地瞧著,這園子裏邊,花美人美,倒是十分的養眼。

    走得有些累了,傅安瑜往亭子走去,想坐下歇歇腳。

    原本在亭子裏呆著的幾個姑娘見著傅安瑜來了,忙上前行了禮,也不好離開,一群人就這麽不鹹不淡地聊著。

    沒聊了多一會兒,季夫人劉氏與幾位夫人就往這邊過來了。夫人們來了,各家的姑娘也紛紛上前走到自己的母親身旁了。

    傅安瑜就沒上去湊這個熱鬧,依舊呆在亭子裏。

    不知道那邊的夫人們聊到了什麽,傅安瑜突然聽見她們說到了“季公子”三個字。

    傅安瑜記得整個京城隻有季景霄一家姓季,且那說話之人乃是對著這季夫人所說的,因此這“季公子”三個字,指的應當就是季景霄了。

    聽到了有人談起了季景霄,傅安瑜心中微動,偷偷伸長了耳朵,想要知道她們都聊了他一些什麽東西。

    倒是沒有聽到什麽東西,可卻是看出來了一些有趣的來。

    幾位夫人聊到季景霄的時候,後麵跟著的這些姑娘裏麵,有好幾個臉上都開始莫名的臉紅嬌羞起來。

    傅安瑜一直都知道季景霄在京城裏的名聲很好,家世好,性格好,模樣好,還受自家皇帝爹看重,將來的前途也好,有不少小姑娘看上他,但是對此卻一直沒有什麽直觀的感受,今天可算是見著了。

    這麽一看,傅安瑜突然反應過來,季夫人今天這一場茶花宴,會不會就是為了給季景霄挑選妻子而辦的?

    畢竟季景霄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了,就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怪不得這些夫人來,都帶著自家姑娘,姑娘們一個一個也都精心裝扮了。

    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了,這滿園的茶花看著也有些刺眼了。

    修竹有些內急,跟傅安瑜說了一聲,就找了個小丫鬟帶了路。

    等修竹解決完了出來之後,小丫鬟不見了,站著的人變成了一個小廝,背對著自己站著。

    這種地方,修竹自然是害怕,瞧著那人背對著自己,就想要偷偷溜走,隻是溜出去沒兩步,就被那人發現,被抓住了手腕子。

    修竹本來膽子就小,這下子愈發的害怕了,本能的就打算喊出聲來唿救,不過聲音還沒有發出來,就被捂住了嘴巴。

    這下子,修竹才看清了這人的麵貌,原來是書海。

    書海是季景霄身邊的人,修竹自然是認識的,不過也沒說過幾句話。這個時候在這種地方突然見到了書海,修竹自然是嚇了一大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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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安公主走進季府大門的時候,季景霄就知道了。

    季景霄不想傅安瑜與劉氏過多接觸,就吩咐了書海傳了話。

    書海也很無奈啊,自家公子要讓自己過來給公主傳話,還不能被人發現。公主身邊的其他人都跟在公主身邊,呆在茶花園裏,到處都是季府伺候的下人在,所以隻能找這個出來方便落了單的修竹了。

    把那個小丫鬟支走了,一臉尷尬地站在外麵等著修竹,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卻差點就溜走了。

    拉住了修竹的手腕,又捂住了修竹的嘴,紅著耳朵說到:“那個,我家公子請公主殿下不必在季府多呆,以免浪費了公主殿下的時間,還有,公子說請公主一會兒在霧隱樓一敘。”

    說完了,書海就放開了修竹,然後低聲道:“我說完了,你迴公主殿下的身邊去吧。”

    修竹得了自由,瞪了一眼書海,想了想,還是上前狠狠踩了他一腳,才一溜小跑著離開了。

    一腳踩得還挺重,書海覺得自己的腳趾頭都要碎了,見修竹已經跑得沒影了,也迴了秋暝居給自家公子複命去了。

    幸好修竹記得來時的路,很快就找到了茶花園,迴到了傅安瑜的身邊。

    將書海說的那些話一字不差的轉達給了傅安瑜,就麵無表情的站到了一旁,不再說話。

    不必在季府多呆,以免浪費了時間?

    傅安瑜有些不明白季景霄話裏的意思,皺著眉頭思索著。

    霜華在傅安瑜的耳邊低聲解釋了一句:“京中傳言這位季夫人為人賢淑,不過這位季夫人並不是季大人的生母,或許季大人是因為這個才這麽說的。”

    傅安瑜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季夫人並不是季景霄的生母,想了想,或許裏麵有些什麽不為外人所知的隱情在吧。

    既然季景霄都派人來傳了話了,傅安瑜也就不再多留,找了個借口,就離了季府往霧隱樓去了。

    到了霧隱樓,就有小二迎了上來,領著傅安瑜直接上了三層的一個雅間。

    這個雅間,就是季景霄在霧隱樓辦事的地方,不會有人來這個雅間,也沒有人知道這個雅間裏麵是霧隱樓的背後老板。

    小二領著傅安瑜到了雅間門口,就止了步不再往裏走了。

    傅安瑜看了看身後的霜華修竹青葉,還有一群侍女,讓小二再給她們開了個雅間,就進了屋。

    推門進了屋,就看見了半倚在美人塌之上的季景霄。

    “先生為什麽說讓我不必在季府多留啊?”

    季景霄冷笑了一聲才道:“一群女人說一些相互恭維的話,有什麽好聽的,有這功夫,來陪陪我不好嗎?”

    這話說的,倒是挺有道理,那些人好像也沒有說什麽要緊的事情,一直都是在相互恭維。

    “可是這些宴會,好像都是這樣的啊。”傅安瑜拿了一個凳子,坐到了美人塌邊上,才開口對季景霄揶揄道,“我今日才知道,先生在京中的姑娘家裏麵有多受歡迎啊。”

    “怎麽說?”季景霄放下了手裏的書,朝傅安瑜反問到。

    “那些姑娘家聽到幾位夫人聊到先生,就滿麵的臉紅與嬌羞,一個個都是精心裝扮了的。”傅安瑜笑了笑,“說不定,這場茶花宴都是為了先生舉辦的呢?”

    季景霄笑了一聲,伸手捏了捏傅安瑜臉頰上的肉,才道:“京中太冷了,茶花喜歡溫暖的地方,所以茶花通常在京中都是長不好的,這位季夫人喜愛茶花,這幾年花了大功夫在這上麵,終於讓她在京中養成了,且都長勢不錯,花開得也好,今日這茶花宴,單純是為了向京中的各家女眷炫耀她的茶花的。”

    傅安瑜注意到了季景霄對他的這位嫡母的稱唿,是“季夫人”,心中對兩人的關係也就多少明白了一些,不敢說什麽,怕觸到他的傷心處,就笑著說道:“那那些夫人都不看滿園的茶花,隻與季夫人聊先生,她豈不是就白費了這一番功夫了。”

    “她大概心裏要氣死了吧。”季景霄想了想劉氏心裏氣得要死,可麵上還不得不裝出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就忍不住的開心。

    看了看傅安瑜一臉小心翼翼的樣子,季景霄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東西了,拉過她的手在手裏把玩著:“她不是我生母,我們之間的關係的確不好,嗯,應該是勢如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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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的更新時間定在每天晚上9點-12點之間,可能會有不定時雙更掉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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