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坐在陳留郡守府的大門台階上,眉頭緊鎖。


    隨著曹操軍的撤退,兗州之戰暫時落下了帷幕,可是現在袁術的插手,卻令他有些進退兩難。


    “軍師,袁術軍來了使者求見。”徐晃火急火燎地跑來稟告。


    如今,袁術五萬大軍就駐紮在城外,而西涼軍隻有不到萬人,其中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請他到廳前一敘。”李儒雖早就知道了對方的意圖,可不得不笑臉迎之。


    “李太尉!不必請了,我便在此處。”


    李儒抬頭望去,隻見得迎麵走來一儒生,身著淡青色長衫,手中把玩著一隻棕色的雛鳥,直到走近了他才看清,那手中的雛鳥竟是木製機關偶,細節雕刻之精美,栩栩如生,神韻仿佛活物一般。


    “敢問閣下名姓。”


    “在下是袁公麾下武庫令,姓劉,單名一個曄字。”隻見得那人手指舞動間,那木製機關偶竟化為一塊平平無奇的小小木方塊,讓人好不驚奇。


    “原來是劉武庫,請。”李儒雖有些驚訝於對方的手段,卻不表露在臉上,伸手作了個請的手勢。


    “哪裏的話,李太尉是客,怎能我先入府呢。”劉曄微微一笑,將李儒伸出的手壓下,“還是李太尉先請罷。”


    試探!對方已經開始試探李儒的底線了,李儒眼神一凝,一種本能的危機感泛上心頭,像極了他對弈荀彧時的感覺。這個名叫劉曄的武庫令,才華絕不在他之下。


    對方早已將自己認作這陳留之主,根本沒將西涼軍這些殘兵敗將放在眼裏。


    “劉武庫,這天下都是大漢的天下,哪有主客之分?我已備下酒宴,還請武庫大人莫要推脫。”李儒哈哈一笑,反手攜起劉曄的手,拉著他一並踏入府中。


    二人落座,菜品一一端上,觥籌交錯間,劉曄率先發起了進攻。


    “李太尉,袁公托我來問,這陳留與濮陽二郡,歸屬究竟如何分配?”那儒生端起手中酒樽,朝著李儒敬了一杯,“閣下身居太尉高職,廟堂之事如何,應該略知一二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李儒放下了手中長箸,瞥視了他一眼,“閣下莫非不知這個道理?況且這兗州之戰,袁公未損一兵一卒,還有心思從朝廷手裏索要城池......”


    “哈哈哈哈......”劉曄忍俊不禁,是憋紅了臉,終於大笑出聲。


    “你!”


    “李太尉,你可知這是什麽?”劉曄止住笑,伸出左手握拳,問道。


    “自然是拳頭。”李儒壓住心中怒火,答道。


    “李大人,既然知道這是拳頭,難道不知道這大爭之世,伐交頻頻,若沒有過硬的拳頭,有何臉麵大談道義綱常!”


    “砰!”


    劉曄手中拳頭猛地砸向案台,將案上的蔬果,肉羹,酒樽震得七零八落。


    “李大人精通兵家之學,如何又在我麵前捧讀儒家仁道?”


    “你就不怕,我把你丟入油鍋裏烹了!”


    李儒被劉曄所言羞辱得怒火中燒,猛地起身,手中酒樽往地上一摔,廳外,兩隊刀斧手應聲而入,就欲擒下劉曄。


    “且慢!”隻聽劉曄冷笑一聲,根本不懼衝到麵前的刀斧手,“李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在下身死事小,兩家盟約破裂事大,倘若李太尉壞了袁公與太傅大人所定之事,城外的五萬大軍可不會手下留情!”


    “退下!”李儒將衝入廳內的刀斧手喝退,緩緩坐下,臉色陰鷙的可怕。


    若不是自己中了那荀彧的連環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竟受他一個小小武庫令的威脅!


    “你......袁公的意思,你講來便是,不必拐彎抹角。”


    “袁公的意思是,陳留歸屬我們,而那濮陽,則交付給你們。”


    好算計!李儒心中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可他卻不能爆發出來。這濮陽經過大汶河水澆灌,早便是泥濘滿地,瘟疫橫生,袁術特意挑走未受春汛洪水波及的陳留,而將受災的濮陽留給自己,真是“用心良苦”!


    “且容我想想......”李儒輕輕撫著額頭,不再看座下的劉曄。


    “李大人,我也想給李大人時間,但城外的五萬大軍可受不得這寒潮,我隻能答應李大人三日,三日之後,倘若西涼軍不退出陳留,我大軍即刻攻城。”劉曄向著李儒屈身行了一禮,話中盡顯威脅之意,“彼時,莫要說在下不講情麵。”


    李儒望著劉曄離去的背影,心中長歎。經世,我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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