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無論在上網,還是看書,抑或是與人交談,常聽人言“人與人的關係是影子”。

    “人與人的關係是影子”,多麽突兀的一句話啊,前麵沒有鋪陳,後邊沒有注釋。

    佇足迴身,凝視自己投落地麵的搖晃不定的影子,仿佛是在凝視人與人的關係,它灰蒙蒙地搖曳著像一個謎。是啊,人心彎彎曲曲水,世事層層疊疊山,不是影子,又能是什麽呢?

    影子使我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1.它無處不在,擺脫不掉。

    2.它虛虛實實,影影綽綽,難以琢磨。

    有這樣一個折射影子關係的故事:

    故事是這樣的:“二戰”期間,一支部隊在森林中與納粹軍隊相遇,發生激戰,其中兩名戰士最終與自己的伍隊失去了聯係,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裏,都以為他們犧牲了。

    他們來自同一個淳樸的小鎮,鎮上的人彼此都認識,所以大家都像一家人。而且他們原來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在這次生死未卜的戰鬥中,他們互相照顧、彼此不分。

    與隊伍失散後,兩人在森林中艱難跋涉,互相鼓勵、安慰。十多天過去了,他們沒有看到一個人影,迴到部隊的希望越來越渺茫,更嚴重的是,因為戰爭的緣故,動物四散奔逃或被殺光,生存都發生了危機。

    就在奄奄一息之際,他們幸運地打死了一頭鹿,看來天無絕人之路,依靠鹿肉又可以艱難度過幾日了。這讓他們著實興奮了好長一段時間。但在這以後,他們再也沒看到任何動物。僅剩下的一些鹿肉,背在年輕戰士的身上。生存又成了問題。

    有一天,他們在森林中尋找食物時不幸遇到了敵人,經過再一次激戰,兩人又一次巧妙地逃脫了,就在他們自以為已安全時,隻聽到一聲槍響,背著鹿肉走在前麵的年輕戰士中了一槍,這一槍打在肩膀上。後麵的戰友惶恐地跑了過來,他害怕得語無倫次,抱起倒在地上的戰友淚流不止,並趕忙把自己的襯衣撕成條來包紮戰友的傷口。

    夜深了,受傷的戰士肩膀上包紮的衣服一片血紅,他對於自己的生命並不抱任何希望。而那位沒有受傷的戰士兩眼直勾勾的,嘴裏一直叨念著母親。用來救命的鹿肉誰也沒有動,他們都以為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那一夜令兩個人都終生難忘。

    也許命不該絕,天知道,他們是怎麽被自己的部隊發現的,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獲救了。

    故事發展到這裏,似乎告一個段落,是個喜劇結局。

    但事隔30年,那位受傷的戰士安德森說:“我知道是誰開的那一槍,他就是我的老鄉,我的戰友”。這實在是太驚人了。

    安德森平靜地說:“他去年去世了,否則我永遠都不會說出來,如果我死在他前麵,我會讓這個故事爛在肚子裏帶走。那年在森林裏,當他抱住我時,他的槍筒還在發熱,我頓時明白了,他想獨吞我身上帶的鹿肉讓自己活下來,但當晚我就寬恕了他。因為我知道他活下來是為了照顧他的母親。此後30年,我裝著根本不知道此事,也從不提及。戰爭太殘酷了,沒有納粹的存在,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令人難過的是,他的母親還是沒有等到他迴來就撒手去了。我和他一起祭奠了老人家。他跪下來,流著淚請求我原諒他。我擁抱著他,不讓他說下去。其實我早就寬恕了他,我的心裏沒有仇恨,異常地平靜。我沒有失去什麽,我們又做了二十幾年推心置腹的朋友。”

    看完這個故事,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安德森的寬容讓我動容,而人際關係的複雜又讓我深思。不可否認,人性中不乏有虛偽、自私、貪婪、善變、健忘的成分,熙熙攘攘皆為利往,這就決定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虛虛實實,複雜無比,如影子一般。

    為了說明這一點,我們不得不再次麵對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的問題。

    1.人的本性的基礎是獸性,因為人是從動物進化而來的。而獸性的本質是自私。所以單從人的生物性上考慮,人是自私的。可以說是人性本惡。

    2.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類是以群體的方式生存著;而在群體中利於整個種群生存下去的一定不是單純的自私與競爭就可以做到的,必須有合作性和協調性。這種合作性即是善的由來。這種善是幾千萬年以來一直使整個人類存活下來的必不可少的因素,所以也可以說這種善也已在“獸性”的基礎上被整合進了人的本性;失之則不利於人類之延續,自然也就不利於個人的真正的生存意義。故也可說人性內有善。

    人性惡或善,在字麵上咬文嚼字並無大益。重要的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並用之於實實在在的人生。明白人有惡性,則不要對別人或自己要求得太苛刻,要學會理解和寬容,允許別人也允許自己追求讓自己感到快樂與幸福的事,不要有太多的苛責,明白人應有善性,則要時時向善向美,多追求高雅與文明,多警省自己,不要被人的動物性完完全全地控製了。勿以善小而不為,行有餘力則助人,則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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