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雲朵不禁搖搖頭。不管怎麽說,秦天給老校長治病是出於好意,朱永文卻用這樣粗魯的態度對待秦天,現在連當事人陳老師都沒說什麽呢,朱永文的做法也太惡劣了。


    秦天直接停住了腳步,看向朱永文,冷冷說道:“你不就是想教育我,說突發性腦溢血是高血壓患者的腦動脈突然破裂引發的,對於這種突發病,中醫沒什麽好的治療方法,西醫則會采取降壓止血的方法來治療?”


    朱永文愣了愣。似乎這小子對腦溢血不是一無所知啊。


    不過很快朱永文就以鄙夷的口吻說道:“你知道這些常識又有什麽用?這並不能表示你用中醫的針灸方法,就可以治療老校長的病!”


    “你隻要知道我能治就行,其他的你就別瞎比比了。還有,你也不是醫生,少在這充大拿出風頭,借此泡女老師!”


    秦天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反正有他在,張熹國出不了事,多耽誤一點時間也沒關係,何況如果不出言教訓朱永文幾句,朱永文還會阻攔。


    見秦天居然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朱永文不禁脹紅了臉,心中恨死了秦天。


    而周雲朵則是無語地看著秦天。這大色狼,連說話都這麽輕浮,泡泡泡,泡個屁啊泡,她壓根就和朱永文不熟好不好?


    不過這會兒周雲朵也顧不上強烈譴責秦天了,徑直說道:“流……秦天,你真能給老校長治病?”


    周雲朵是想了一下,才記起秦天的名字的,那聲“流氓”差點就喊出口了。


    張熹國的老伴陳老師,也是等著秦天的迴答,眼睛緊緊看著秦天。


    因為如果秦天之前說的都是真的,老頭子病情危急,那無論是等救護車來,還是去社區衛生院請醫生,時間上都來不及。


    現場沒醫生,無法對老頭子的危急程度做出準確的判斷,萬一情況真跟秦天說的一樣,那現在什麽都不做,恰恰就是眼睜睜看著死神將老頭子奪走!


    她不敢賭,在形勢這麽危急的時刻,她下意識地選擇相信秦天。


    “老太太,雲朵老師,你們就放心好了,我不會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秦天認真地說道。平常時候他放縱不羈,但該嚴肅的時候也不會含糊。


    周雲朵隻覺得此刻的秦天,跟那個看光她上半身的大色狼,有很大的不同,竟然讓她的心有一些觸動,但很快周雲朵就告誡自己:色狼就是色狼,就算改頭換麵,也還是大流氓!


    陳老師看著秦天,她能夠看出秦天的真誠、認真,沒任何猶豫,說道:“那麻煩秦醫生了。”


    秦天沒去糾正“醫生”的說法,直接將銀針盒放在茶幾上,手抓住張熹國的右手號脈起來。


    “師母,你怎麽能夠讓一個來曆不明的人瞎胡搞呢?中醫是不可能有效治療腦溢血的!他就是在拿老校長的生命當兒戲啊!”


    朱永文一臉的痛心疾首狀,仿佛這樣諫言,全部是為了老校長的安危一樣。


    陳老師心裏沒有任何動搖。她人老但並不糊塗,跟周雲朵一樣,也覺得朱永文刻意在針對秦天。


    當然,就事論事,隻說老頭子的病情的話,現階段如果坐等救護車到來,很可能會讓她抱憾終身,還不如先讓秦天試試看。


    畢竟,秦天隻是用銀針給她家老頭子治病,就出問題,應該也出不了大問題。


    見陳老師並沒有勸阻秦天,朱永文又跑到了周雲朵身邊,想要周雲朵出麵,阻止秦天。


    “朱老師,我們還是先等等看吧,興許秦天能有辦法,否則他不會這麽堅持要為老校長治病的。”


    周雲朵說道。


    秦天跟老校長張熹國沒任何關係,但秦天卻願冒著醫死人的風險,給老校長治療,在她看來,秦天應該是有所依仗,才會這麽做。


    朱永文見周雲朵向著秦天,而且還認識秦天,為秦天說話,感覺心裏比吃了泥巴還難受,憤憤退到了一旁。


    “哼,居然妄想用針灸治療腦補出血的重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就看你怎麽捅出簍子,倒大黴!”


    形似溫和的外表下,朱永文內心惡毒地想道,跟街坊鄰居默默為秦天喊加油,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秦天就算知道此刻朱永文在詛咒自己,也會不屑一顧。別的不敢說,光治療張熹國突發性腦溢血這事上,對不起,朱永文就算跑去廟宇求神拜佛,讓他出事,他也出不了事,因為這事他十拿九穩。


    號脈完了,秦天確認了之前望聞問切中“望”的判斷,張熹國的病情確實十分危急,腦部除了仍有出血,淤血堆積也對生命體征造成了嚴重的威脅,這點從張熹國不斷變黑的臉色就能看出一二。


    要用針灸的形式治療,就需要止血以及排出淤血。


    “誰幫我將銀針消一下毒?”秦天一邊精準定位病人的出血點,一邊頭也不迴地喊道。


    不過驀地秦天想到一件事,便迴過頭來,手指著朱永文說道:“朱老師是吧?麻煩你將我的銀針消毒一下。”


    先前這人可是對自己頤指氣使,現在自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不過分。


    “嗬嗬,你還真打算用銀針治療腦溢血啊?我告訴你,你這樣會闖大禍的!”


    朱永文濃濃地嘲諷道,站原地沒有動。


    “你不去我去!”


    周雲朵沒好氣道。


    對於朱永文,她的印象變得更差了。


    走到秦天旁邊,周雲朵和陳老師一起,就用打火機將銀針簡單消毒了一番。


    這隻是一件小小的事,不料在她做完後,秦****她笑道:“謝謝你啊周老師。”


    周雲朵有些尷尬,俏臉紅了一下。


    她記得當時朱永文語氣粗魯地讓秦天去社區衛生院買利血平,秦天不去,她也說過“他不去我去”的話,卻是誤會了秦天。


    不過,要她給這頭大色狼道歉,周雲朵自覺做不到,所以柳腰一擺,邁動兩條大長腿走了迴去。


    秦天將銀針拿到手上,表情又變得認真起來,唿吸綿長而平穩,將身心都調整到最佳後,秦天才在張熹國的腦袋出血點位置紮下了第一根銀針。


    幾乎沒做停留,第二針很快又紮下了,舉手投足之間,秦天有種醫學宗師的風範和氣度,讓一旁正密切關注著的眾人,好生驚訝。


    尤其是周雲朵,心中在嘀咕著:莫非這大流氓,是醫生不成?


    唯獨朱永文,嘴角露出了嘲諷的冷笑。


    在朱永文看來,秦天下針再熟悉,也是屁用都沒有,因為中醫用於腦溢血術後的康複還可以,但中醫方麵卻並沒有什麽方法,能夠針對性地治療腦溢血,秦天此刻的行為,注定會是小醜的表演。


    就在朱永文冷嘲熱諷的時候,秦天已經在病人出血點附近,先後紮下了十二根銀針了。


    每根銀針紮下,秦天都保持著高速,而且下針非常的平穩,就好像針紮下去的地方,不是人體最大的要害腦部,而是豆腐塊一樣!


    學習了十幾年的太乙神針,在施針方麵,秦天其實有著國手的水準了。


    十二根銀針紮完,秦天暫時停止了下來。


    見此,張熹國的街坊鄰居都伸長脖子去瞧,但他們發現老校長身上,好像並沒有發生明顯的變化,不由都有些疑惑。


    老校長既沒有蘇醒過來,臉色也沒有好轉,也沒有淤血順著銀針排出,但他們還是耐心等待著,包括陳老師,也是保持著安靜。


    唯獨朱永文,又一次跳了出來。


    “我早說過你是在瞎胡搞,現在沒話說了吧?”


    朱永文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內,顯得很刺耳。


    可朱永文卻仍然自我感覺良好,以為抓住了能痛擊秦天的小辮子,繼續以訓斥秦天的口吻說道:“你銀針都紮完了,絲毫效果還沒有,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將銀針取下來,免得給老校長造成二次傷害!”


    周圍的人,都異樣地看著朱永文。


    他們都在關心老校長的病情,但看起來這個朱老師,卻是一心在針對秦天的樣子,這種做法未免太不合適了。


    “你吵夠了沒有?夠了就把嘴巴閉上,省著點口水去跟學生上課不好嗎?”


    秦天冷冷看著朱永文說道。


    感覺周圍的人都在看著自己,朱永文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冒頭了,但他沒有道歉,而是仍然嘟囔了一句:“你這是在強行裝逼,你壓根就不行。”


    秦天都懶得搭理這貨了,靜靜等待著。


    大概過了十秒鍾,秦天一言不發,將紮下去的十二根銀針,又盡數取了下來。


    這一幕讓眾人很不理解,而朱永文更是在一旁嘲諷秦天已經黔驢技窮。


    但朱永文卻沒注意到一個細節,秦天取針的時候,是按照紮針順序相反的順序依次取的,而且十二根銀針取出後,病人皮膚上的十二個小小的針孔,沒有任何一點血流出來!


    人體遍布血管,可如果紮針的位置合適,紮針的深度合適,可以做到不出血,當然,這需要極其高超的技巧,要求對人體的構造無比熟悉,但凡能做到這點的,針灸技藝都堪稱醫世無雙!


    秦天將取下的銀針放到一旁,從旁邊重新拿起了一根,朱永文看見這情形,迫不及待地喊道:“你又想幹什麽?還不死心麽!”


    “白癡,之前是在止血,現在是要排出淤血,不懂就閉嘴!”


    秦天斥責了一句,隨即才平穩地將銀針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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