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州,籠罩在緊張的戰爭氛圍中。


    真州城東城門外的水岸上遍布泗州軍,岸上一處炮台位置架著十尊大炮,一團團炮火轟向真州城東城門城牆上。


    真州城東城門牆上元軍的五尊大炮,其炮火一團團地轟向岸上的泗州軍。


    隻是,元軍所發射的炮火還未到達泗州軍麵前,便已經降落,直把地麵炸出一個個坑洞,地麵上硝煙彌漫。


    離炮台右側約三百丈處是一大片平靜的湖麵,一望無際的泗州軍紛紛喊殺震天。


    常遇春、湯和、徐七三人都坐在馬上,看著泗州軍的炮火射向元軍東城門城牆上。


    “湯大哥,沒想到,將軍派人送來的新式大炮,其射程居然能打這麽遠,這應該有兩百步遠了吧!”常遇春望著炮火射向元軍的場景感歎道。


    湯和麵露凝重:“元軍的炮火,與我泗州軍的炮火相比較,在射程上就遠遠不如。元軍的炮火還未到我們麵前,便已經降落,根本打不到我們麵前。相反,我們的炮火倒是可以打到城牆上的元軍,這足以說明以前將軍創建科學院果真是高瞻遠矚啊!”仟千仦哾


    徐七聞言,便也開口道:“兩位將軍,難道你們沒注意到嗎?我們泗州軍的炮火打得是威力大、準頭高,而元軍的炮火威力一般、準頭差。”


    湯和、常遇春齊聲道:“確實如此。”


    “常將軍,還有湯將軍,你們看,城牆上的元軍,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徐七指著真州東城門城牆上的元軍驚唿道。


    湯和、常遇春聞言,都轉頭望去,目露震驚之色。


    “娘的,我們都還沒開始上場,這大炮倒是先把元軍打成這個慘樣,照這麽下去,以後還有我們上場肉搏的機會嗎?”常遇春語氣充滿驚訝。


    湯和沉默在那裏,久久不語。


    “或許,將軍當初已經考慮到這點了。若是從將軍的角度思考,將軍也許考慮的是如何以較小的傷亡,獲得戰場上的勝利。很顯然,將軍的目的,通過科學院改進大炮,正在慢慢實現。我總覺得,這以後戰爭的模式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也許是我多想了。”湯和望著城牆上的方向,若有所思。


    徐七目光一亮:“這樣才好,如果今後戰場上都是這麽一麵倒的樣子,人員傷亡大大減少,那麽,這天下不就可以早一些平定了嗎?將軍有這樣厲害的大炮,天下中還有誰是將軍的對手呢?”


    湯和、常遇春都轉頭看向徐七。


    徐七一怔:“莫非我說的不對嗎?”


    湯和看到徐七露出這般神色,目光停留在徐七身上:“你說的很對。也許將軍創建科學院的初衷,就是基於此。”


    常遇春在一旁嘖嘖感歎道:“將軍可真是想得遠,不過,眼前所看的這一幕,又似乎都在證實著將軍很可能早就想到了這點。不過,這打仗,若是少死點自己的弟兄,倒也不錯。”


    湯和瞥了一眼常遇春,目光穿過重重彌漫的硝煙,聚集在真州東城門的城牆上:“待會兒,讓眾位兄弟們好好準備,待大炮放完後,便登上城牆,拿下真州東城門。之後,常遇春你帶兵前去北城門,將北城門控製在手上,而徐七你帶兵前去南城門,將南城門控製在手中,至於西城門,則由我帶兵前去將它拿下。至於這裏,便交給徐七手下的胡海駐守。你們有什麽問題嗎?”


    常遇春和徐七都搖了搖頭,表示並無異議。


    “那就這樣決定了,待我們將四個城門都控製住了,然後,我們再合兵將真州內的元軍殘餘勢力進行肅清。肅清完後,我們再向將軍上報這一次的捷報。”湯和麵露堅定地開口道。


    “轟轟!”


    持續一炷香的時間後,泗州軍大炮發射終於停止了。


    湯和注意到這一幕後,便拔出了腰懸的長刀:“弟兄們,都跟我衝啊,隨我殺元賊!”


    “殺元賊!!”


    “殺元賊!!”


    ......


    數不清的泗州軍,黑壓壓的一片,如潮水一般,正猛烈地衝擊著真州城東城門。


    真州城東城門所剩元軍寥寥無幾,在這泗州軍如此猛烈的衝勢下,紛紛都丟了性命。


    最終,真州城東城門宣告失守,落在了泗州軍手裏。


    湯和一聲令下,常遇春、徐七各自領兵,朝著先前定好的計劃實施著,而他自己則是領兵衝向了真州西城門,至於如今攻下的東城門則被他交由胡海駐守。


    轉眼間,四周便黑魆魆的一片,大地陷入了寂靜。


    湯和、常遇春、徐七三人正坐在大案旁,三人並坐一排。


    在他們下麵跪著一群人,這些人正是真州守將以及真州心向元朝的大地主。


    而在這群人四周,便是身經百戰的泗州軍士兵,他們的目光正銳利地掃視著這群人,露出一些輕視和一些快意。


    湯和作為真州主將,看到下麵跪著的一群人,便率先開口問道:“你們中,誰是真州的守將?”


    話音剛落,這群跪著的人,紛紛急忙向著旁邊移去,留下了中間的位置,而這個位置正好是一個中年男子,看上去身材高大。


    此人,此刻目光有些呆滯,神情極為低落,即便是跪著,他的頭依然沒有低下。


    湯和見此,心中便有了計較,看著中年男子說道:“來人,將這人帶下去,好好地看押住了。至於怎麽處置他,我會向將軍請示,等將軍的命令傳達後,我再根據將軍的命令處置他。”


    湯和的話剛說完,便有幾個士兵出列,押著中年男子,出了這間大堂。


    目送著中年男子的身影消失在當場,湯和便將目光看向這群跪著的人,心裏充滿了鄙視。


    湯和攻下這座府邸時,這些人都聚集在此,如果說沒有什麽密謀的話,湯和是並不相信的。


    湯和語調轉冷道:“你們都給我如實交代,與真州守將是何關係?你們所說的話,如有弄虛作假,決不輕饒。”


    湯和的話,在眾人心間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眾人目光在望著湯和時露出驚懼的的光芒。


    隻是,誰也沒有第一個開口,他們都低著頭,目視著地麵,企圖想以此蒙混過去。


    這一幕,讓湯和、常遇春、徐七三人的麵色很不好看。


    常遇春直接拍案站起道:“來人,將這些人各自打五十大板,等打完後,再繼續審!”


    常遇春的話,讓這群跪著的人紛紛瑟瑟發抖,身體都在不斷地顫抖。


    “各位將軍......在上,還請......饒命!”跪著的人中,忽然一個人不斷地磕著頭,地麵被磕得砰砰響。


    常遇春冷笑一聲:“哼,把你所做的,都據實交代,還有,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都一並交代。如有半句不實,我會親自送你去見閻王。”


    磕著頭的人,他磕頭的動作,不由地便是一僵,艱難地抬起頭看向常遇春,才看了一眼,他的心中便有些發怵。


    “將軍在上,小的都交代......都交代。”


    常遇春麵色冷冷地看著此人:“說!”


    此人差點嚇得肝膽俱裂,麵色有些慘白,少頃,才開口道:“迴稟三位將軍,小的來此,是應了元軍守將的邀請,來參加他設的晚宴。小的作為真州本地人,不敢不來。可是,沒想到,小的來了這裏,才過沒多久,幾位將軍便帶兵攻打了進來。”


    湯和眯著眼看向此人:“這元軍守將為何設宴?還有,設宴目的是什麽,你給我都老實交代清楚了!否則的話,這後果,你可要好好想一想,是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了?”


    此人心中一寒,連忙開口道:“元軍守將給出的設宴理由,是他的小兒子滿月。設宴目的是為了從我們這些人手中借糧食。”


    湯和:“說,他向你借了多少糧食?這個你可要想清楚了迴答,在場這麽多人,想必是有人知道的。如果你敢拿話蒙老子,老子定饒不了你!”


    “小的不敢,迴稟這位將軍,這元軍守將,他可是向我借了一萬石糧食。小的勢單力薄,可不敢不給。”


    聽到此人的話,湯和、常遇春、徐七三人互望了一眼,他們心中都有著同樣的想法,那就是,這些人身上的糧食,或許可以薅一筆。


    於是,湯和便開口道:“你的話,真實性有待查證。還有,你們這幾日,便留在這裏,我會派人看好你們。若是我的人查出你們並未撒謊,那麽,到時候,你們就用糧食來買你們的自由。如果不願,那我們隻好送你們一程,去地府見一見閻王。”


    對於這些跟元軍守將有著複雜關係的人,湯和心中沒有半點同情。


    更不會為了宰他們一頓,而有所愧疚。


    跪在地上的人,聽到湯和的話,紛紛暗自鬆了口氣,他們終於不用死了。


    至於所說的拿糧食換人的問題,在他們看來,比起自己的小命,這些都不是什麽問題。


    湯和見跪在地上的眾人都點了點頭,便直接揮手道:“來人,給我押下去,都給我看緊了,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士兵應道:“遵令!”


    隨後,跪在地上的眾人,便被泗州軍士兵給帶走了。


    常遇春看向湯和:“湯大哥,為何不把他們殺了,然後將他們的糧食全都據為己有呢?”


    湯和臉上發黑:“這不是靠殺能解決問題的。當務之急,首要地便是讓真州城穩定下來。若是把他們都給殺了,恐怕這真州城就亂了。不過,雖然不殺他們,但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至少讓他們大出血一次。”


    常遇春拍著湯和的肩膀笑道:“湯大哥,還是你心眼多,不像我這樣。”


    湯和拍開常遇春搭在他肩膀的右手,臉上一陣嫌棄:“去,去,別跟我套近乎,我可承受不起。你常遇春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嗎?”


    徐七看著常遇春與湯和兩人的互動,嘴角露出一絲笑紋。


    常遇春:“對了,湯大哥,現在是不是可以派人聯係將軍,將真州大捷上報給將軍呢?”


    湯和頓時醒悟,連忙拍著大腿道:“你不說這茬,我倒還給弄忘了。我現在就上報上去。”


    常遇春:“湯大哥看著辦就好!”


    ......


    至正十二年九月九日。


    卯時時分。


    六合城將軍府書房。


    此時,書房裏麵有兩個人,一個是程德,另一個是耿再成。


    “耿再成,攻打集慶路之事,不要著急。再等一段時間,到時候,我會領兵親自踏破集慶路金陵城的。”


    看到程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目光裏充滿了極強的壓迫感,耿再成心中感到了一陣巨大的壓力,他硬著頭皮開口道:“將軍,耿再成知道了。”


    程德走到耿再成麵前,用手輕拍了下耿再成的肩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將士們的心情,我也理解。隻是,有些事情,我沒法和你們細說。你們繼續聽我的吩咐就是,泗州軍有我在,即便天塌了,都有我在頂著。打仗,並不是簡單的廝殺,它是一門影響諸多方麵的藝術。”


    “等過些時候,你肯定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至於現在,不理解也沒關係,按我的吩咐繼續做就行。”


    耿再成重重地點了點頭。


    忽然。


    耿再成從懷裏摸出一封信,遞給了程德。


    程德接過信,疑惑地看向耿再成。


    耿再成:“迴稟將軍,這信是從真州那邊發過來的。”


    程德目光霎時間大亮:“是湯和與常遇春他們有消息傳迴來了!也不知他們二人現在攻打真州到了什麽地步!”


    耿再成並未接程德的話,而是將視線落在此時正沉浸於閱讀書信的程德身上。


    沒過多久。


    程德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並感歎道:“這湯和與常遇春,還有徐七,這一次攻打真州都做得不錯。如今,真州落入我泗洲軍,我泗州軍也算是切斷了集慶路和真州的聯係。而這,便如同斬斷了集慶路的臂膀。”


    耿再成聽到程德的話,眼睛頓時都瞪圓了,他的目光猶是不敢置信。


    程德對此並未說出什麽,而是繼續說道:“你下去好好歇著,戰與不戰,都按我的命令行事,今後可不要再如同現在這般行事。”


    耿再成心神一凜,連忙開口道:“還請將軍放心,這次,也是屬下求戰心切。將軍既然已經說明了其中厲害,屬下自然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更不會去和將軍作對而違抗將軍的命令。”


    程德點了點頭。


    耿再成見此,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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