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滁州之戰結束的時候,另一邊張邋遢救治程德,也已經到了尾聲。


    全程花了五個時辰救治的張邋遢,拖著疲憊的身子,在劉大夫的攙扶下走出了程德的中軍大帳。


    劉大夫的眼睛,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張邋遢看,寫滿了敬佩,還有一絲崇拜。


    隨著張邋遢和劉大夫走出大帳,羅茂與劉重五精神一振,迎了上來。


    然而,劉大夫用手勢,示意走遠些再說。


    羅茂與劉重五便和劉大夫、張邋遢走了遠一些。


    羅茂望著張邋遢道:“張真人,不知將軍的毒可是解了?”


    張邋遢雖然神情疲憊,但聞言仍然強打起精神,看著羅茂說道:“可是費了我張邋遢好一番功夫,好在已經沒事了,以後你們的將軍隻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即可。”


    劉大夫也在一旁說道:“沒錯,張真人醫術出神入化,這一次將軍不僅毒解了,而且還獲得了其他的一番好處。”


    羅茂與劉重五聞言,紛紛心中一喜。


    就在這時,劉重五突然感到眼前眩暈,一片黑暗,轟然倒地。


    羅茂臉色一變,連忙招唿旁邊的泗州軍士兵將劉重五扶了起來。


    這時,張邋遢開口道:“將他抬到一個地方,休息好了,自然就沒事了。三天都沒有合眼,他的精神意誌,已經達到了極點,這突然昏睡也是正常,不必過於擔憂。”


    羅茂聽了張邋遢的話後,心中才感到有些輕鬆。


    他讓士兵將劉重五帶下去安頓好後,然後望向張邋遢:“張真人,敢問將軍幾日才能醒來?”


    張邋遢笑道:“兩日內,便可醒來。”


    羅茂徹底放下了心,朝著張邋遢拱手作揖道:“這次,多謝張真人出手救下我家將軍。”


    張邋遢笑了笑,問道:“軍營是重地,不知道能否討一杯酒喝?如果再有肉吃就更好了。”


    羅茂沒有拒絕,笑道:“不巧,我的帳篷裏,倒是有些肉,還有些酒。這是之前將軍送與我的,一直沒來得及享用,如果張真人不嫌棄的話,請移步一敘。”


    張邋遢點點頭:“如此便好,那我張邋遢就叨擾了。”


    羅茂迴道:“張真人客氣了。”


    隨後,羅茂叮囑看守中軍大帳的士兵吩咐道:“你們在此好好駐守,將軍兩日內便可醒來,不可懈怠。”


    “是。”眾位士兵應道,同時所有士兵心中紛紛一鬆,感覺心裏變得踏實了許多。


    將軍脫離了危險,他們便有了主心骨。


    羅茂隨後與劉大夫一左一右,扶著張邋遢,來到了羅茂歇息的帳篷裏。


    羅茂很快地準備好一壺酒,一盤驢肉,一盤馬肉。


    放了三個杯子,羅茂倒滿後,這才放下酒壺,對劉大夫、張邋遢說道:“目前,也尋不到什麽好酒了,肉也是驢肉和馬肉,還希望二位不要介意。”


    張邋遢擺擺手道:“有肉吃就行,有酒喝就好,我張邋遢不挑剔。而且,我能聞得出來,這驢肉和馬肉似乎非常香,倒是與一般做的驢肉和馬肉不同,這其中有什麽門道嗎?”


    羅茂笑道:“這些,可就要歸功於將軍了。將軍有一天,和將士們同吃馬肉時,發現馬肉幹硬難以下肚,還帶有一些其他的味道。將軍急中生智之下,倒是用了幾天的時間,特製了一份香料,還將香料的製作法子都傳遍泗州軍將士上下。也是因為這樣,馬肉加入了這個,便變得好吃多了,也讓將士們吃得非常舒心。後來,不管什麽肉,將士們就喜歡往肉中加這份香料,使得吃起來比以前好吃多了。這便是其中由來。”


    張邋遢拍手讚道:“你們將軍,依我看,不做廚子,也挺可惜的。這麽好的天賦,可惜,可惜!”


    羅茂與劉大夫笑而不語。


    “我還未與你們將軍有所接觸,所知也是從其他口中知道你們將軍,但無論是誰,都對你們將軍讚不絕口,這也是我張邋遢遊曆以來,所碰到的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了。”張邋遢忽笑道。


    羅茂接話道:“說起我們將軍,真要說的話,恐怕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張邋遢望著羅茂說道:“那我張邋遢倒是想聽個三天三夜了,如果不唐突的話,就有勞羅參軍和我這個老道說來聽一聽。”


    羅茂與劉大夫對視了一眼後,羅茂便點頭道:“既然張真人有此要求,我羅茂自然不會拒絕。”


    張邋遢屏息凝神。


    “說起我們將軍啊,這一切,還得從張村那一天說起......”


    隨著羅茂的講述,張邋遢心中開始對程德有了一個全麵的了解。


    聽完後,張邋遢重複地念道:“驅除胡虜,恢複中華。日月所照,皆為漢人。這征虜將軍,可真是好氣魄啊,我老道佩服!”


    羅茂笑道:“我們泗州軍上下,都為將軍這般大氣魄所折服。也願意跟著將軍一起走下去,我們都想在有生之年,看一看驅除胡虜之後恢複中華的模樣,還有日月所照、皆為漢人,又是怎樣的一番光景,每每想來,總是讓人心馳神往啊!”


    張邋遢忽然臉色變得凝重了許多,望著羅茂說道:“我從征虜將軍麵相上看,是世間一奇人。而且,他這樣的麵相,即便是老道,也是頭一次見。你們征虜將軍,或許身係天命,自有天道掩蓋他的未來,但老道在剛剛解毒中,還是窺伺到了一點。”


    說到此處,張邋遢停頓了下來。


    羅茂與劉大人兩人愕然地看向張邋遢。


    “你們將軍——征虜將軍,將來貴不可言。他日,你羅參軍必然位極人臣。這點,老道也從你身上看出了一些苗頭。”張邋遢開口道。


    羅茂、劉大夫感覺唿吸有些急促了起來。


    隻是,就在這時,張邋遢忽然一口血噴出,這一幕嚇到了羅茂和劉大夫。


    “張真人,你這是?”羅茂擔憂地看向張邋遢。


    張邋遢不以為意,擺擺手道:“無妨,不過是道破了天機,被反噬罷了,調養一些時日,自然可以恢複元氣。”


    羅茂和劉大夫,卻是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一般。


    羅茂忽然激動地看向張邋遢:“張真人,莫非是在世仙人?”


    “哈哈哈......羅參軍說笑了。”張邋遢看上去非常的開心。


    羅茂與劉大夫的心中,卻是堅信眼前此人便是在世仙人。


    “這世上,哪裏有什麽神仙啊?我也隻不過,比一般人活得長了些罷了,也就懂得一些養生之法而已,不值一提。”張邋遢忽然感慨地說道。


    羅茂與劉大夫麵麵相覷。


    “不說這個了,我們繼續說迴征虜將軍。”張邋遢轉變話題道。


    “那好吧......”羅茂無奈地應道。


    這一夜,羅茂與張邋遢相談甚歡。


    翌日,羅茂醒來時,感到有些頭痛。


    他眼睛打量著帳篷四周,發現不見了張邋遢。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伏案上凝住了。


    文書下壓著一張字條:你我有緣,十年後再見。求肉求酒一邋遢,還望莫掃地出門。無根樹,花正飛,卸了重開有定期。鉛花亂,癸盡時,依舊西園花滿枝。對月才經收拾去,又向朝陽補納衣。這玄機,世罕知,須共神仙仔細推。


    羅茂搖搖頭:“十年後嗎?也不知道十年後,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如果十年後再見,定會招待張真人,怎會將他掃地出門呢?張真人倒是說笑了。”


    隻是,張真人後麵的話,作何理解呢?


    羅茂感到不解。


    羅茂忽而想到昨夜裏張真人所說的天機,心中也是非常開心。


    他就知道,他羅茂沒有選錯人。


    這一刻,羅茂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但一想到張真人昨夜泄露天機突然吐血的事情,他便暗暗告誡自己,此事不能言於他人,他有些擔心,若是泄露了天機,他能不能承受泄露天機反噬的後果,他又不是張真人那樣道法高強之人。


    也罷,就十年後再見。


    一想起張真人說走就走的灑脫,他也感到有些向往。


    若是了卻了天下事,他真想和張真人一起修道啊!


    羅茂隨後拋開這些雜緒,往程德中軍大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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