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定遠。


    將軍府書房。


    此刻,絕聲衛將馮國用寫的的戰報,完整地送到了程德手中。


    本來可以更早些,隻是絕聲衛前腳將戰報送到濠州時,發現程德已經離去,便又折身趕往定遠。


    匆匆翻看了一遍戰報後,程德既喜又憂。


    接著,程德放下手中的戰報,轉身看向書房裏麵的元朝疆域圖淮安路那塊,目露思索。


    時間不久。


    程德將如今在定遠的鄧友德、常遇春、馮勝、花雲等人召集了過來。


    “這麽晚,把諸位叫過來,是有幾件事要商量。”程德率先開口道,目光平靜。


    在場眾人將目光望向程德,等待下文。


    程德臉上露出微笑:“第一件事,馮國用已經拿下了洪澤城。”


    此話一出,鄧友德目露喜色,“恭喜將軍,再添一城。”


    其他幾人也紛紛賀喜。


    程德見狀,擺擺手道:“此次洪澤之戰,能拿下洪澤城,皆賴前線將士浴血奮戰。這次作戰表現非常好的徐達、湯和、周德興、耿再成、張六一、張重五、李四七等人,全都提拔為百戶長。至於馮國用、何三五等人的功勞先記著,等拿下淮安路後另有封賞。”


    說完後,程德不待眾人開口,轉而拿起毛筆快速將剛才說的話寫成公文書函。


    同時在最後末尾寫道:不日將派鄧友德前去接收洪澤城,奪清江、下清河,可與何三五共議之。


    寫好後,程德連忙安排絕聲衛的人加急送往洪澤馮國用處。


    做完這些後。


    程德才將目光環顧當場,“鄧友德聽令!”


    “屬下在!”鄧友德躬身行禮道。


    “即刻起,立即點齊五千討虜營人馬,星夜趕往洪澤城,擔任洪澤城守將。洪澤城一切繳獲,必須火速運迴泗洲城。此事,馮國用會與你交代清楚。”程德正色道。


    鄧友德迴道:“遵令!”


    程德看向鄧友德,語重心長地說道:“此外,駐守洪澤城時,防範金湖城元軍與淮安城元軍襲擊。切不可盲目出城作戰,你此行任務是守好洪澤城,洪澤城不容有失。記住了嗎?”


    鄧友德麵色鄭重,立即迴道:“是,將軍!屬下必定守好洪澤城。”


    程德點點頭,心中放鬆了些許。


    本來他是不想派鄧友德去的,但現在徐達他們那些人還沒有快速成長起來。


    手中可用之人,還是太少了。


    還需要給徐達他們成長的時間。


    看著鄧友德就要離去,程德叫住了他,“等等!”


    鄧友德轉身望向程德,“將軍,可是還有其他交代?”


    “把花雲一起帶上。”程德迴道。


    “是。”鄧友德應道。


    隨後,鄧友德便帶著花雲一起,離開了此處。


    屋裏隻剩下了程德、馮勝、常遇春三人。


    程德看著馮勝,發現他比以前多了些沉穩,便存了考量的心思,“敵之害大,就勢取利,剛決柔也。此何意?”


    馮勝不假思索地迴道:“敵害在內,則劫其地;敵害在外,則劫其民;內外交害,則劫其國。請以越王為例。越王乘吳國內蟹稻不遺種而謀攻之,後卒乘吳北會諸侯於黃池之際,國內空虛,因而搗之,大獲全勝。”


    程德點點頭,“善!我欲把定遠守將之職,交由你負責,可有信心守好定遠。”


    “勝謝將軍信任。”馮勝目露驚喜,麵色有些激動。


    “五千人馬可否守住定遠?”程德問道,目光盯著馮勝。


    “迴稟將軍,屬下隻需三千人馬,便可守住定遠不失。”馮勝迴道。


    程德沒有立即迴應,“若十萬元軍來攻,憑這三千人馬能守住嗎?”


    馮勝一怔,“將軍的意思,元軍會派十萬人來攻定遠?”


    “兩軍交戰,未慮勝先慮敗,方能成為善戰者。”程德目光幽幽地看向馮勝。


    馮勝經過程德這一點醒,便明白了程德的用意,躬身行禮道:“將軍用心良苦,勝不勝感激。”


    程德欣慰地露出了笑容:“孺子可教也。”


    馮勝虛心地接受了,神情並無異常。


    見此,程德拍著馮勝的肩膀說道:“我思慮再三,決定留下神箭營兩千人、討虜營兩千人、親兵營一千人給你。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許。在我眼裏,你和你哥馮國用未來都是能征善戰的大將軍,你和你哥相比,不相伯仲,唯一缺乏的是曆練。”


    馮勝聽到程德的誇讚,顯得頗為不好意思,連忙迴道:“將軍謬讚!”


    “明日我會帶著一萬人(包括錦衣衛在內),前往滁州地界附近,與元軍碰碰麵。原本打算是與鄧友德合圍元軍,在定遠附近設伏埋殺元軍的。但我有些不放心淮安路那邊的戰鬥,需要親自去坐鎮。所以,明日與後日我會做做樣子,佯裝與滁州元軍攻打,實則下令讓泗州軍主力掉頭奔向淮安路那邊的戰場。”程德臉上露出輕鬆的神色。


    馮勝臉上一愕,轉而露出敬佩的目光,“將軍英明!此乃瞞天過海、暗度陳倉之計,看來,將軍深諳兵法,勝深服之。”


    程德瞥了一眼馮勝,“你這拍馬屁的功夫跟誰學的?”


    馮勝一怔,“將軍,這——”


    “算了,懶得追究了,以後把心思多用在正道上。”程德板著臉說道。


    馮勝隻感覺六月飛雪,他比竇娥還冤。


    再說了,看將軍的眼神,明顯開心得很,卻還是口不對心。


    哼!


    馮勝暗暗腹誹道。


    “你別杵在這兒了,下去安排好定遠的人馬。”程德開口道。


    馮勝點點頭:“是。”


    接著,馮勝頭也不迴地走出了書房,前去挑選駐守定遠的人馬去了。


    而此刻,屋裏隻剩下了常遇春和程德。


    屋裏一片沉默。


    良久。


    “常遇春,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將軍請吩咐。”


    “明日我會帶著一萬大軍,在滁州城佯裝會與元軍交戰一次,但這佯裝得讓元軍看不出來才行。我思慮再三,會在滁州城城下擺下陣仗,然後給你一千人馬,由你當先鋒,攻打滁州城。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若是攻戰不利,當迅速撤退,保護好自己。此外,我房裏的一套烏黑戰甲,就送給你。這套戰甲防禦力極高,可以護住你。”


    常遇春聽後,心中有幾分感動。


    士為知己者死。


    “將軍,若是我用了,那將軍豈不是——”常遇春搖搖頭,直接拒絕道。


    程德笑了笑,“將軍府府庫裏頭,還有一套防禦力極好的烏黑戰甲,我可以穿它。此事,不必再說。就這麽定了。”


    常遇春點點頭:“是。”


    “此外,明天夜深時分,我會留下三千人給你,你想方設法營造出千軍萬馬的陣仗,讓元軍不敢出滁州城。至少,能拖住元軍兩日。而我先帶泗州軍主力,趁夜奔向淮安路淮安城那邊。”程德看向常遇春說道。


    常遇春沒有半點猶豫:“請將軍放心,我會拖住元軍兩日的。”


    程德露出欣慰的笑容:“我相信你。”


    說完後,程德似乎想到了什麽。


    “對了,你可否成家了?”


    常遇春有些疑惑,難道將軍還想給他做媒不成?


    想到這裏,常遇春連忙迴道:“將軍,我已成家,妻子是定遠人,名諱藍嫣。”


    果真如此。


    姓藍的話,那麽藍玉穩了。


    “定遠人?那你妻子就在定遠?”


    常遇春點點頭:“是的,將軍。”


    “家裏可還有其他親人?如果家裏有什麽小孩的話,可送往泗州城,讓宋濂教他學問。”程德目光溫和,臉上露出微笑。


    常遇春苦笑道:“我妻子還有一弟,名為藍玉,隻是他不喜讀書,性子頑劣,尤好棍棒。每日吵著要當天下聞名的大將軍,恐怕讓將軍失望了。”


    “那藍玉如今多少歲了?”程德問道。


    “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常遇春迴道。


    “可會拳腳功夫?”程德繼續問道。


    “會的,藍玉就功夫好些,平常幾個壯漢近不得身。”常遇春苦笑。


    程德沉思須臾,“我有意讓這藍玉在我跟前跑跑腿,就先當個近侍親兵吧,平日負責文書送達,或者召集大家議事時,讓他負責通知。當然,我也會時不時地提點下他,或許將來真有一天,藍玉真的成了天下聞名的大將軍了呢?”


    常遇春心中一動,便連忙躬身行禮道:“常遇春多謝將軍厚恩,屬下代藍玉謝過將軍。”


    “不必多禮,我倒是很期待藍玉未來能成長到什麽樣的地步?或許,真如他所說,成了天下聞名的大將軍也說不定。”程德擺擺手道。


    常遇春聞言,苦笑不已。


    將軍,也太看得起藍玉了。


    看來,今晚迴去還得揍幾頓藍玉才行,讓他收收性子。


    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吊兒郎當的了。


    “暫時就說到這吧,你晚上迴去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一番,接下來的幾天靠你了。”程德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說道。


    “是。”常遇春躬身行禮道。


    “等等,我房裏的那套烏黑戰甲別忘了。張五四!”


    “屬下在!”張五四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房裏的那套烏黑戰甲,你帶常先鋒去取下,然後派人送往常先鋒家中。還有,我房裏那把長刀,一並送給常先鋒。此外,再從府庫中拿出二十兩銀子,以及十匹好布一並送去。”程德吩咐道。


    “是。”張五四躬身應道。


    常遇春張了張嘴,但看到程德目光中的堅持,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之後,常遇春和張五四離開了書房。


    半個時辰後。


    張五四迴來複命。


    “都送去常遇春家中了?”程德看著張五四問道。


    “都送去了。”張五四躬身行禮道。


    “你派錦衣衛,將這份戰死名單送到泗洲城將軍府,交由夫人羅燕,她知道會怎麽做的。”程德邊說著,邊將戰報上的戰死名單拿了出來。


    “是。”張五四小心地接過。


    程德目光微眯:“派幾個錦衣衛好手,保護好常遇春的家人。若是定遠城城內有人欺負他們,直接讓錦衣衛將那些人抓進大牢。對了,定遠的錦衣衛千戶所組建好了沒?”


    “是。已經組建好了。”張五四迴道。


    “你留下三百錦衣衛,作為骨幹,然後在定遠發展一批錦衣衛,記住,錦衣衛的人選一定要仔細把關好,切不可讓對泗州軍有敵意的人鑽了空子。”程德補充道。


    “是。屬下定當好好把關。”張五四應道。


    “至於你剩下的七百錦衣衛,則隨我一道先前往洪澤城,在洪澤城留下四百錦衣衛,留作組建洪澤千戶所,一定要將城內的風吹草動,全都打聽清楚。剩下的錦衣衛,則是在拿下淮安城後,留在淮安城組建錦衣衛千戶所,將淮安城牢牢控製在我泗州軍手中。這些,都記住了嗎?”程德望著張五四說道。


    “將軍,若是如此——那”張五四低著頭,麵色有些遲疑。


    “我對你另有安排。錦衣衛交給張七九我很放心,但你的才能不下於張七九。讓你繼續擔任千戶長,恐怕有些屈才了。所以,我打算組建幽魂衛,而你便是幽魂衛第一任指揮使。”程德目光平靜地看向張五四。


    張五四眼睛一亮,心中大喜,抬起頭看向程德,“將軍,不知幽魂衛職責是?”


    “幽魂衛的職責隻有一個,那就是守護。守護我的家人,還有一些將士的家人。當然,必須暗中守衛,不可讓人發現。至於守護誰,皆由我一人裁定。但主要以守護我及我的家人為主,防止敵人刺殺、下毒等行動。而你們選定的幽魂衛標準是:會拳腳功夫、會偵查、細心、必須忠心於我。幽魂幽魂,身著黑衣,如幽靈之魂,讓敵人畏懼。”程德目光幽幽。


    張五四點點頭:“是,將軍!”


    “要錢給錢,至於人選,則由你暗中挑選。就在洪澤城挑選吧。當然,準許你在錦衣衛中挑選二十個信得過的好手,讓他們轉入幽魂衛中。”程德補充道。


    “屬下多謝將軍。”張五四激動地單膝跪地。


    “你先下去安排好定遠錦衣衛千戶所組建之事吧!這件事,記得和張七九通通信。”程德看向張五四鄭重地說道。


    “是。”張五四迴道。


    隨後,張五四的身影消失在了書房。


    程德看了一會兒書,便返迴房裏歇息去了。


    ......


    另一邊。


    滁州萬戶府議事大廳。


    池泰如今從千戶長升任了萬戶長,這是上麵下來的命令。


    可是,池泰卻並沒有半點開心。


    他甚至有些坐立難安。


    幾天前,就傳出反賊頭目將帶著十萬反賊來攻打滁州。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連忙向揚州路的魯帖木兒求救,也向集慶路那邊求救,還向合肥的徹裏不花求救。


    集慶路那邊以路途遙遠為由,所供應的糧食必須由滁州負責,但也答應會派出五萬軍隊支援。


    據說趕路慢慢騰騰地,也不知真假。


    但過了三天,沒見到他們的人影。


    而合肥的徹裏不花,卻是派來了一支三千人的老弱隊伍,這讓他臉色非常難看。


    好在揚州路的魯帖木兒答應會派出五萬元軍支援,而且糧食問題他們揚州路自己解決。


    據下麵的人說,這魯帖木兒派出的五萬大軍可是星夜疾馳。


    這麽一對比,讓池泰不得不多想了幾下。


    還是魯帖木兒大人,才是大元的忠臣。


    至於徹裏不花,則讓池泰非常厭惡此人。


    一個酒囊飯袋而已,要不是傍上了中書省右丞相脫脫,憑他的本事,啥也不是。


    可是,集慶路那五萬人的糧食問題,卻是讓池泰苦惱不已。


    本來滁州的糧食就不多了,這集慶路那邊的人來了,無疑是讓滁州雪上加霜。


    思索許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讓他開始不得不重新考慮一個下屬的建議了。


    人肉之價,賤於犬豕。


    若是大量購買,便可以解決了糧食的問題了。


    隻是,滁州境內發生的一些事情,讓他有所顧忌:


    這疫病之恐怖,非常人難以想象。


    可現實問題卻是沒有糧食。


    池泰眉頭緊鎖,獨自一人坐在議事大廳的椅子上,沉默不語。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


    良久。


    池泰目光多了一絲狠辣,還有一些堅定。


    為了大元,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元。


    決定好後,他便下令讓下屬暗中去做一些事情。


    這樣一來。


    糧食的問題解決了。


    那麽,隻等那反賊頭領程德來打滁州城了。


    就在這時。


    下人來報,滁州城城外來了兩支兵馬,一望無際。


    一支是從集慶路來的,一支是從揚州路來的。


    池泰欣喜不已,連忙親自帶人出城迎接。


    是以,滁州已有十萬大軍。


    一時間,滁州顯得有些擁擠了。


    ......


    淮安路淮安城。


    愛因班府邸。


    此時,已是深夜。


    愛因班正在屋裏休息。


    突然。


    “大人!”一聲焦急的唿叫,直推開愛因班的臥室門闖了進去,搖搖晃晃著奔到床邊,徑直撲通地跪倒在愛因班腳前。


    愛因班穿著一件白色的絲綢睡衣,外麵披著一件雪白的狐皮大衣,目光冷冷地看向跪倒在他麵前的心腹愛將——也魯。


    也魯心中一寒,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大人,屬下是有要事相告。那洪澤城,已被反賊奪了去。”


    愛因班聞言,臉色一變。


    “哪來的反賊?”愛因班鐵青著臉。


    “大人,反賊是泗州軍。”也魯迴道。


    “就是近日揚言率領十萬人攻打滁州的那個泗州軍?”愛因班目光露出驚愕,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迴稟大人,就是他們。”也魯答道。


    愛因班蹙了蹙眉頭,轉過頭望向床的那邊,“你先迴去吧!”


    也魯頓時愣住了,一臉懵地望著愛因班。


    也魯眼睛看得都直了,透過愛因班的身側向大床裏邊望去。


    一個膚如凝雪的苗條女人,她的身影慢慢地從愛因班背後的大床上慵懶地爬起來了。


    ——這個女人不是他兄弟圖赤魯的女人嗎?怎麽在大人的床上呢?


    一瞬間,也魯腦海中嗡嗡響。


    這時候,這個女人穿著一件非常薄的蟬翼絲衫,慢騰騰地下了床,也不看也魯他們,就這麽當著麵穿好了衣服,帶著滿臉的疲憊離去。


    突然,也魯對上了愛因班毒蛇般的目光,不禁頭皮發麻,直接低著頭跪地不語。


    霎時間,場中沉默了下來。


    良久。


    愛因班幽幽地道:“什麽事該說,什麽事不該說,聰明人都知道怎麽做。我知道你也魯一直是個聰明人。”


    也魯聽後,手腳直感覺一陣冰涼。


    他擔心,要是迴答得不讓大人滿意,他走不出這個房間。


    可是,這樣一來,他隻能瞞著他的兄弟了。


    哎,我這兄弟真慘。


    算了,以後再給兄弟物色幾個,給他嚐嚐。


    於是,也魯連忙迴道:“大人,屬下什麽都沒看見。我對大人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察。”


    愛因班微眯著眼睛看向也魯,目光幽幽。


    “此事揭過,不知道就是你的福。你剛才說洪澤城被泗州軍拿下了,可知曉泗州軍來了多少人?反賊的將領是誰?”


    “這個——這個不知。”也魯硬著頭皮迴道。


    “哼!廢物!”愛因班黑著臉看向也魯,神情很是不滿。


    “讓你麾下的人,到淮安城四處查探,是否有反賊蹤跡?另外,派人給清江、清河等地守將,讓他們務必嚴守城池,不要盲目出城作戰,警惕反賊發難。你先去吧!”愛因班朝著也魯踢了一下。


    也魯連忙應道:“是,大人,屬下這就去。”


    隨後,也魯匆匆地離開此地。


    愛因班望著也魯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目光多了幾分寒意。


    “來人!”愛因班大喊道。


    “屬下在!”一位下人應道。


    “讓萬戶長圖赤魯來我這裏一趟,就說我有要事和他商量。”愛因班冷著臉說道。


    “是,大人!”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愛因班坐在床邊思忖著:這泗州軍攻打洪澤城後,下一步會做什麽呢?


    置身處地,換位思考。


    愛因班忽然臉色一變,口中喃喃道:“莫非這反賊要來打我淮安城?還是說——”


    就在此時。


    圖赤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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