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趁著秦晴愣神的片刻,陸景之動作迅速地挑刺。


    他拿出貼身帶著的藥膏,在秦晴手指肚上塗抹了一層。


    這下,秦晴的手指肚更癢了。


    “連小傷都算不上,不必浪費藥膏。”


    秦晴把視線移動到搖搖床上,掩飾住她的不自在。


    “夫人,細微的小傷也要重視,你是郎中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


    陸景之叮囑秦晴的手不要沾水,家裏的瑣事有下人來做。


    “好。”


    秦晴沉默片刻,答應道。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秦晴都很拚。


    前世作為精英女醫生,經常要連軸轉的排手術。


    她不打扮,也沒時間悲傷春秋。


    若是稍微分神,這在手術裏都是萬劫不複的。


    病人危在旦夕,等秦晴救命。


    長年累月的作息不規律,秦晴患有嚴重的胃病,犯病的時候經常疼得渾身發抖,出一身冷汗,隻靠止痛片續命。


    穿越後,雖然得知原主結局可能會被浸豬籠,秦晴還是很歡喜,至少有個好身體。


    得知有身孕後,她隻想跑遠點。


    秦晴從不知道有人依靠是什麽樣的,陸景之突然轉變態度,她很慌。


    或許,她該嚐試更相信陸景之一點。


    “星星和點點又鬧你了?”


    見秦晴神色恍惚,陸景之扶著她坐下。


    自從有胎動以後,在夜裏格外頻繁,秦晴隻能用左側臥的姿勢入眠。


    “若是男子可以十月懷胎就好了。”


    陸景之可以替代秦晴做任何事,唯獨生孩子他無能為力。


    仔細一想,如果沒有他,秦晴不必承受生產的痛苦。


    “沒想到陸大人這麽有覺悟。”


    秦晴莞爾,深究下來,那一晚陸景之才是受害者。


    畢竟秦老爹送的湯藥藥效太過猛烈,她也控製不住。


    “無妨,為夫更喜歡猛烈一點的,迴味無窮。”


    陸景之一臉正色地說著虎狼之詞,把秦晴羞得麵色通紅。


    這話題,她接不下去了。


    屋外,雨水拍打在屋簷的聲音越來越大,窗戶開著,房內進了潮氣。


    “主子,夫人。”


    凝冬第一時間趕迴來稟報。


    “這就是白家的秘製奇毒?”


    秦晴正要接過油紙包,被陸景之先一步截胡。


    南漳之地有各種蟲蛇研磨而成的藥粉,哪怕吸入都會中劇毒。


    “凝冬,白舒蘭怎麽說?”


    裴寂已經沉寂了有一段時日,兩邊是斷聯的狀態,以他的疑心必定會試探凝冬。


    “她吩咐奴婢在三日內,把藥粉放入您的茶水中。”


    凝冬不敢擅自做主,第一時間迴來稟報。


    “原來如此。”


    秦晴露出一抹篤定的笑,大概了解白舒蘭的套路。


    “她說此藥粉用了會有上火的征兆,慢慢才會深入肺腑。”


    看來,又是個試探啊。


    “不像藥粉。”


    陸景之打開油紙包辨認後道,“估計是隻是普通的米粉。”


    白舒蘭說有毒,而己方也按照有毒來配合演戲,證明凝冬出賣了白舒蘭。


    如此,凝冬便暴露了。


    “是有些小聰明在身上。”


    隻可惜,白舒蘭太低估她。


    秦晴有醫藥空間,鑒定這些粉末的成分不過是小事一樁。


    “凝冬,三日後你去找白舒蘭迴話,就說下毒後我沒有任何反應。”


    己方將計就計,等白舒蘭咬鉤。


    “白舒蘭那拿迴來的東西,您還是不要沾染的好。”


    凝冬搶迴油紙包,把粉末倒入一碗茶水中,用茶水澆花。


    她相信夫人的判斷,不過萬一有毒呢?


    一夜過去,雨過天晴。


    蘇城的深秋不再燥熱,多了涼意。


    一大早,秦晴約上史明月出門閑逛。


    姐妹倆到永豐銀樓,嚴氏已經等候多時了。


    “兩位妹妹可算來了。”


    嚴氏出門迎接,笑道,“今兒鋪子裏有新貨,也不知道是誰走漏風聲,一大早就有好幾家來要貨了。”


    蘇城不缺有錢人,那些夫人小姐在衣衫首飾上的花費很舍得。


    “打劫,快把好貨拿出來!”


    秦晴不喜歡戴太多頭飾,墜得頭發生疼,不過她喜歡收藏。


    尤其是巧手匠人打造的首飾,秦晴時不時地拿出來把玩。


    “全是你的。”


    嚴氏神神秘秘地打開一個箱子,雅間頓時被映得珠光寶氣。


    “親姐妹明算賬,多少銀子?”


    幾套首飾秦晴都很喜歡,她要留下給史明月攢嫁妝。


    將來妹妹出嫁,秦晴這個做姐姐的總要表示表示。


    “不要錢。”


    嚴氏把小箱子推過去道,“不是我不和你明算賬,而是有人提前付了銀子。”


    為秦晴付錢這件事,好幾個人爭搶。


    “誰啊,姐夫?”


    史明月猜測道,“定然是姐夫提前預定了,是也不是?”


    未見麵以前,陸景之在史明月心中的形象分外高大。


    無論是文韜還是武略,博學多才,算無遺策。


    史家能否平反,希望都在陸景之一人身上。


    這等人,必定是冷靜甚至無情之人。


    誰料見到本人,史明月根本沒眼看。


    不是她說,陸景之整日粘著秦晴,又是按摩又是熬湯,恨不得長在秦晴身上,完全不符合史明月的想象。


    “陸大人來過。”


    嚴氏上午剛收下陸景之的銀子,下晌沈淮又跑來送錢。


    “沈公子與秦妹妹合作生意,想要送一些禮物聊表心意。”


    沈淮也清楚,他當麵相送不合適,委托嚴氏幫忙。


    “沈公子湊什麽熱鬧?”


    其實如果沒有陸景之,沈淮一表人才,是個不錯的選擇。


    史明月又問道:“嚴姐姐,你沒收沈公子的銀子吧?”


    “沒有,我把陸大人的銀子也退迴去了。”


    嚴氏搖搖頭,她是那麽沒眼色的人?


    “最後出銀子的人是韓家。”


    嚴氏請秦晴為韓徹診治,秦晴看在二人的關係上,隻收下幾百兩的診費。


    “韓家察覺到不妥,礙於情麵又不好明著送銀子。”


    如果沒有秦晴出手,韓徹一輩子站不起來。


    朱氏心存感激,奈何找不到報答的法子,隻得跑到嚴氏這來求助。


    最後二人商議,朱氏出錢定下最新一批的首飾,送與秦晴。


    “當診費也好,當走關係送禮也行。”


    嚴氏認為推脫不掉,畢竟還有人搶著為秦晴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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