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小妹秦晴,秦昭隻剩下佩服。


    他與小妹經常討教醫術,經常受到點撥。


    有些人天賦出眾,一出生就注定吃這碗飯,旁人努力一輩子都無法趕超,甚至嫉妒不得。


    白舒蘭心眼大大滴壞,隱晦地挑撥兄妹倆的感情。


    秦昭一邊應付白舒蘭,感歎自己受人蒙蔽,瞎了眼。


    “舒蘭妹妹,你今晚就在這裏過?”


    看透不說透,定下神後,秦昭看了下四下裏的環境,堅持要為白舒蘭找一間客棧落腳。


    “我在裏麵很安全,等有了銀子,就不愁了。”


    白舒蘭深知秦昭心裏有疙瘩,她不急於求成。


    等秦晴做完手術從韓家迴到別院,秦昭已經在偏廳等著她。


    “小妹,我有話單獨對你說。”


    白舒蘭拐彎抹角的,說明凝冬是她的人。


    秦昭想支開凝冬,找秦晴問清楚。


    等清場後,他迫不及待地和盤托出。


    “所以你見到了白舒蘭?”


    秦晴勾唇,白舒蘭膽子肥,二人已經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竟然還敢冒頭。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如果沒有史明月,秦昭或許還會相信白舒蘭的話,幫白舒蘭隱瞞。


    “是。”


    秦昭承認不是白舒蘭的對手,他聽秦晴的安排。


    “明日你繼續去破廟就行了。”


    秦晴想了想道,“在此之前,還是得和大嫂解釋。”


    防人之心不可無,最近家中在飲食起居上都得多注意。


    打發走秦昭,秦晴告知凝冬道:“咱們不白等,你的機會來了!”


    “夫人,奴婢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凝冬猜測,白舒蘭和裴寂來到蘇城,多半是為宋家而來。


    高家在蘇城有暗樁,對方主動送上門來,給了他們一個連根拔起的機會。


    已經到了農曆十月下旬,蘇城是夜晚多了涼意。


    夜深人靜,凝冬獨自一人現身在破廟。


    “你來了。”


    裴寂從暗影處走出,淡淡地道。


    “主子。”


    凝冬恭敬跪倒在地,閉口不言。


    裴寂疑心病重,多說多錯。


    “凝冬,這段時日可有人聯係你?”


    裴寂試探地問道。


    “迴主子,沒有。”


    凝冬話不多,一如既往有問必答。


    “陸景之突然來蘇城,隻為陪著秦晴待產?”


    這話說出去,裴寂一點不信。


    “並非,陸大人與宋家來往密切,宋家小姐把陸五認作是采花賊心上人,糾纏不休。”


    若想得到裴寂的信任,必定要說出隱秘。


    宋夫人已經表明態度,隻要宋顏嫁給陸五,宋家將站在陸景之這一邊。


    “秦家那位新小姐,實則是芙蓉樓的花魁。”


    提到史明月,凝冬打開話匣子。


    得知史明月身份的人有限,想來裴寂這邊查不到什麽。


    給出一點消息,凝冬為快速得到信任。


    “秦家二小姐?”


    白舒蘭哼了哼,想要知道內情,問秦昭就是。


    “你出來沒有被人跟蹤吧?”


    裴寂派手下四處戒嚴,很是警惕。


    “沒有,是夫人想吃不夜街上的酥麻花了。”


    有身孕的人嘴饞,凝冬是找到借口出門,自然不會引人懷疑。


    “三日之內,你把這包藥粉下到秦晴的茶水中。”


    白舒蘭擅自做主給凝冬一個油紙包,引得裴寂一驚。


    當著手下的麵,裴寂又沒辦法質問白舒蘭。


    “是。”


    凝冬抬眼看向裴寂,隻見裴寂輕輕點了點頭。


    隨即,凝冬沒有任何質疑地接過放入懷中。


    “你繼續查探,咱們見麵不用過於頻繁。”


    裴寂又問了情況,交代幾句後送凝冬離開。


    等凝冬背影走遠,裴寂一把抓住白舒蘭的領口,冷聲問道:“你給凝冬的是什麽?”


    “你以為是什麽?”


    白舒蘭甩開裴寂的手,不在意地笑道,“你不是真想當秦晴兩個孩子的便宜爹吧?”


    她給凝冬的,不是讓秦晴小產的藥粉。


    “那是……”


    毒藥?


    裴寂眼中,白舒蘭是個六親不認沒有人性的瘋子,隻配騙一騙秦昭這種婦女之友。


    但凡精明一點的人,都不可能上當。


    “什麽都不是。”


    不是毒藥,沒有任何作用的米粉。


    白舒蘭諷刺地看了裴寂一眼道:“凝冬到底有沒有投靠秦晴,試一試便知。”


    用了藥粉後,發覺毫無藥效,凝冬主動開口詢問,必定是自己的人。


    反之,就是被秦晴收買了。


    “裴寂,這隻是第一關。”


    連是不是自己人都不清楚,如何信得過?


    凝冬潛伏在陸景之和秦晴身邊,對己方至關重要。


    一把好刀若是用不對地方,很可能抹了自己的脖子。


    “隨你。”


    裴寂冷淡迴應,這一次白舒蘭的法子還算不錯。


    夜裏突然起了風,落下雨來。


    陸景之去茶水間燒火,兩間屋子地下埋了煙道,房內雨天也不顯得潮濕。


    “怎麽不睡?”


    陸景之端上一碗燕窩粥,又給秦晴披上外衫。


    “睡不著。”


    最近秦晴一直在打聽白舒蘭的下落,好不容易抓到人了。


    她這人受不得氣,更是個記仇的人。


    “是因為白舒蘭?”


    陸景之用勺子翻動燕窩粥,盯著碗裏的霧氣道,“若是她讓夫人不痛快,削成人彘便是。”


    這樣的禍害,不值得費心思。


    就如同螞蟻,不喜歡直接碾死。


    “留著她還有用,我是顧全大局,不想打草驚蛇!”


    秦晴拍桌子怒道,“否則她白舒蘭有機會到我大哥麵前惡心人?”


    “是是是,委屈了夫人。”


    碗中的霧氣變少,燕窩粥沒那麽燙了。


    陸景之這才遞給秦晴,笑道:“夫人可以不用這麽顧全大局。”


    做人最重要的是痛快,如果活得憋屈反而不美。


    “那打草驚蛇怎麽辦?”


    秦晴詫異地挑眉,陸景之是第一個勸她不必隱忍的人。


    “驚了也無妨,有為夫斷後。”


    無論何事,都有解決的法子。


    “既然白舒蘭成了夫人的心中刺,那便把她拔出來。”


    陸景之正要給手下傳信,被秦晴拉住。


    “先不要,我倒是想看看她還能蹦躂多久。”


    給白舒蘭希望,把人捧到最高處再讓她摔下來,這樣才更痛快。


    何況,之前白舒蘭與秦晴打交道,沒占一點便宜。


    對於手下敗將,秦晴不用太放在心上。


    “夫人做主。”


    陸景之搖頭失笑道。


    “你笑什麽?”


    秦晴喝完一碗燕窩粥,隻感覺身子暖了些。


    她挑亮了油燈,拿出一本醫術。


    “舅兄不知如何討好青霓,找我來取經。”


    秦昭要是有他這兩下子,又怎麽會不招人待見?今晚,怕是繼續睡書房的冷板凳。


    “是,我大哥是實在人,心眼沒你那麽多。”


    想到秦昭今日的表現,秦晴又道,“好像也沒那麽那麽老實了。”


    至少,秦昭學會了玩套路。


    目前來看,成功騙過了精明過頭的白舒蘭。


    “或許不是舅兄的演技好,而是白舒蘭更自負。”


    畢竟,從前白舒蘭把秦昭拿捏的死死的,她更願意相信秦昭沒有變。


    陸景之站起身,打開通往書房的門。


    “夫人若是睡不著,不如陪為夫一會兒?”


    在書房後,有一間空房。


    房內空曠,地上滿是木屑。


    “景之,這是你做的搖搖床?”


    秦晴快步上前,雙手摸到搖床的扶手。


    陸景之嚇一跳,正想上前阻攔,還是晚一步。


    “啊!”


    秦晴驚唿一聲,隻感覺手下刺痛,手指肚進了木刺。


    “夫人,為夫隻做了個大概,還沒來得及磨得平整光滑。”


    陸景之趕忙走上前,移動油燈查看。


    秦晴的手指肚內有個小黑點,需要用小鑷子去除木刺。


    “是我太心急了。”


    搖搖床很大,足夠睡星星點點兩姐妹。


    如能成功哄睡小娃,解放了秦晴的雙手。


    秦晴去過木器鋪子,裏麵的搖床比不上陸景之親手所做。


    “是為夫的錯,還沒做好搖床,就急於跑到夫人這邀功。”


    油燈下,陸景之眉目舒展。


    他小心地在秦晴的手指肚上吹了吹,問道:“疼嗎?”


    秦晴的手顫了顫,手指不疼,被他吹過微微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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