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五”把話說一半,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她的東西在芙蓉手中,一旦官府查到線索,遺物便是證據。


    何況,她準備在近期離開江南遠走他鄉,想把那塊骨頭作為念想帶在身上。


    “你……”


    老鴇正要破口大罵,話到嘴邊硬生生地咽下去,憋了個大紅臉。


    完了,芙蓉樓的隱秘,被眼前的小癟三窺破!


    怎麽辦?


    既然對方見過芙蓉真容,想必不是為了花魁而來。


    “芙蓉還未起身,容我派人知會一聲。”


    老鴇叫來丫鬟耳語幾句,丫鬟立刻會意。


    “陸五”看到這一幕,有些不耐煩了。


    她這一身打扮是冒險了的,拿迴東西馬上離開,不想多廢話。


    “公子,嬤嬤我準備上好的酒菜,請您先用膳。”


    老鴇內心七上八下,琢磨如何打發來人。


    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必定是為求財。


    花魁芙蓉是芙蓉樓的招牌,萬一被大嘴巴說出去,遭人懷疑咋辦?


    整個江南,紅眼病的人多了去了。


    芙蓉樓被盯上,定會有那想法子揭發之人。


    以後,芙蓉樓還怎麽開門做生意?


    “快點,本公子一向沒有耐心。”


    “陸五”沉下臉,催促道。


    “是,是,很快的。”


    老鴇露出討好的笑,臉上的褶子更深了。


    此刻,她已經動殺人滅口的心思。


    隻是在芙蓉樓見血腥到底是不美,於是她又想到一個好辦法。


    先給眼前人喂上藥效迅猛壯陽的湯藥,再召集十幾個姑娘輪番上陣。


    哼,再厲害的男子,也得脫陽!


    芙蓉樓本是醉生夢死之地,脫陽而死也不算丟人。


    老鴇小算盤打得響亮,“陸五”卻不給她這個的機會。


    “你要幹什麽,這裏是芙蓉樓!”


    老鴇正要喊人,隻感覺眼前一黑,當即暈死過去。


    “陸五”淡定地與老鴇換了衣衫,把人藏在桌下,又易容成老鴇的樣子。


    樓上房內,史明月得到消息。


    “小姐,情況不妙啊。”


    心腹丫鬟關了房門,麵色緊張地道。


    陸五若想見人,托人傳個話,不必大張旗鼓地找到芙蓉樓來。


    “哪裏是陸五,是師傅來了。”


    來者不善。


    史明月有個計劃,她打算假借遺物丟失為借口去衙門報官引師傅上鉤。


    誰料計劃沒變化快,師傅提前上門了。


    “你從後門走,給秦姐姐送信。”


    史明月咬牙,她用自己做誘餌,逼迫師傅承認罪責。


    雖然有幾分兇險,但是也隻能如此。


    到底有師徒之情,史明月不想師傅越陷越深。


    “小姐,此舉很危險啊!”


    心腹丫鬟遲疑道,“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嗎?”


    “沒有。”


    史明月咬唇,故作鎮定。


    丫鬟前腳剛離開,師傅已經來到房門前。


    幾年未歸,芙蓉樓曾翻修過,與從前的差別並不大。


    “嬤嬤,都是我行事不夠小心。”


    來的不是“陸五”,史明月起身迎人。


    就在接近老鴇身前的瞬間,史明月聞到一股怪味。


    來人不是老鴇,而是她師傅!


    “把東西交出來。”


    自己教出來的徒弟,有幾斤幾兩,她這個做師傅的再了解不過。


    高手過招,一個眼神就給對方送去太多消息。


    她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史明月震驚地道:“什麽東西,你又是何人?”


    “別裝了,難得你我二人再相見,交出東西,我不會為難與你。”


    不是老鴇粗啞的嗓子,聲音很悅耳。


    或許,這才是師傅本來的嗓音。


    史明月閃神,思緒迴到幾年以前。


    雖說師傅對她冷淡,可若沒有師傅栽培,史明月也不會學到本事,在芙蓉樓站穩腳跟。


    “這些年你有些長進,比我想的要強上許多。”


    來人坐在銅鏡麵前卸妝,露出一張美人臉。


    人到中年,仍舊令人驚豔。


    “師傅,東西不在我手上。”


    想到過往,史明月紅了眼眶。


    家中突變,她被賣入花樓艱難求生。


    哪怕是對方的一點善意,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恩德。


    “看來,是我晚一步。”


    師傅唏噓,她打聽到有人曾經拿著榫卯的箱子求助老匠人,當即有所警覺。


    “我隻露出一點馬腳,隻可惜麵對那人是陸景之。”


    在北地,她曾與秦晴打過交道。


    她喜歡秦晴身上的韌勁。


    秦晴是郎中,膽子又大,若能拜自己為師,師徒二人聯手所向披靡,絕對可以殺光渣男賤女。


    師傅說完,露出一抹怪異之色。


    她打聽到的消息是陸景之與秦晴和離,夫妻不睦。


    於是,她才主動給了秦晴麵具,助其離家。


    在姑蘇火場再遇,陸景之跟著秦晴身側時刻護著,她察覺曾經判斷有誤。


    “師傅,您還活著,那幾年以前在芙蓉樓自縊的人是誰?”


    盡管心中早有答案,史明月仍舊不願意相信。


    “周敬。”


    答案顯而易見。


    周敬死了後,她代替周敬做了仵作。


    “當年,我從未有過殺周敬的想法。”


    彼時,她已經是芙蓉樓的花魁,而周敬在衙門當仵作。


    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因機緣巧合相識,又彼此欣賞,經常偷偷私會。


    “為師精通易容,想從良後以新身份過活。”


    這樣,無人得知她是芙蓉樓的花魁,也不會被周家輕視。


    “本以為這個提議周敬必然答應,誰料他消失幾日,再來見我卻告知我他要娶親的消息。”


    周家與那戶人家是世交,早早定親了。


    “周敬說隻貪圖我的美貌和皮肉,我早已不是冰清玉潔的女子。”


    過往的歡愉,不過是逢場作戲。


    難怪老鴇總是說,花娘和恩客之間隻有金錢關係,是她看不清迷失了。


    “我給過他機會,他寧可去死,也不願意娶花娘為妻。”


    師傅冰冷一笑道,“那我隻能讓他去死了。”


    勒死周敬易容成自己,她騙過所有人。


    “遺物被我替換過,放在芙蓉樓很安全。”


    代替周敬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退親。


    “周敬的青梅竹馬受不住刺激,瘋了。”


    那女子是個苦命之人,恐怕到死都蒙在鼓裏。


    可是,誰的命不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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