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許鴻的疑問,許森迴頭看向武士彠。


    得到首肯後,許森才把單道真之事與許鴻說了。


    許鴻當即大怒道:“好一個賊子,三郎沒事吧?”


    “謝大兄關心,當時幸虧武四郎舍命相救,不然弟恐怕就折在雀鼠穀了。”


    許鴻又謝過武元忠,然後對武士彠道:“世叔要對李世積退避三舍?”


    武士彠歎氣道:“不然呢,和你父親聯名彈劾李世積嗎?聖人最多也就申飭李世積管教不嚴,根本傷不到他分毫,反而還會因此跟李世積徹底撕破臉麵。”


    見許鴻還想說些什麽,武士彠直接打斷:“好了,這事就這麽定了。”


    許鴻察覺到武士彠不悅,也就不敢再辯,轉而提出帶許森迴家。


    武士彠道:“我本來是打算讓三郎留宿家裏,不過既然你們兄弟情深,那我就不作勉強了。”


    離開武士彠的府邸,許鴻見許森怏怏不樂的樣子,哪曉得他無意間破壞了許森的女皇攻略計劃,還以為許森是在生氣武士彠膽小如鼠,不敢正麵與李世積為敵。


    寬解道:“四郎不要太惱了,畢竟武世叔年紀大了,不複當年氣盛。你去長安也好,天子腳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許森也不辯解,點頭表示聽進去了。所幸還要在荊州駐留一個月時間,來日方長。


    迴到家中,許鴻之妻薛氏早已準備好了接風的宴席。


    許森對這個嫂嫂並不熟悉,即使是原身的記憶,也就見過幾麵,婚後就跟著許鴻去地方赴任了。


    隻知道薛氏和許鴻是姑表兄妹,親上加親成了夫妻。


    席間,薛氏突然潸然淚下。


    許鴻頓時不悅道:“幸娘,你怎麽迴事?”


    薛氏一邊抽泣一邊說看到許鴻許森兄弟情深,她也想起了遠在河東的弟弟。


    “我之前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別在三郎麵前鬧笑話。”許鴻聽完更加生氣。


    許森不明就裏,勸解道:“大嫂手足情深,大兄何必這麽說。”


    許鴻隻好解釋薛氏的弟弟薛禮今年剛加了冠禮,在家中務農。薛氏一直想讓許鴻請許文寶或者武士彠出麵幫忙,給薛禮謀一個仕途。


    薛家姐弟雖然出身河東薛氏,是河東望族,但由於其父早逝,家道中落的原因,在薛家根本說不上話。


    如果不是他們的姑姑嫁給了發跡前的許文寶,薛幸娘也不可能成為貝州刺史的兒媳婦。


    然後許鴻指了指許森說連許森現在都隻是負責家裏的木材生意,出仕哪有這麽簡單。


    許森則留意到了薛氏弟弟的名字,心道不會這麽巧吧。問道:“薛家郎君既加冠禮,不知是否取了表字?”


    薛氏說家裏長輩都已經不在了,所以薛禮自己給自己取了一個字,“仁貴”。


    果然就是薛仁貴!許森沒想到一代名將薛仁貴竟然是他哥哥的妻弟。


    許森登時有了拐騙薛仁貴的念頭。


    經過雀鼠穀一戰,許森發現,自己雖然有帝國時代這個掛逼,但是生產的士兵還是戰鬥力有限,對付普通人還好。如果是麵對像單道真這種武藝高強的對手,就隻能通過數量取勝了。


    若是可以把薛仁貴拐騙到身邊,那就完美了。


    於是許森道:“樹挪死,人挪活,薛家郎君與其在老家務農,不如隨我去長安。長安城畢竟是京師,也許會有薛家郎君的機會。”


    許森當然沒說讓薛仁貴跟著他做木材生意,不然薛氏能把他趕出去。


    “這個……”薛氏沉思了一下,覺得許森說的有道理,於是擦了擦眼淚,說道:“那就謝謝叔叔了,我這就給舍弟修書。隻是若舍弟不願去長安,還請叔叔海涵。”


    許森連說不敢當。薛仁貴能來固喜,不肯許森也沒辦法。


    第二日一早,武元忠就到許鴻家邀請許森一起去城外打獵。


    在文水的時候,許森就成天陪著武元忠打獵,沒想到到了荊州,還是沒逃過打獵。


    武元忠的興趣就是這麽專一,難怪現在還想著竇三娘,孑然一身。


    不過武元忠來得正是時候,許鴻一大早就去倉曹上班了,許森留在許鴻家也不自在。


    “這兩位是?”許森看到武元忠還帶著兩個華服青年。


    武元忠介紹他們是武士彠的長子武元慶和次子武元爽。


    武元慶和武元爽是一對紈絝子弟,平日裏在荊州城內走馬飛鷹,武士彠實在看不下去了,把他們禁足在家裏。


    他們正度日如年著,沒想到堂兄武元忠來到荊州,武士彠讓兄弟倆陪武元忠遊覽荊州,使得他們終於解放了。


    原來是武則天的兩個哥哥,哥哥見到了,那妹妹應該也不遠了吧。


    相互見禮後,武元爽突然說道:“許三郎,某昨日聽四哥說,許世叔的妾室張氏弄權,把你弄去管木材生意?”


    許森一愣,隻能尷尬地點頭。怎麽誰都要這麽一問,昨天許鴻也是如此。


    武元爽當即跳腳道:“五哥,你看是吧,我們就要聯合起來對付楊氏,否則指不定她以後還會怎麽欺負你我兄弟。”


    然後武元慶和武元爽又吵了起來,武元慶罵武元爽家醜不可外揚,武元爽罵武元慶膽小如鼠。結果不歡而散,留下武元忠和許森兩人麵麵相覷。


    “誌元兄,這是怎麽迴事啊?”許森一頭霧水。


    武元忠隻好解釋了一番,裏麵的事情其實也是昨晚武元爽跟他說的。


    原來武士彠的原配相裏氏生有四子,其中兩個早夭,留下武元慶和武元爽兩人。之後相裏氏病逝,當時還是皇帝的李淵親自做媒,讓武士彠娶了駙馬楊師道的堂姐楊氏。


    隨著武元慶和武元爽慢慢長大,他們和楊氏的矛盾越來越大。這次他們兄弟倆被禁足,在武元爽看來,就是楊氏在他們父親麵前添油加醋。


    許森聽完恍然大悟,難怪聽說武士彠死後,武元慶兄弟就把楊氏以及她的女兒武則天趕出家門,後來武則天當上皇後之後也進行了報複。


    “誌元兄,那我們還要去城外嗎?”


    “他們走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獵。”


    武元忠剛說完,武元慶和武元爽又結伴迴來了。不做武元忠的導遊,就要被關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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