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霍去病這麽說,謝鯨咧嘴一笑,語氣頗有些詭異道:“指點那是必須的,你小子如今便是想浪費這一身天賦,也得先問問我和牛繼宗答不答應。”


    見狀,霍去病還不以為然著,身邊的謝安和牛弘直接打起了冷戰,像是迴憶起了少年時期不堪迴首的種種經曆。


    兩人一左一右拍打著他的肩膀,麵帶同情之色:“薔哥兒,你以後可要慘了。”


    謝鯨冷笑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吃不了苦成天喊累也就罷了,隻是莫要帶壞了薔哥兒,老夫十幾歲的時候,一隻手就能把你們錘趴下。”


    霍去病笑道:“世伯,安大哥和弘大哥的武藝跟同齡將門子弟比起來,已經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謝鯨搖頭歎道:“無非是矮子裏麵挑將軍罷了,現如今,別說是開國一脈了,就是剛過了三代的景佑武勳,家裏也多是不成器的,都說是父輩打天下,他們享天下,全是混賬玩意,如此下去,不消二三十年光景,恐怕就要坐吃山空,淪為史家那般的笑話了。”


    聽此言論霍去病也不好再說什麽,因為的確都是事實。


    這也是所有武勳將門都要麵臨的問題,往往是虎父犬子難堪重任。


    究其原因,無非是家境好了,自幼享福慣了,便再也吃不了苦了。


    若非如此,景佑年間太上皇也不會輕易就能再提拔起來一批武勳跟開國功臣打擂。


    實在是開國一脈自己從根子爛透了,隻能坐看山起。


    就好比方才謝鯨所言的史家,乃是賈家老太太的母族,她的兩個侄子史鼎和史鼐,分別是忠靖侯和保齡侯。


    一門雙侯的顯赫家世,便是把開國和景佑兩邊的勳貴加起來,也找不出第二個。


    然而真實情況卻並非如此,現在史家,連麵子都維持不住了,更別說裏子。


    甚至連堂堂侯府裏的夫人和小姐都要靠做女紅來維持生計。


    賈母之所以會時常接內侄孫女史湘雲來府上住,除了因為史湘雲古靈精怪又生的漂亮惹人討喜外,變著法接濟一二也是主要原因。


    史鼎和史鼐兩個侯爺胸無點墨,在朝堂上也隻是有名無權,又不敢去九邊吃苦,搏一份軍功,因此為了維護侯府門楣麵子,可謂是拆東牆補西牆,赫然便是許多將門之後的真實寫照。


    依霍去病看,即便是賈家日後沒被抄家,史家也會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便是現在,也要靠王熙鳳放印子錢了。


    謝鯨撫須微笑,將手中的強弓又遞了過去,說道:“薔哥兒,就試試這張弓。”


    霍去病點頭,依言從謝鯨手中接過,而後左手持弓右臂開弦,隨著他的動作,肩膀上肌肉也漸漸隆起,直至拉成滿月。


    嗖!


    鬆手放箭,二石弓之下,鐵箭於空中發出唿嘯之音,弓弦震顫宛若雷霆,在密閉的庫房中久久迴蕩。


    砰!


    鐵箭穿透箭靶,直接釘在了牆壁上,震落下片片白灰。


    “好!”牛弘與謝安頓時擊掌而笑。


    霍去病又拉了拉弓弦,雖然的確耗費氣力,但也能用,相信日後再多打熬些時日,便能徹底收放自如,於是看向謝鯨說道:“世伯,這張弓力道倒是剛好。”


    謝鯨笑逐顏開,豪邁道:“那就選這張弓了,放在你手裏,老夫也不用擔心日後蒙塵生灰。”


    恰逢此時後廚也料理好了鹿肉,有下人前來通報,於是幾人便在謝鯨的招唿下,紛紛前往膳廳。


    有騎射這等攢勁由頭下酒,飯桌上氣氛更是熱烈,謝安還招唿著霍去病下午要出城打獵。


    一口烈酒下肚,謝鯨唿出一大口熱氣,開口道:“上次倒是忘了問,聽說薔哥兒你是跟府上長輩發生了些事,才被迫搬出寧府的,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聞言謝安和牛弘也停止了說笑,皆是好奇地看向霍去病。


    他們倆早也聽說了此事,甚至還知道賈家當日接聖諭時的那一場鬧劇,為此心中很是憤憤不平,隻是卻不好詢問。


    “迴世伯,並不是什麽大事,說出來也是一樁笑料罷了。”


    霍去病放下酒杯,淡然開口:“隻是那賈珍仗著長輩身份,一日醉酒後起了龍陽之好,我便一拳打了過去,隨後就搬出了賈府,事後倒是被他針對了幾番。”


    “不過,好在當今聖上口言聖諭,老太太又一番說和,我與那人倒是暫且相安無事。”


    聽到霍去病這般說,謝鯨麵容頓時一肅,他這等好漢,自然是看不起兔爺相公的。


    本就心生鄙夷,如今又聽聞賈珍身為族中長輩,居然對小輩起了下三濫心思,並且還連番針對,心中不免生了怒意。


    謝安和牛弘更是勃然大怒,受限於身份原因,牛弘沒好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謝安就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這老貨,當真是不要臉了!”


    “安哥兒……”牛弘拉住了他,看了看謝鯨,皺眉道:“薔哥兒,不知你今後有何打算?想來那賈……那人定不會善罷甘休。”


    謝鯨也點頭,撫摸著鋼針短須開口:“你賈家那幾位長輩,我也都有所耳聞,賈珍和賈赦性格有些相似,皆性格暴虐,日後定還會對你不利。”


    霍去病很是灑脫,抿了口酒,說道:“若是放在之前,我還會擔心一二,隻是如今我已有了軍身,又蒙聖諭庇佑,賈珍便是想尋我出氣,怕是也不敢肆無忌憚,而隻要他不能以勢壓人,我便無所忌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哈哈,好一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謝鯨聞言大笑,又舉起了酒杯:“賈府的家事,老夫作為外人實在不好幹預,但隻要薔哥兒你占得住理,就放手去幹,我定城侯府在後麵為你撐腰!”


    牛弘也接話道:“沒錯,相信我爹也不會坐視薔哥兒你被無良之人欺辱。”


    霍去病轟然起身,躬身行禮:“世伯與鎮國公府之恩,去病定然銘記五內。”


    見狀,謝鯨大笑著點頭示意他落座。


    這薔哥兒年紀不大,不僅武藝十分出色了得,就連心性也是一等一沉穩,倒是真和代善公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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