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日益肥胖的朱高熾，周林抿了下嘴道：“成大器者須行五勤。一曰身勤。險遠之地，身往險之；艱苦之境，身親嚐之。身到者，如治軍親巡營壘。”
“北平即將麵臨大戰嗎？”
不得不說，朱高熾的腦子是真好使，直接從周林的勸諫中發現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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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道：“二曰眼勤。眼到者，著意看人，認真看公牘也。”
見他不肯迴答，朱高熾有些著急。
周林攔住他道：“三曰手勤，手到者，事之關鍵，勤筆記，以備遺忘。”
臉上一紅，朱高熾掏出紙筆開始記錄。
“四曰口勤。口到者，使人之事既有公文，又苦口叮囑。五曰心勤，以勤治情，以勤治庸，一勤天下無難享。”
周林抓緊時間講完五勤之說。
朱高熾是難得的明君，卻因為身體原因英年早逝。同時，因為身體原因，他才會將許多政事交予太監集團，為後世子孫利用太監集團製衡文官集團奠定了基礎。
周林需要對方活得更久一些，盡量不要過度扶植太監集團。因此才會以五勤作為勸諫之言。
“某明白先生的意思，隻是宮中規矩森嚴……”
“沒關係，我可以教您一些簡單的健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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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朱高熾沒辦法在大庭廣眾下鍛煉身體，周林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現代健身方案。
“臣在無意中窺探過神靈的旨意。很快，您的長子即將出世。如果殿下為其賜名瞻基，小世子將成為一代名君。”
放在以前，如此大逆不道的說法會給周林惹來殺身之禍。可眼下燕王已經舉起反旗。這番話更像是在預祝殿下早得勝利。
聞聽此言，馬和警惕地看著周林，心中暗道：他怎麽知道世子妃有孕？
朱高熾卻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道：“願借先生吉言！”
見朱高熾已經充分信任自己，周林瞥了一眼馬和道：“世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朱高熾當即會意，客氣地勸馬和退出房間。
等馬和離開，周林躬身一禮道：“臣和臣的手下願為世子鞏固儲君之位。”
如果不盡快找到靠山，周林的地下勢力很快就會被燕王掃蕩幹淨。
“父王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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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朱高熾痛並快樂著。
“此事不必隱瞞。”
讓兒子內鬥是朱棣平衡朝堂的手段。但周林深知燕王為了證明自己是天授之人、避免皇室再次出現奪嫡慘劇，絕對不會傳位於次子。
在此前提下，他肯定會暗中扶持太子及其背後的勢力。即使為了平息眾怒處理一部分太子官屬，也隻會挑那些可有可無的官員下手。
“某還有幾個妹妹沒有出閣……
“不用！臣當個幹姐夫挺好！”
娶那麽多媳婦熬著吃啊？
周林直接拒絕朱高熾的好意。
“也好！迴頭某可以認海別為義姊！”
朱高熾鐵了心地要和周林成為姻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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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雖然有意收賈婉如為女，可朱高熾覺得自己認一個義姊更加保險。
小舅子有特權嗎？
周林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
辦公之時，道衍借機詢問道：“你與世子都聊了些什麽？”
見師父的表情嚴肅，周林趕緊將中午的對話和盤托出。
“觀點有點偏頗，卻也不能算錯。”道衍微微點頭，“能讓世子折服，也不枉你胡言亂語一番。”
你個老頑固！懂不懂什麽叫曆史唯物主義？
周林暗自撇了下嘴。
“天下姓朱不假，可各家自有傳承。燕王不會輕易聽信你的蠱惑。如果需要製衡，他可能更相信錦衣衛和內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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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一針見血地道出燕王的顧慮，順便指出周林的不切實際。
周林本想讓藩王的後人在宗人府和各部任職，借此平衡文官的勢力。可他忽略了皇帝對於宗親的擔心和恐懼。
“至於設立百姓代表和建立總參謀部的想法倒是可行，但也是困難重重。”
道衍繼續打擊徒弟。
等周林陷入沉思，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與之爭。你既然知道王安石被判定為奸佞的原因，就不應該急功近利。
要知道，再好的政策也要由士紳們執行。一旦理解有誤引發反對或執行中出現偏差。一頂奸佞的帽子，你恐怕是逃不掉的。
依為師看，你不如用北平之法潛移默化地影響天下。居庸關之戰不正好可以證明一切嗎？
眼下，你還是要把心思放在幫殿下奪取天下之上。有了爵位，你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天下大勢。”
也對。即使自己成了國公也不可能直接幹涉朝政。與其如此，不如借徐誌和天下百姓之口推行善政。
想到此處，周林不無擔心地問道：“世子不會把這些告訴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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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馬公公可不好說。”道衍無奈地看著徒弟，“事已至此，擔心無用。你不如想想如何讓自己顯得更有用處。”
殺無用之人容易，殺有功之臣並非易事。
“看來我又得娶親了。”
周林突然冒出一句。
“可以。”
道衍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如今的金山衛孤懸漠北，已經成為太孫和燕王共同爭奪的對象。周林如果能勸說乃爾不花前來輔佐燕王，的確是大功一件，而且是能夠免死的那種……
忙碌一天，周林在親兵的保護下離開王府。
正走之間，他看到丁普賢正在和幾名強壯的年輕人聊著什麽。
周林好奇地止住腳步，默默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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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幾位年輕人，丁普賢扭頭發現外甥，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木頭下值啦？到舅舅那小酌幾杯如何？”
“不急，您這是在忙什麽？”
見周林一動不動，丁普賢囁嚅一番後道：“咱想聯絡點百姓。朝廷大軍頃刻即至，靠你那點人馬很難守住北平。”
“您不知道自己年紀大嗎？”
周林頓時皺起眉頭。
“舅舅沒老，還能在萬軍之中取上將之首級！”
丁普賢顯得有些不服氣。
看寧沔和方博同時為外甥效力，他早就有點坐不住了。
“既然如此，我給您安排個重要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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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會到他的不甘，周林馬上想到一個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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