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被失憶後的日常


    經過郭鳴仁嚴重警告之後,丫鬟美雲小姐姐沒有再犯錯誤,每日都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而且還是小碗,但是味道就更苦不堪言了。


    這些天他都沒出過自己的小院,整日的翻書補課,想盡快熟悉和了解這個時代。因為他不覺得自己迴得去原來的世界。


    他翻遍了書櫃上的曆史書,終於弄清楚了身處的時代。漢前的曆史基本一致,漢武之後就跟自己學過的不同了。


    王莽這個被譽為疑似穿越者的名字沒有出現過,自然也沒有新朝這段曆史。漢朝皇帝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匈奴卷土重來,彼時後宮幹政,武備鬆懈,朝中並無得力大將,隻得勉強防守。


    其後匈奴攻破長安,朝廷遷至洛陽,東漢亂局開啟。匈奴一度霸占長安,激起天下血勇之人的憤怒,紛紛參軍報國,誓要驅除韃虜!


    曆時九年,終於將匈奴趕跑,但都城長安也成了廢墟。其後,武將門閥集團興起。


    接下來,曆史看似又重迴正軌。相安無事近百年,又來了個黃巾之亂。董卓,袁紹相繼登台,華夏大地又好像重迴戰國時代。


    大小諸候世家門閥爭地盤,互相爭鬥!劇情的走向就是三國時代了。


    最後也是魏勝了,可司馬氏卻沒有代魏。魏國祚百多年,可是五胡亂華提早了,中原再次烽火連天。戰亂中,曹氏皇室斷了傳承,氏族南遷,司馬集團在建康建立晉。


    王、謝當政,司馬氏勵精圖治,國力日盛。直到謝安、謝石登上前台,淝水之戰謝玄帶領北府兵擊敗五胡百萬聯軍。


    聯軍敗走,聯盟瓦解,北方陷入混戰時期。晉朝看準時機,揮軍北上,一步步收複失地。經過近百年奮戰,終於將胡人趕走。


    晉朝威望如日中天,國號遂改為大晉。至今承平一百五十多年。塞外也是翻天覆地,一代新人葬舊人,如今稱霸草原的是突厥人。


    郭鳴仁推算這些沒有注明時間線的不嚴謹史書,對照記憶中的印象,得出這時代差不多就是隋唐時期。


    這就很搞笑了,照這樣發展下去,千年後就沒有隋唐英雄傳這電視劇看了。


    讀書當然是很無聊的,何況他本來就是個偏科的學渣,丟下書包以後也再沒有看過什麽正經學術性的的書,學習性的書就看了不少。


    整日介的動漫、遊戲、網文小說,戶外活動就是各大夜場。琶醍留下了他最多腿毛,對著小蠻腰喝酒聊天‘界女、抄牌′(泡妞、加微信)最樂此不疲。


    對,他就是傳聞中人字拖、短褲、背心,非常低調的包租公。


    野雞大學畢業後就沒有正經打過工,條件不允許啊!所以得知郭鳴仁本來就是聲色犬馬的紈絝後,他很滿意這個穿越,角色很貼近,就是少了些娛樂。


    他現在唯一的娛樂就是逗逗那丫鬟小姐姐,反正無聊嘛!


    “美雲,你是姓賴嗎?”


    “奴婢是孤女,是府裏收養大的,沒有姓氏!”


    “哦!那我叫你小七怎麽樣?”


    美雲:……


    “聽過火箭少女101嗎?集齊11個讓你們出道好不好?拚咪拚咪up,拚咪拚咪up……”


    美雲:……


    “偷偷告訴你,少爺我是個小七控!”


    美雲:???


    “例如七瀨戀啦,相川七瀨啦,西野七瀨啦……”


    美雲:“少爺,奴婢先去煎藥了!”說完就逃跑似的出去了。


    “喂!不是剛喝完嗎?又煎?這小姐姐不經逗啊!”鳴仁歎氣,手中的書都不香了。


    一屋子檀香味,他還是不習慣,放下書本出院子裏透透氣。


    還是院子讓人神清氣爽,假山魚池鳥語花香,亭台樓閣縱橫錯落,郭鳴仁是真的覺得古代人品味典雅,建個房子都那麽有古典的藝術氣息。


    但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卻是做不到,學渣文化有限公司不常任董事(不正常,任性,不懂事),光聽名頭就知道有多牛。


    自那天見過那自稱爹爹的物體後,這麽些天以來都沒見過了。這不由得讓他感歎,不論什麽時代,父子之間的關係最是煩人。


    當然,還是有很多父慈子孝的,但那些都是讀書人。這些丘八出身的所謂世家嘛,隻信奉棍棒出孝子之說。


    按道理,這時代都是孩子們每天要去給父母長輩問安的。但那天被打以後,也懶得理那所謂的爹,免得兩看相厭。


    這也難怪他,他也沒穿幾天古裝,現在是哪哪都不習慣。就好比天時暑熱還穿幾件衣服,他就很難受,所以他也隻穿著素白的睡衣褲(他以為是睡衣褲),褶起袖子卷起褲筒,就差一雙人字拖了。


    至於娘親郭單若華女士,對他可是嗬護備至的,這麽些天來頓頓補腦的補身的幾乎都上過一遍了。她也漸漸接受了他失憶這個事實!


    開始的時候,郭姐姐偷偷告訴他,娘親都哭了好幾迴了。但郭鳴仁這些天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日捧著書本用功,忽然間覺得這又沒什麽不好,也就看開了。


    這不,娘親和姐姐又來了,她們帶著補品走來了。


    當她們走近,郭鳴仁也上前兩步,左手搭右手,身軀微躬向她們施禮。這可是姐姐手把手教的,這幾天下來,總算沒有那麽生硬了。


    姐姐看了心中暗自高興,她那‘乖弟弟改造計劃′可算是初見成效了。


    “兒啊,你身子這麽弱,怎麽老是穿這麽少出來吹風呢?還穿成這個樣子,讓你爹看見又要罵你了。”娘親的愛,總是邏輯感人。


    “娘,天氣那麽熱,穿那麽多會悶出痱子來的。您看您和姐姐,額頭鬢角都冒出汗了!”郭鳴仁反駁道,“還是快進屋裏吧,別在這兒曬了!”


    他上前輕扶著娘親,三人就往裏屋走去。待得三人坐定,郭夫人就將那盅補品推到他麵前。


    “娘,您都說我……說孩兒身子虛了,還這樣不停進補,會不會過了啊?”郭鳴仁真擔心這小身校虛不受補啊。:


    “你先看看?”郭夫人又在哄小孩兒呢。


    郭鳴仁打開盅蓋,拿起勺子舀起來一看,雪耳蓮子核桃羹?他就笑笑,毫不意外的加了核桃。


    “這是執念啊!”郭鳴仁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麽?”


    “好,我說這糖水很合胃口!最近喝藥喝的舌頭都沒味覺了!”


    “味覺是什麽詞兒?”郭姐姐問道。


    “呃……說來話長。”


    “那就慢慢說,時辰還早。”


    就在這時,美雲進來對他說:“門房過來稟報,小公爺來訪,有急事找少爺!”


    “小公爺?哪路神仙啊?”郭鳴仁問道。


    “還不是你那些豬……酒肉朋友!”郭瀅瀅麵色不善,她一直認為是這貨帶壞她的‘乖弟弟′的。


    郭單若華女士臉上無什麽情緒,氣度還是那麽雍容華貴,但有些微表情和肢體語言騙不了人。


    ‘看來這貨不是好人訥!′郭鳴仁心中暗道。


    ────────────────────


    在美雲的幫助下,穿戴整齊的郭鳴仁來到前廳,見到了那小公爺。


    隻見他身穿了件藏蘭獨梭絹袍子,腰間係著暗金色的虎紋金縷帶。頭戴文士冠,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眉下是一雙桃花眼。五觀精致身軀健壯,真是美如冠玉,一副翩翩佳公子的造型。


    這位就是魏國公封光的兒子封淩誌,魏國公是郭鳴仁他爹的頂頭上司,國朝武將集團的頭麵人物。


    原本這位貨是在京城跟在他老子身邊的,聽聞整日介的惹事生非,幾個紈絝號稱京城四少。搞得他老子頭痛不已,遂把他打發迴建康老家,來個眼不見為淨。


    見郭鳴仁出來,兩人草草見禮後,這家夥眨著桃花眼,左瞧瞧右看看,上下來迴打量著郭鳴仁。


    “賢弟,外邊傳聞你得了癔症,真的假的?看著不像啊!”封淩誌問道。


    “多謝封兄關心,其實也沒什大礙,就是以前的事很多都不記得了。”


    “你叫我封兄?”封淩誌有點失落道:“看來你應該連我也不記得了吧?你以前可是叫我淩誌哥的。”


    郭鳴仁:……-_-||


    封淩誌見他一臉尷尬的樣子,安慰道:“沒關係,說不定很快就能想起來了。”


    郭鳴仁也就應付著笑笑,問道:“那個……淩誌哥,不是說有急事找我嗎?”


    “哦!對了,是有急事!”淩誌哥走近兩步,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剛才路過尋歡樓,聽說紫婷姑娘投河自盡啊!就是你出事那晚侍候你的那位姑娘。這些天傳出你那晚的事,又得了癔症,好事之徒越傳越誇張,說那姑娘學過妖法,害得賢弟你差點丟了性命!她一時想不開,就投河去了。”


    “這麽誇張?人死了嗎?”


    “人被救起來了,但又有人說她畏罪自殺,還有更難聽的,反正越傳越厲害。”淩誌哥又問道:“她是不是真會妖法?”


    “我怎麽知道!”


    “那晚是怎麽個情況?他們說你馬上就……那個風……”淩誌哥眨眨眼。


    “呸,胡說八道,我……我磕到腦袋了!對,就是這樣,”郭鳴仁感覺風評被害,找補道:“那晚興致來了,跟她玩了一招巴黎鐵塔反轉再反轉,結果:翻車了,不小心磕到頭就暈過去了,就是這樣!”


    “巴黎鐵塔反轉再反轉?這是什麽招啊?有空教教我唄!還有還有,巴黎鐵塔是什麽玩意兒?”淩誌哥那雙桃花眼冒著精光。


    “不好意思,這是秘術,恕不外傳!”郭鳴仁傲嬌起來,“這就是急事?就沒個重點?”


    “對對對,重點沒說!就是那個楊媽媽,她說那天弄得賢弟不愉快,想著怎麽也得跟你賠罪。今晚在設下宴席,希望你賞臉雲雲。”淩誌哥說道。


    郭鳴仁聽完,一幅怪異的表情看著淩誌哥。


    “賢弟,你這是什麽表情?”


    “淩誌哥,小弟我隻是失憶忘事而已,不是傻!”郭鳴仁笑了笑,道:“那姑娘投河被救,你今天又剛巧路過,聽到傳言過來跟我說,楊媽媽請客賠罪,使得動堂堂小公爺來下請貼,這合理嗎?”


    淩誌哥嘿嘿笑道:“哎呀,賢弟誤會了啊!那些隻是其次,主要是來看望賢弟是否無恙。”


    “哦~!是這樣啊!有心了有心了!”郭鳴仁很想懟死這貨,但人家畢竟是小公爺,想想還是算了。


    “那……賢弟,那賠罪宴你去嗎?”


    “那有什麽好去的!”


    聽得這話,淩誌哥表情很精彩,欲言又止的模樣。郭鳴仁看在眼裏,心裏想:“這貨收了人家多少好處啊?還是說那尋歡樓後台就是他?”


    無論什麽時代,這類行業沒有幾個後台靠山是經營不下去的。


    “唉,淩誌哥,實話跟你說吧!小弟現在府門都不敢出啊!我家老爺子什麽脾氣相信你也知道了,如今你還讓我上那兒去,這是頂風作案啊!”郭鳴仁歎道。


    封淩誌也是明白人,他也是這樣的家庭長大,誰還不清楚誰呢?


    兩人又閑扯了些有的沒的,直到淩誌哥告辭也沒再提起這事。


    迴到小院,娘親和姐姐還在,他現在可是重點盯防對象,輕易出不得家門的,即便在家裏處處也有暗線盯著的。


    他何嚐不想出去逛逛街呢?一來家裏盯得緊,二來這禮儀談吐風俗還不清楚,鬧笑話丟臉不要緊,就怕惹出麻煩來。


    等到他坐好,娘親郭單若華女士開口問道:“兒呀,那小公爺何事找得你這麽急?”


    ‘切,明知故問麽這不是。美雲在偷聽以為我不知道呀,那股子藥味老早就聞到了。′


    郭鳴仁想了想,故意皺起眉頭,一幅愁苦的模樣。


    見他這麽難看的臉色,郭夫人和郭瀅瀅對望一眼,都不明所以。姐姐還是開口問道:“阿弟,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郭鳴仁搖搖頭,歎了口氣道:“唉!風評被害啊!”


    “風評被害?什麽意思?”


    “外麵的風言風語,快要燒到咱們家了!”郭鳴仁遂把淩誌哥的話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幸好她沒死,不然輿論的風向就對咱們家很不利了!”


    “有這麽嚴重嗎?怎麽會對咱們家不利呢?”郭瀅瀅不明白。


    “姐,建康是什麽地方?陪都,龍興之地啊!爹什麽級別?建康守備,廣威將軍,守牧一方的將領啊!這個肥缺誰不想要?咱們家這麽些年來,總有些人跟咱們不對付的吧?爹在這官場上總會有那麽幾個對頭人吧?要是讓這些人拿此事大做文章那怎麽辦?”


    “這……這有什麽文章可做?”郭夫人問道。


    “這可多了去了!先是說兒子生性浪蕩、不學無術、欺男霸女、害人性命、貽害一方。繼而就是說爹家風不嚴、管教不力、有其父必有其子、治家一塌糊塗如何治軍?更甚者還會說娘親和外公的不是。”


    郭單若華女士一巴掌拍在茶幾上,“這怎麽可以!”


    其實這些八卦郭家母女早有聽聞,可都沒怎麽放在心上,她們隻關心郭鳴仁的病情。但現在聽他這麽一說,事情好像沒想象中那麽簡單了。


    郭鳴仁麵露悲傷之色,下跪道:“都是兒子以前不懂事,害母親擔心,實是罪過啊!”


    郭夫人趕緊拉著郭鳴仁起來,憐惜的道:“兒啊,為娘隻願你健健康康就好,其他什麽都不要緊!”說著禁不住淚眼婆娑,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兒子說這樣的話,感動之中又感慨,兒子長大了。


    郭鳴仁心道:‘上套了,嘿嘿!不讓你們安心,還不知道要禁足到幾時!′


    姐姐看的也是十分感動,感動過後又擔心道:“那現在如何是好啊?”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事隻能由我來解決,家裏可不能出麵,特別是爹,不然好事之人又有另一番說辭的。”郭鳴仁如是說道。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又是什麽典故?”


    “姐,你關注的點不應該是後麵的話嗎?”郭鳴仁翻了個白眼。


    這時,美雲又端藥走進來了,“少爺,該喝藥了。”


    娘親催促道:“快喝藥吧,早喝早好!”


    郭鳴仁恨恨的看著美雲,心想:‘這金手指,一定要好好整治你。′


    丫鬟小姐姐被他看得心裏慌,畏畏縮縮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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