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壺找來繩子,把武貴牢牢地綁在椅子上,在綁武貴的過程中,他發現武貴的目光多次落在掉落在地上的那塊他剛才在手上旋轉的小牌子上。


    綁牢武貴後,古壺去撿這塊牌子,這時他發現武貴故意把目光移開,似乎並不在意這塊牌子,可是他剛才多次看這牌子的目光已經暴露出,這塊小牌子對他非常重要。


    古壺撿起這塊牌子一看,這是一塊非常精致的長方形銅牌,一麵的圖案是一隻伸出頭的烏龜,烏龜的眼神正在東張西望。


    另一麵的圖案,周圍大部分是精致的花紋,認不出是什麽花,中間是兩個字——“乙醜”,不知何意。


    古壺把這銅牌拿到武貴麵前,發現武貴的目光掃了一下銅牌,很快又移開,就是這一掃,古壺發現武貴心裏非常在意這塊銅牌。


    古壺把刀架到武貴脖子上,盯著他的雙眼說:“武貴你給我聽好了,我現在要解開你的啞穴,你可以說話,你要是如實迴答我的每一個問題,你還有活路,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明白了嗎?”


    武貴微微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


    古壺在武貴身上點了兩下,解開啞穴。


    “來人啊!救命啊!”武貴突然驚恐地大喊。古壺沒有製止他,隻是冷冷地笑著由他喊。武貴接連喊了十多聲,發現沒有動靜,他不喊了,更加恐慌地看著古壺。


    古壺笑道:“你以為外麵還有你的人?告訴你吧,包括密室裏的周道和其他八九個你的所謂夥計,全都一命歸西了,現在就剩下你,你要不迴答我的問題,你也跟他們一樣。”


    “你——你是怎樣辦到的?”武貴無奈地看著古壺問。


    古壺把刀麵在他臉上拍了拍說:“弄清楚了,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你究竟是什麽人?你們不惜重金租賃下這家客棧,設如此大一個陷阱來綁架我,真的就隻為了錢嗎?”


    “哼!你別想從我這兒知道什麽。”武貴頑固地說,然後便閉上一雙眼睛,不再看古壺。


    古壺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厲聲說:“不說就殺了你!”他把刀口在武貴臉頰上輕輕劃了劃。


    武貴仍然歪著脖子不開腔,古壺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這家夥是烏龜吃秤砣——鐵了心了。


    古壺正琢磨如何才能讓這家夥說出實話時,武貴突然向前一傾,把脖子在古壺手拿的刀口上一劃。


    古壺大驚,忙扔下刀,可是武貴脖子上的血已經噴射出來,古壺知道沒救了,可他還是捂住那吐血的口子,大聲問:“你究竟是誰?說!”


    “怪——傑!”武貴看著古壺,吐出兩個字,微微一笑,頭一歪,死了。


    怪傑?是說你自己?還是說我?古壺知道現在大寧官場和民間都把他古壺稱為怪傑,如此說來,這兩字是說我?是說他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可是,也不能排除武貴是自己稱自己為“怪傑”,因為他這兩個字是接著“你究竟是誰?”這個問題而出的。


    如果是前者,“怪傑”二字是指我,那說明武貴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再聯係到剛才敲門時他問的“殺了?”二字,說明武貴要周道殺了我,知道我是大定州刺史還要殺我,事情就不隻是為了錢綁票這麽簡單了。


    古壺腦袋裏快速地分析著,卻也一時得不出準確的結論。


    周道!周道還關在密室裏,之前審問周道時,這家夥有句話沒說完,隻說了個“他”字便住了口,這背後大有文章。


    他立即拿著那個小銅牌返迴到南花苑的密室,定伯仍手持鐮刀看守著被綁在椅子上的三人。


    古壺扯去周道嘴裏的布團,把那塊銅牌舉到周道麵前說:“武貴已經死了,他說他交代過你,要你殺了我,你再對我說一遍這事的經過,要是你撒謊,立即殺了你。”


    周道此時看上去垂頭喪氣,臉上早已不見之前的兇狠之色。


    “是的。”周道說,“武貴瞞著餘旺財找到我,要我在確認你開出的錢票是真的後,背著餘旺財撕票殺了你們三人,之後他會把他那一萬貫錢給我一個人,我答應了他。”


    “拿了錢還要撕票,武貴告訴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他沒說。”


    “此前在密室裏我們還被綁著時,你為什麽沒動手殺我們?”


    “聽你說你是四品刺史,殺了你會被滅九族,我害怕了。”


    “你認識這塊銅牌嗎?”古壺再次把銅牌舉到周道麵前問,正麵反麵都給他看了。


    周道搖頭:“不認識,沒見過,大人,我說的全是實話,我家裏還有兩歲到十多歲的四五個兒女,上麵還有老父母,我不想被滅九族,我說的是真的,我寧願我自己死,能饒過我家人嗎?”


    古壺:“算你明智,事後我會在官府作證為你輕輕懲罰的。”


    就在這時,侯戈押著一個人進來了,侯戈說,這人是剛在客棧大門處捉住的,是餘旺財派迴來送信的。


    這人一見周道等人的情形,嚇得立即交代了,他說餘旺財已經取到了十萬貫錢,正分散運走,餘旺財派他把這消息帶迴來,要武貴放了古壺他們三人,立即收拾,撤出春意客棧。


    “好,聽你們餘大頭領的,撤出春意客棧。”古壺大聲說。


    接下來,和定伯侯戈一起,又找來兩輛馬車,把被生擒的周道等人和武貴等人的屍體,死的活的共十多人塞進車裏。


    古壺一行把這些綁票自己的人一股腦兒帶到了縣城。


    林縣令再次見到古壺時,一驚,再看見古壺帶迴來的這些死人活人時,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問:“古大人,這是怎麽迴事?”


    “你縣境內一樁綁票案,我已經幫你破了一半,另一半案你自己去破。”古壺微笑說。


    “綁票?綁誰?”林縣令驚訝莫名。


    “綁我。”古壺風輕雲淡地說,接著他向林縣令簡單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又把此事寫了份書麵材料交給林縣令。


    最後,古壺說:“武貴身上那塊銅牌,疑點甚多,我要帶走,繼續追查,審問這些活著的綁匪,捉拿餘旺財,追加那十萬貫的用其他後續事宜事就有勞林縣令了,這事,功勞全算你的,我隻是作為受害者為你提供證據,有勞林縣令了。”


    林縣令拱手道:“像古大人如此做官的,天下絕無僅有。”


    “哈哈哈——”古壺大笑,“我就不謙虛了,你說對了,我這人就是天下絕無僅有,隻此一個,林大人也是位幹才,我還要趕路,後會有期,告辭。”


    告別了林縣令,古壺一行立即再次踏上前往寧都的中途,已經耽誤了兩三日,他們輪換著馬匹,一路小跑。


    其間休息時,古壺總要掏出那個小銅牌一次次一琢磨,可是,這小小的銅牌在他腦中像一團巨大的疑雲,他趕不走,更看不透。


    終於在規定時間的前兩天趕到了寧都,看著高大的寧都城門,古壺又一次心潮起伏,雖然對寧都城甚至對後宮,他已經比較熟悉了。


    可是,麵對這個大寧政治和經濟的中心之城,他還是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這裏也是權力鬥爭的中心,像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海麵。


    這裏不但有看得見的波濤和漩渦,更有看不見的暗礁暗流,他已經別無選擇地落進了這片海裏沒有迴頭路可走。


    自己要做的,隻能是在裏麵搏擊風浪,不但要爭取不要把自己溺斃,還要能駕駛理想之船,在這裏逍遙遨遊,雖然很難,但必須勇往直前。


    “古大夫,我們這次進城,住客棧還是住驛館?”定伯問古壺。


    按照朝廷規定,地方官進都城辦理公務,可以免費入住驛館,也可以自己住客棧,雖然自己可以住嶽父康王府處,還可以住將軍大哥處。


    可古壺這次打算住到驛館去,看看此次來朝議國事的,還有多少其他同僚,是不是二十個刺史,七十個郡守都來了,能不能從同僚處得到一些消息。


    寧都城驛館分布在城東和城西兩處,古壺一行來到了東驛館,登記時一打聽,已經有八個刺史二十個郡守住了進來,果然,此次是所能刺史和郡守都來了,所謂“國是”一定小不了。


    驛館很寬,有數十個獨立的小四合院,他們三人住進了一個名叫“豐成館”的小院,小院挺雅靜,有三個房間,正好一人一間,還有獨立的茅廁沐浴間。


    入住時已經是晚飯時刻,晚飯可以自己選擇外出吃,也可以在驛館餐廳吃,古壺選擇了在驛館餐廳吃。


    一進入餐廳,古壺眼前一亮,餐廳寬敞,已經坐了十多桌人,雖然大多數人都沒有穿官服,但一眼就看得出來,都是刺史郡守級別的官員。


    再一細看,沒有一個是認識的,全是陌生麵孔,眾人都在邊吃邊小聲交談著。


    古壺挑了一張靠角落的桌子,三人坐下,定伯四下看看,突然站了起來說:“我們不能坐這兒。”


    “為什麽?”古壺詫異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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