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戈迴到縣衙,古壺正在書房等他,他簡直講述了追擊的情況,掏出懷中那杯,古壺趕緊拿來酒倒進去一試。


    沒錯,是那隻人玉杯。


    “什麽人這麽快就來偷你呢?”古壺捧著這杯,像在問這酒杯。


    “古哥,要不要我們馬上調遊徼們去圍住那座小院,捉拿賊人?”侯戈急切地問。


    “不。”古壺搖頭,“現在去肯定早就人去樓空了,天明後我派人暗中查清那座小院的底細,放長線釣大魚,水深水渾必有大魚,一夜辛苦,你先迴去好好睡一覺。”


    古壺懷疑這偷杯賊是烏老爺派來的,從昨日烏老爺見到這杯時的驚愣與之後要高價買這杯來分析,不能說與他沒有關係。


    古壺真後悔昨日酒喝多了沒把控好自己,幸虧這杯被侯戈追了迴來,否則,後果難料。


    不過,要真是賊人潛入的那小院與烏老爺有關,這盜杯事件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天剛亮,邢影便送來的早點,其他人都隻在辰時和申時一天吃兩頓,古壺卻要吃三頓,這早點要不吃,他總覺得餓得慌。


    “邢影,昨夜你一直在廚房?”古壺問。


    邢影點頭。


    古壺:“都怪我喝多了,辛苦你在廚房等了一夜。”


    邢影臉上微微一紅,埋著頭,擺放好早點,匆匆出去了。


    古壺吃一早點,讓十口叫來刀風,說了侯戈說的那座小院的具體位置,要他以例行查戶為名去看看那院裏住的什麽人,同時暗中查清那小院來龍去脈的底細。


    刀風剛走,邢影帶著二道毛匆匆進來了。


    “大人,有事。”二道毛關了門,低聲對古壺說。


    “什麽事?”古壺有些擔心地問。


    二道毛:“文先生讓我來請你立即去店裏一下,讓你從後門去,他說有大事,我看文先生臉色,像是不好的事。”


    “知道了,你先走,我隨後就去。”古壺說,二道毛走後,古壺不得不把侯戈叫了起來,既然是不好的事,把侯戈叫上穩妥些。


    二人還沒到文寶齋後門,便見文師賢已經等在那裏,二人跟著他匆匆從後門進了文寶齋後院。


    “什麽事?”古壺問。


    “石大俠來了。”文師賢說。


    石誠?古壺心中一驚,石誠親自前來,一定是有大事。


    正猜測時,已經來到後院書房,進門一看,一個乞丐打扮的人埋著頭坐在屋裏,一抬頭,竟然真是石誠,他臉色凝重地看著古壺。


    “石兄!可有急事?”古壺拱手問。


    石誠直截了當:“昨夜有刺客行刺於我。”


    “刺客?在烏府行刺你?”古壺一驚,“可曾傷害到石兄?”


    石誠微微一笑:“兩個鼠輩,雖然招招兇狠,哪裏又能傷得到我?倒是有一人被我刺傷逃跑,我準備活捉另一人,這人見無路可逃,竟然刎頸自殺了。


    古壺再一驚:“行刺不成便自殺,可見刺客幕後指使之人非同凡響,如果不是石兄原先之仇家,我估計十有八九是蟬族所為,難道——石兄的身份暴露了?”


    石誠思索道:“之前,還沒有非要置我於死地的仇家,我懷疑是烏老爺知道了我進府的目的,是他派人做的。”


    古壺:“我昨日就奇怪,可當時沒機會問你,你之前並沒跟著烏老爺來,後來宴席進行了一半,為何又來了?”


    石誠說,昨日烏老爺赴宴,確實是沒有帶他的,可是後來,烏老爺派人迴府叫他,說讓他來保護烏老爺。


    烏老爺剛見到他時,曾以上茅房為名把他叫過去,悄悄說他預感不好,可能有人要為難他,說要真是那樣,要他無論如何要護著他迴到烏府。


    “也就是說——”古壺習慣性地摘下天機牌撥弄著,用它輕輕敲著額頭說,“就是說至少到你們上茅房這個時候,烏老爺還是完全信任你的,要不然他怎麽叫你來保護他。”


    “應該如此。”石誠說,“可至少到刺客事件發生,我讓人請烏老爺來看那自殺的刺客屍體時,烏老爺便不信任我了。”


    “何以見得?”古壺又一驚。


    石誠:“他見到屍體,聽我說了行刺事件後,臉色很難看,淡淡地說了句‘恐怕是你的仇人找上門來了,你還是離開吧,其他護丁,保護好肖總護院’”


    “之後我迴到我的房間,便有十多個人牢牢地圍在我住處的四周,與其說是保護我,不如說是圍困我,我假裝入睡,黎明時分才使調虎離山之計得以脫身,喬裝一番後直接來了這裏。”


    這——古壺繼續用天機牌敲著額頭思索著,看來石誠真是被烏老爺懷疑了,甚至立即就要除之而後快。


    也就是說,石誠是在昨夜來到食肆後院之後才被烏老爺懷疑上的,這說明了什麽呢?


    說明了在這段不過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裏,烏老爺得知了石誠進烏府的目的不是去當護院,而是去調查他的,什麽人什麽事能讓烏老爺得出這一判斷呢?除非——


    除非烏老爺看出了我與石誠的關係,或者有人告訴了他這種關係。


    再仔細迴想昨夜的每一個細節,古壺自忖他和石誠都並沒有什麽言語或動作,哪怕眼神顯露出他們兩人曾經認識。


    要真是這樣,那隻有一種可能,有人告訴了烏老爺我和石誠認識,能是誰呢?


    古壺腦中突然出現了昨夜定伯和邢影過來看歌舞的情景,定伯,不可能,定伯之前從未見過石誠。


    邢影!對了,那一夜在篝火旁,石誠和侯戈、邢影我們三人一起吃喝聊天,她當然知道我和石誠是朋友。


    想到這裏,後背一陣發涼,難道這位美麗的邢影姑娘是烏老爺派出的,潛伏在我身邊的間諜?甚或她的啞巴都是裝的?


    古壺暫時不敢再往深處想,目前首要的是石誠該往何處去。


    “石兄,你不能再迴烏府了,之前不是有那奇怪的狗進出烏府送情報嗎?我懷疑那是橫頭寨的經過專門訓練的獵狗,甚至橫頭寨就是蟬族的一個據點。”


    之前那次林中長談,古壺沒談及赴任時去橫頭寨的經曆,此時,古壺把那段考察的經過和橫頭寨的種種疑點給石誠講述了一遍。


    石誠聽完後說:“我這就去橫頭寨暗查。”


    古壺:“烏老爺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們齊頭並進從兩條線同時查,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隻是你這一走,要查烏府內部就難了。”


    “不難!”石誠眼睛一亮說,“有人能替代我,而且可能比我查得更好。”


    啊?古壺也兩眼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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