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壺大聲地說:“我還當眾向全村人說過,下雨打雷時,千萬別靠近那些‘天香’,當時杜叔全家人也在場,這話難道杜叔忘記了?”


    “天香上也立了木牌,寫明了雷雨天常人切勿靠近天香,潘府管家當時還挨家挨戶送禮說明了此事,鄉親們說有沒有這迴事。”


    “有,確實如此。”有人大聲說,其他人也紛紛說有的有的,是有這迴事,那木牌現在還掛在天香上呢。


    “你意思是我女人該死?該遭天譴?”杜裏正朝前兩步,惡狠狠地盯著古壺怒問道。


    杜裏正此時恨不得立即撕碎古壺,即使沒有此次自己妻子的雷擊死亡,他也早就恨透了這個外來戶。


    當初他答應古壺一家來此居住,是根本沒把這一家五口的外來戶放在眼裏,可誰知道,古壺不僅自己一家人來,還把其家族二三十口人也帶來了來。


    人來了也就來了,這個古怪的大夫不但在博太鎮上名聲大振,還在坐尿壩上興風作浪,一會兒“補天”,一會兒立“鐵天香”。


    那些“補天”的針和高高的“天香”,在杜裏正看來不過是糊弄人的鬼把戲罷了,就像他做那些“避雷士”賣給村民糊弄人一樣。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那些補天針和鐵天香還真能讓人們躲過雷擊,他心裏也明白,這一次,要是自己的女人不是在雷電時靠近那鐵天香觸犯了雷神,也不至於斃命。


    可是,這卻給了他一個機會,他要不利用這個機會把古氏一族人趕走,以後他杜家在坐尿壩便永遠抬不起頭。


    今日就算拚個頭破血流,也要跟這外來小子鬥到底,為此,他特意花錢請了幾個外地的“遊俠”來助陣。


    古壺麵對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杜裏正,並沒退讓,而是一拱手說:“杜叔,你的女人是不是遭天譴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隻知道,你綁架一個無辜的小女孩,並以性命相威脅,這肯定是人遭天譴的”


    “你——”杜裏正眼裏冒著火,雙胳膊一揮,他身後的子侄和遊俠六七個人便持著刀劍呈扇形向古壺逼來。


    “你們要敢動手,我古氏人便與你們拚了!”那一邊,古能和堂兄弟們也手持刀劍逼過來。


    眼看兩方一觸即發就要發生群毆,這可不是古壺願意看見的。


    “停!”古壺大叫著,雙掌向兩方一推,似乎要把兩方推開。


    兩方的人都站住,相隔丈餘對峙著,中間站著古壺和杜裏正。


    “杜叔。”古壺朝杜裏正一拱手說,“你是裏正,本就身負維護一方平安的責任,你說,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小妹。”


    杜裏正嘴角掠過一絲冷笑,這小子,認慫了吧?他昂起頭看看天,再緩緩地把目光移到古壺臉上:“也沒別的,隻需要你古家賠償我人命錢一千貫,並拆除那些天香,以後你們古氏一族在坐尿壩夾著尾巴做人,就這。”


    “你是料定了我打不過你,怕你,是這樣嗎?”古壺瞪著杜裏正。


    “哼——你說呢?”杜裏正鼻孔裏吹出冷氣,心想,一個大夫而已,就你那身板,能經得起幾拳。


    “這樣吧。”古壺指著杜裏正身後的一群壯漢,“你們能上幾個就上幾個,跟我一個人打,要是我輸了,裏正大人的條件我全答應。”


    “要是你們輸了,立即把我小妹放下來,以後你杜家和我古家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日子,我也不再跟你們計較。”


    杜裏正沒想到古壺開出如此一個對他自己顯然不公平的條件,他愣了愣,說我欺負人也就欺負人了,這事今天必須得解決。


    他看著身後的自己人:“你們哪幾個上?”


    “爹,讓我來收拾這小子,不用刀劍,我用拳頭就能把這小子捶成肉泥。”杜裏正的二兒子杜龍揮著拳手說,杜裏正知道二小子從小頑劣愛打架,後來也正式拜過師習過武,對付一個大夫應該綽綽有餘,他點了點頭。


    雙方人都各後退,立即讓出一塊地方來,人人都要看看今天這死結如何解開。


    “姓古的,還我娘命來!”杜龍怒吼著,如下山猛虎朝古壺撲去。


    杜裏正看見古壺明顯愣了愣,嚇得向後退了兩步,他心裏一喜,果然是個慫人,今天這事成了,他瞪大了雙眼,要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下場。


    隻見杜龍還沒撲到古壺身邊時,被嚇得後退的古壺左腳絆右腳,竟然一下仰麵跌倒在地,撲到跟前的杜龍也一愣,繼而抬腿就踢過去。


    古壺身子一滾,躲過這一腳,想要爬起來。


    可人還沒爬起來,杜龍已經撲了上去,一手要去掐古壺的脖子,另一手拳手如大鐵錘般向古壺頭部砸上去。


    古壺卻隻知道縮著頭,屈著兩肘護著臉和頭。


    話說那麽硬,人卻如此軟,杜裏正都想閉上眼睛不忍心看了。


    突然,他看見杜龍身子一挺,向側一翻倒在地上,兩眼向上翻,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兩腿不停地蹬,像極了發羊癲瘋的人。


    杜裏正驚得目瞪口呆,二小子從小身體壯實,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羊癲風,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院子裏的所有人也驚呆了,全都呆呆地看著地上掙紮的杜龍。


    “兒啊!”杜裏正撲上去要扶兒子。


    “慢!”從地上爬起拍著手上灰土的古壺突然大叫起來,“你要想你兒子活命,就別動他!”


    “你——你——?”杜裏正指著古壺,憤怒地說:“你對他做了什麽?”


    “我對他做了什麽?你沒看見嗎?”古壺大聲說,“大家都看見了,我被他嚇倒在地,打倒在地,他要掐死我,要捶死我,可他突然就這樣了,是什麽原因,有誰知道嗎?”


    全院子寂然,沒有人出聲。


    “這就是天譴!”古壺指著杜裏正說,“是你裏正大人連一個無辜小女孩都不放過,是上天在懲罰你,我是大夫,如果你現在放了我小妹,我可以救你兒子,否則,不過一該,他就一命歸西。”


    古壺最後這話沒有胡說,他剛才是故意跌倒,故意讓杜龍靠近自己,他瞧準了時機,隻在杜龍的一個重要穴位上點了一下,人就成了這樣,如不解穴,確實會在一刻之後斃命。


    “你——”杜裏正憤怒而又無奈地看著古壺,“你要真救了我兒性命,我就放你小妹。”


    古壺笑了笑,上前一手拉住杜龍的胳膊,另一手在其背上拍了兩拍,說聲:“好了好了,起來吧,好了再跟我打。”


    杜龍果然停止了抽搐,眼神下正常了,用褲子擦了擦口角,站了起來,一院子的人鬆了一口氣,議論聲轟然而起。


    “請裏正大人放了我小妹。”看著杜裏正說,今天這事如此收場,應該是最好的。


    不料杜裏正說:“放你小妹可以,但你得把坐尿壩上所有的鐵天香撤去,包括你們古氏門前的補天針,否則——”


    “準備刀劍,他要不答應,就把他剁成肉醬。”杜裏正一揮手,他身後的人再次舉起刀劍,虎視眈眈。


    “小人!”古氏的人也大吼一聲,向前逼近,兩方再次刀劍相向。


    “我要是不答應呢?”古壺怒火中燒,可他還是強壓住怒火,平靜地問。


    “哼!”杜裏正看看樹上的古莉,“你不答應也行,我那兄弟隻要腳一蹬,你那可愛的小妹就會吊死在這樹上,為我老婆殉葬。”


    “兄弟?”古壺看著樹上的劍士,“那是你兄弟?我看那是綠林強盜吧?”


    “沒錯,老子就是綠林強盜,你要是不答應杜裏正的條件,不但這小小姑娘得殉葬,你們古家還得滾出這坐尿壩。”


    “劍士,當真?”古壺仰頭問。


    “當真!”劍士手中劍一揮迴道。


    “裏正,他所言當真?”古壺看著杜裏正鄭重地問。


    “當真!你小子看著辦。”杜裏正點頭。


    “好,那我就聽裏正大人的話,看著辦!”古壺對杜裏麵拱拱手,然後側過頭,看著侯戈使了個眼色。


    侯戈腳一點地,騰空而起,周圍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踩著樹下一群人的頭飄到了樹上。


    一隻腳把那劍士一蹬,同時抽出大剪刀剪斷古莉頭後套脖子的繩子,一手抓住古莉的肩,腳勾著樹枝,一個倒掛金鍾,把手上的古莉送下來。


    與此同時,古壺已經如飄動的影子晃到樹下,接過古莉的同時扯去她嘴裏的布,抱著她迴到母親身邊。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旋風般開始,旋風般結束。


    “好!”人群迴過神來,突然滿院喝彩。


    再看樹上,那劍士被侯戈蹬那一腳,並未掉下樹來,翻身起來,揮劍就朝剛放下古莉的侯戈剌去,侯戈用他的大剪刀抵擋。


    突然“哢嚓”一聲響,樹上劍士手中的寶劍被侯戈一剪刀剪斷,前半截掉落下來,差點砸著樹下一人落在地上。


    那劍士大駭,想躥下樹來,可被侯戈攔住了下路,向上看看,隻好向上逃。


    “哪裏跑?”侯戈大吼一聲,一手攀住樹枝,一手揮舞著剪刀就向上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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