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許玖玥有個好習慣，在辦公室常備一套黑色正裝，不然來吊唁，穿一套綠西服像什麽話。
再一次靠近彎營殯儀館，許玖玥感慨萬千。
迴想起送李叔上路的情景，自然想到從前的徐郅恆。
水姨和李叔跟這幫男的非親非故，全是因為她才有了一些交集，李叔住院他們爭著前去探望，李叔想再辦一次舞會，以竇逍為首，所有人都盡心盡力操辦、烘托氛圍，李叔的葬禮，這幫男的也是忙前忙後真心實意。
表麵功夫做的到位，可能是因為教養，從心底裏待人真誠不隨意分門別類，真的是因為善良。
他的教養、他的善良，全部來自那個封建家庭，與此同時，父輩的行事風格也對他的性格和價值觀造成影響。
火葬場周邊的天都比別處陰，磁場壓抑，許玖玥的心情也難免再次落入穀底。
他和他父親一樣麽？
有相似的地方，也大不一樣。
徐厚遠顯然比他更內斂保守，她突然想起，集團上下都是不認識方柔的，就證明徐爸把徐媽保護的很好，在公眾麵前幾乎是隱藏身份。
徐媽媽也曾經在徐郅恆去美國打仗期間教育過她不要過度關注男人的戰場，轉移注意力做好自己就好，當時覺得徐媽渾身散發母性光輝，一番剛柔並進的話對她的教育意義重大，現在迴想起來，原來他們家的封建作風早就已經開始潛移默化向她滲透——男人做事，女人少插手。
徐郅恆相較於他爸而言明顯高調跋扈，他樂於在人前宣誓主權，他輕輕鬆鬆亮出‘未婚妻’三個字就把她震的五迷三道，殊不知，這都是他的戰術，瞧瞧，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你不要的我也硬往你腦袋上扣，讓你沒有退路。
她突然如夢初醒，當初剛和好，還沒怎麽著呢徐爺爺就把她拽到西山公園一通顯擺，玩兒的就是先斬後奏的最高境界。
再逃肯定是逃不走了，別說她情難舍，許援朝同誌和蘭楚華女士那邊都沒法交代，東北人可是很看重這點的，訂了婚基本就相當於結婚，鬧分手等於鬧離婚，再說抗爭才剛開始，她不見得會一輸到底。
‘哼！你不是小瞧我嘛！我早晚讓你明白，除了生孩子，有多是我能辦成你辦不成的事兒！’
彎營殯儀館重新裝修了，中式仿古建築，白牆灰瓦，看上去寬敞了不少，不似去年那般破敗。
小豪沒派手下弟兄等，親自在大門口迎許玖玥。
他向許玖玥遞上小白花：“我怕你上班要請假才提前給你打的電話，你瞧你，上著班兒呢專程跑過來。”
許玖玥邊走邊戴花：“這點兒還成，不算堵，四十分鍾吧……
叔叔多大年紀了？……
怎麽這麽突然啊，之前有預兆嗎？……”
兩人一路閑聊到了告別廳，小豪知會她：“咱姐狀態還成，你先去上柱香。”
說來也是令人唏噓，許玖玥對這種場合再熟悉不過了，她根本用不著工作人員指導，祭拜前先向喪屬欠身致意，對田鴻楊的母親輕吐“保重”，又輕輕握住田鴻楊的手望著她通紅的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節哀”，後緩緩走到靈位前，左手持香點燃，橫掃輕晃後高舉頭頂作揖三鞠躬，最後雙手插香完成祭拜。
整套流程幹淨利落淡定從容，被一些認識她但並未有過接觸的旁的人看在眼裏，紛紛心照不宣互相眼神交流，難免對她評頭論足。
再迴到田鴻楊身邊，田鴻楊留她：“妹，晚上留下吃個飯吧，明兒你就別過來了。”
許玖玥麵色柔和，聲音輕輕的：“明兒再說姐，你不用顧著我，我跟豪哥訂。”
田鴻楊：“成吧，反正你就住窪裏，愛來就來吧，之前我一直想找機會帶你迴家吃頓飯，讓你陪我爸喝兩盅跟他逗逗悶子，他太忙，一直沒安排上，唉……這也沒機會了。”
許玖玥握著她的手，岔開話題：“我不住窪裏了，昨兒搬家了，徐郅恆迴來了。”
田鴻楊緩緩眨了眨眼，輕歎：“人呐，親戚朋友再多、社會上混的再好也不敵有個家，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珍惜，很多時候可能是在外邊兒忙完了沒事兒了才想起來迴家，我爸就是，外邊兒的事兒從不往家帶，成天壓力那麽大你說人還能有好？
好好一個家，他一走，就塌一多半兒……唉……
不過他走的時候我媽就在他身邊，也還行，年輕的時候是陪伴，成了習慣，到老成了老伴兒，比起他在工作崗位上累過去，能在我媽身邊兒沒也算是給我媽一個交代——‘你瞧，再怎麽忙我都始終想著迴家，因為我知道我無論在外邊兒經曆了什麽，迴到家，我老伴兒都能給我懸著的一顆心兜底’……”
又有人前來吊唁祭拜，打斷了田鴻楊的話，許玖玥抱了抱田鴻楊和她媽媽，繞過人群退下。
小豪遞水給她：“我跟你說個事兒。”
許玖玥接過擰開：“嗯你說。”
小豪：“我看上你們家姍姍了。”
許玖玥喝了口水，輕唿口氣：“然後呢？你想讓我做主把她許給你？我這兒可不流行包辦婚姻。”
小豪：“沒有，你太忙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我經常自己給你們送酒拉瓶子，姍姍就當我是個普通工人，對我特熱情，還招待我在你們後院兒那小食堂吃過幾次飯，我就是想問問你，我離過婚，還蹲過兩年笆籬子，以前實在是不怎麽著調，姍姍如果了解了我的背景還能不能跟我好？”
許玖玥若有所思：“姍姍怎麽想我也猜不準，但婚史我是不介意，真的，如果兩個人合適，姍姍估計也不會特別在意，但犯罪記錄……我不確定姍姍介不介意，姍姍有弟弟妹妹，過幾年也會步入社會，他們從事什麽行業現在還不好說，直係親屬有犯罪記錄會不會影響政審都在考慮範圍內，這個你最好打聽一下，別耽誤人家事兒，再者嘛，你的簡曆最好自己告訴姍姍，別倆人走到一起才想起來滲透，更不能隱瞞，如果姍姍從別人嘴裏聽得了什麽不好的風聲，隻會把你們兩個越吹越遠。”
小豪點了根煙：“別的都不打緊，就這兩點，等我姨夫這邊兒的事兒忙完，我打算先跟姍姍說我的身份。”
許玖玥不認同：“別的你也別完全不當迴事兒，有時候你們男人不在意，我們女的可不這麽想……你……沒孩子吧？”
小豪笑了：“沒有，過去歲數小，心不定，不敢要，多虧沒要，嚓~~~”
許玖玥：“那你就先告訴姍姍你不是個拉貨的工人，別的你看著辦，話趕話往前嘮唄，自由戀愛又不可能跟相親似的，硬件條件哢哢都擺出來感情就不純粹了，就沒法正經繼續了。”
小豪點頭撣煙灰：“我頭迴見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女的，說實話我可不想找你這樣的，想哄你高興太累，話說一半兒你就能猜出下句，你下句要說什麽卻很難猜出來，我以為你能反對我追姍姍，真沒想到你是這反應。”
許玖玥哼笑：“我確實是不一般，不是一般缺心眼兒。”
小豪：“唷~~怎麽了，恆少欺負你了？”
許玖玥晃了下頭：“誰敢欺負我呀，我現在可是堂堂太子妃，所有人都是為我好，你不也是嘛，當初我找你租房談合作，你直接把咱姐介紹給我了，不也是為我好，我就不信隨便誰找你你都能請動咱姐。”
小豪籲出最後一口煙踩滅煙頭：“我把咱姐介紹給你是為我自己好，咱姐為這事兒誇我二年了。”
許玖玥嗤笑：“咱倆去年才認識哪來的二年。”
小豪：“去年加今年不就是二年。”
許玖玥白了他一眼：“若不是場合不對我一定放聲冷笑。”
“豪哥！恆少來了，姐夫喊你過去！”有兄弟朝這邊喊。
小豪迴看許玖玥，挑挑眉：“你告訴他的？”
許玖玥脖子略僵：“沒，蔣哥告訴他的吧？”
小豪抬腳走起：“不能，我姐夫一直忙的腳不沾地，從昨兒夜裏到現在飯都沒吃上一口，圈子裏的人聽說的也就聽說了，沒聽說的他根本沒時間打電話通知，手機接電話都接沒電了……”
他迴頭發現許玖玥走的有點慢，招手催她：“趕緊的啊，敢情你是不怕他了，這財神爺突然大駕光臨我都沒去門口迎迎，還不麻溜兒獻點殷勤~！”
許玖玥悠閑的很：“你先走唄，我又丟不了，這園子景兒不錯，我溜達溜達，等你們聊完我再過去。”
小豪看鬼似的看她：“頭迴聽說有人在火葬場逛景兒噠！你不怕鬼？”
許玖玥蹙眉轟他：“該幹嘛幹嘛去吧你，馬屁鬼！我有個叔叔骨灰寄存在這兒，正好過來，我去瞅瞅，擦擦灰兒。”
……
徐郅恆找到許玖玥的時候她正對著李叔的骨灰龕發呆，她沒拿包，手裏捏著手機背在身後握著，微微仰頭不知在想什麽。
“咳~~”怕突然靠近嚇著她，徐郅恆離她五六步的時候清了清嗓子。
熟悉氣息靠近，許玖玥主動開口：“金戒指是李叔給你的嗎？”
徐郅恆輕應，“嗯。”
許玖玥：“你說人快走的時候是不是能看透人間很多事兒？咱倆那時候剛在一起沒多久，水姨都不知道咱倆好了，李叔怎麽想起來給你戒指了？這可是結婚戒指，可不能胡戴。”
徐郅恆：“有兩種解釋，李叔可能是期望咱倆能一直走下去，不離不棄，對戒就是傳承，還有呢……不信不行，人去閻王殿報道之前可能真的會有異能，李叔沒準兒就是看到了以後的一些畫麵，提前給我提個醒兒。”
許玖玥：“你哪天出的事兒？”
徐郅恆：“28號。”
許玖玥：“我24號一早去雍和宮給你和我哥祈福來著，臨時抱佛腳，沒想到管用了。”
徐郅恆站在她身後輕輕扣住她的肩膀，柔聲道：“那我們周六去還願吧？”
許玖玥：“周六是什麽日子？”
徐郅恆：“是農曆四月十五。”
許玖玥沒問他怎麽算的這麽快，隻哼笑：“我突然想起，我今年本命年，本命年不能結婚。”
徐郅恆捏著她肩膀的力度重了重，語氣堅定：“這是封建迷信，不信則無。”
真是可笑，一個大男子主義封建典範竟然不信封建迷信。
許玖玥很平靜：“最好還是問問奶奶吧，八字最好也算一算。”還有一句風涼話她沒說出口：‘別影響你們家的運勢。’
“好，周六去完雍和宮就去北戴河。”他攬著她稍加力度。
許玖玥朝李叔的相片打了聲招唿，挪動腳步跟他往外走。
再一次靠近彎營殯儀館，許玖玥感慨萬千。
迴想起送李叔上路的情景，自然想到從前的徐郅恆。
水姨和李叔跟這幫男的非親非故，全是因為她才有了一些交集，李叔住院他們爭著前去探望，李叔想再辦一次舞會，以竇逍為首，所有人都盡心盡力操辦、烘托氛圍，李叔的葬禮，這幫男的也是忙前忙後真心實意。
表麵功夫做的到位，可能是因為教養，從心底裏待人真誠不隨意分門別類，真的是因為善良。
他的教養、他的善良，全部來自那個封建家庭，與此同時，父輩的行事風格也對他的性格和價值觀造成影響。
火葬場周邊的天都比別處陰，磁場壓抑，許玖玥的心情也難免再次落入穀底。
他和他父親一樣麽？
有相似的地方，也大不一樣。
徐厚遠顯然比他更內斂保守，她突然想起，集團上下都是不認識方柔的，就證明徐爸把徐媽保護的很好，在公眾麵前幾乎是隱藏身份。
徐媽媽也曾經在徐郅恆去美國打仗期間教育過她不要過度關注男人的戰場，轉移注意力做好自己就好，當時覺得徐媽渾身散發母性光輝，一番剛柔並進的話對她的教育意義重大，現在迴想起來，原來他們家的封建作風早就已經開始潛移默化向她滲透——男人做事，女人少插手。
徐郅恆相較於他爸而言明顯高調跋扈，他樂於在人前宣誓主權，他輕輕鬆鬆亮出‘未婚妻’三個字就把她震的五迷三道，殊不知，這都是他的戰術，瞧瞧，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你不要的我也硬往你腦袋上扣，讓你沒有退路。
她突然如夢初醒，當初剛和好，還沒怎麽著呢徐爺爺就把她拽到西山公園一通顯擺，玩兒的就是先斬後奏的最高境界。
再逃肯定是逃不走了，別說她情難舍，許援朝同誌和蘭楚華女士那邊都沒法交代，東北人可是很看重這點的，訂了婚基本就相當於結婚，鬧分手等於鬧離婚，再說抗爭才剛開始，她不見得會一輸到底。
‘哼！你不是小瞧我嘛！我早晚讓你明白，除了生孩子，有多是我能辦成你辦不成的事兒！’
彎營殯儀館重新裝修了，中式仿古建築，白牆灰瓦，看上去寬敞了不少，不似去年那般破敗。
小豪沒派手下弟兄等，親自在大門口迎許玖玥。
他向許玖玥遞上小白花：“我怕你上班要請假才提前給你打的電話，你瞧你，上著班兒呢專程跑過來。”
許玖玥邊走邊戴花：“這點兒還成，不算堵，四十分鍾吧……
叔叔多大年紀了？……
怎麽這麽突然啊，之前有預兆嗎？……”
兩人一路閑聊到了告別廳，小豪知會她：“咱姐狀態還成，你先去上柱香。”
說來也是令人唏噓，許玖玥對這種場合再熟悉不過了，她根本用不著工作人員指導，祭拜前先向喪屬欠身致意，對田鴻楊的母親輕吐“保重”，又輕輕握住田鴻楊的手望著她通紅的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節哀”，後緩緩走到靈位前，左手持香點燃，橫掃輕晃後高舉頭頂作揖三鞠躬，最後雙手插香完成祭拜。
整套流程幹淨利落淡定從容，被一些認識她但並未有過接觸的旁的人看在眼裏，紛紛心照不宣互相眼神交流，難免對她評頭論足。
再迴到田鴻楊身邊，田鴻楊留她：“妹，晚上留下吃個飯吧，明兒你就別過來了。”
許玖玥麵色柔和，聲音輕輕的：“明兒再說姐，你不用顧著我，我跟豪哥訂。”
田鴻楊：“成吧，反正你就住窪裏，愛來就來吧，之前我一直想找機會帶你迴家吃頓飯，讓你陪我爸喝兩盅跟他逗逗悶子，他太忙，一直沒安排上，唉……這也沒機會了。”
許玖玥握著她的手，岔開話題：“我不住窪裏了，昨兒搬家了，徐郅恆迴來了。”
田鴻楊緩緩眨了眨眼，輕歎：“人呐，親戚朋友再多、社會上混的再好也不敵有個家，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珍惜，很多時候可能是在外邊兒忙完了沒事兒了才想起來迴家，我爸就是，外邊兒的事兒從不往家帶，成天壓力那麽大你說人還能有好？
好好一個家，他一走，就塌一多半兒……唉……
不過他走的時候我媽就在他身邊，也還行，年輕的時候是陪伴，成了習慣，到老成了老伴兒，比起他在工作崗位上累過去，能在我媽身邊兒沒也算是給我媽一個交代——‘你瞧，再怎麽忙我都始終想著迴家，因為我知道我無論在外邊兒經曆了什麽，迴到家，我老伴兒都能給我懸著的一顆心兜底’……”
又有人前來吊唁祭拜，打斷了田鴻楊的話，許玖玥抱了抱田鴻楊和她媽媽，繞過人群退下。
小豪遞水給她：“我跟你說個事兒。”
許玖玥接過擰開：“嗯你說。”
小豪：“我看上你們家姍姍了。”
許玖玥喝了口水，輕唿口氣：“然後呢？你想讓我做主把她許給你？我這兒可不流行包辦婚姻。”
小豪：“沒有，你太忙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我經常自己給你們送酒拉瓶子，姍姍就當我是個普通工人，對我特熱情，還招待我在你們後院兒那小食堂吃過幾次飯，我就是想問問你，我離過婚，還蹲過兩年笆籬子，以前實在是不怎麽著調，姍姍如果了解了我的背景還能不能跟我好？”
許玖玥若有所思：“姍姍怎麽想我也猜不準，但婚史我是不介意，真的，如果兩個人合適，姍姍估計也不會特別在意，但犯罪記錄……我不確定姍姍介不介意，姍姍有弟弟妹妹，過幾年也會步入社會，他們從事什麽行業現在還不好說，直係親屬有犯罪記錄會不會影響政審都在考慮範圍內，這個你最好打聽一下，別耽誤人家事兒，再者嘛，你的簡曆最好自己告訴姍姍，別倆人走到一起才想起來滲透，更不能隱瞞，如果姍姍從別人嘴裏聽得了什麽不好的風聲，隻會把你們兩個越吹越遠。”
小豪點了根煙：“別的都不打緊，就這兩點，等我姨夫這邊兒的事兒忙完，我打算先跟姍姍說我的身份。”
許玖玥不認同：“別的你也別完全不當迴事兒，有時候你們男人不在意，我們女的可不這麽想……你……沒孩子吧？”
小豪笑了：“沒有，過去歲數小，心不定，不敢要，多虧沒要，嚓~~~”
許玖玥：“那你就先告訴姍姍你不是個拉貨的工人，別的你看著辦，話趕話往前嘮唄，自由戀愛又不可能跟相親似的，硬件條件哢哢都擺出來感情就不純粹了，就沒法正經繼續了。”
小豪點頭撣煙灰：“我頭迴見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女的，說實話我可不想找你這樣的，想哄你高興太累，話說一半兒你就能猜出下句，你下句要說什麽卻很難猜出來，我以為你能反對我追姍姍，真沒想到你是這反應。”
許玖玥哼笑：“我確實是不一般，不是一般缺心眼兒。”
小豪：“唷~~怎麽了，恆少欺負你了？”
許玖玥晃了下頭：“誰敢欺負我呀，我現在可是堂堂太子妃，所有人都是為我好，你不也是嘛，當初我找你租房談合作，你直接把咱姐介紹給我了，不也是為我好，我就不信隨便誰找你你都能請動咱姐。”
小豪籲出最後一口煙踩滅煙頭：“我把咱姐介紹給你是為我自己好，咱姐為這事兒誇我二年了。”
許玖玥嗤笑：“咱倆去年才認識哪來的二年。”
小豪：“去年加今年不就是二年。”
許玖玥白了他一眼：“若不是場合不對我一定放聲冷笑。”
“豪哥！恆少來了，姐夫喊你過去！”有兄弟朝這邊喊。
小豪迴看許玖玥，挑挑眉：“你告訴他的？”
許玖玥脖子略僵：“沒，蔣哥告訴他的吧？”
小豪抬腳走起：“不能，我姐夫一直忙的腳不沾地，從昨兒夜裏到現在飯都沒吃上一口，圈子裏的人聽說的也就聽說了，沒聽說的他根本沒時間打電話通知，手機接電話都接沒電了……”
他迴頭發現許玖玥走的有點慢，招手催她：“趕緊的啊，敢情你是不怕他了，這財神爺突然大駕光臨我都沒去門口迎迎，還不麻溜兒獻點殷勤~！”
許玖玥悠閑的很：“你先走唄，我又丟不了，這園子景兒不錯，我溜達溜達，等你們聊完我再過去。”
小豪看鬼似的看她：“頭迴聽說有人在火葬場逛景兒噠！你不怕鬼？”
許玖玥蹙眉轟他：“該幹嘛幹嘛去吧你，馬屁鬼！我有個叔叔骨灰寄存在這兒，正好過來，我去瞅瞅，擦擦灰兒。”
……
徐郅恆找到許玖玥的時候她正對著李叔的骨灰龕發呆，她沒拿包，手裏捏著手機背在身後握著，微微仰頭不知在想什麽。
“咳~~”怕突然靠近嚇著她，徐郅恆離她五六步的時候清了清嗓子。
熟悉氣息靠近，許玖玥主動開口：“金戒指是李叔給你的嗎？”
徐郅恆輕應，“嗯。”
許玖玥：“你說人快走的時候是不是能看透人間很多事兒？咱倆那時候剛在一起沒多久，水姨都不知道咱倆好了，李叔怎麽想起來給你戒指了？這可是結婚戒指，可不能胡戴。”
徐郅恆：“有兩種解釋，李叔可能是期望咱倆能一直走下去，不離不棄，對戒就是傳承，還有呢……不信不行，人去閻王殿報道之前可能真的會有異能，李叔沒準兒就是看到了以後的一些畫麵，提前給我提個醒兒。”
許玖玥：“你哪天出的事兒？”
徐郅恆：“28號。”
許玖玥：“我24號一早去雍和宮給你和我哥祈福來著，臨時抱佛腳，沒想到管用了。”
徐郅恆站在她身後輕輕扣住她的肩膀，柔聲道：“那我們周六去還願吧？”
許玖玥：“周六是什麽日子？”
徐郅恆：“是農曆四月十五。”
許玖玥沒問他怎麽算的這麽快，隻哼笑：“我突然想起，我今年本命年，本命年不能結婚。”
徐郅恆捏著她肩膀的力度重了重，語氣堅定：“這是封建迷信，不信則無。”
真是可笑，一個大男子主義封建典範竟然不信封建迷信。
許玖玥很平靜：“最好還是問問奶奶吧，八字最好也算一算。”還有一句風涼話她沒說出口：‘別影響你們家的運勢。’
“好，周六去完雍和宮就去北戴河。”他攬著她稍加力度。
許玖玥朝李叔的相片打了聲招唿，挪動腳步跟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