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安突然從床上猛然坐起。


    他鞋都沒來得及穿,光腳直奔書房。


    他從一堆文件裏,翻出了楚小虹的資料。


    楚小虹三十八歲,六年前離異,與前夫無子女。


    她一年前搬到了隆城小區。


    而隆城小區就是被狗咬到的孩子居住的小區。


    她是故意接近孩子的!


    瘋狗的出現也並非是巧合。


    題安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這隻流浪狗在幾個月前,突然掙脫流浪狗之家的繩索,跑了出來。


    外麵天寒地凍,沒有地方住,沒有東西吃,流浪狗就在附近活動。


    狗是很聰明的,為什麽沒有自己跑迴流浪狗之家?


    在外麵隨時可能凍死,餓死。


    除非是有人在養著它。


    這個人有可能是楚小虹嗎?


    題安第二天去了隆城小區,找物業了解情況。


    物業表示,沒有發現楚小虹家養狗。


    因為物業有時候需要去業主家,催收物業費什麽的,從來沒在楚小虹家聽過狗叫,也沒看到過楚小虹遛狗。


    隆城小區的監控,隻能保存三個月。


    題安讓物業調出了瘋狗咬人那天前後的電梯監控。


    最後題安發現,在案發當天早上,楚小虹手拎一個大編織袋,去了地下停車場。


    地下停車場有監控盲區。


    無法得知楚小虹在地下停車場做了什麽。


    但地下停車場的出口,就是孩子站的地方!


    題安推測,那個編織袋裏就是那隻瘋狗,之所以看不到它動,可能它暫時被打了麻藥。


    楚小虹在醫藥行業,這些她都能輕而易舉地做到。


    物業聽不到狗叫,也可能楚小虹給它喂了啞藥。


    題安心中的線索漸漸清晰。


    隻不過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題安申請了搜查令,對楚小虹的家裏進行了搜查。


    果然在楚小虹的一間房間裏,找到了致啞藥和麻醉藥。


    發現了一個髒兮兮的狗籠子。


    最重要的是,在她的冰箱裏,還放著一支密封的玻璃瓶。


    經林姐化驗。


    玻璃瓶裏的懸液含狂犬病毒,隻要注射進宿主體內,在一分鍾內就可以被激活。


    證據確鑿。


    楚小虹因為銷售過期疫苗正在被量刑,她可能麵臨三年的有期徒刑和罰金。


    題安提審她要去關押她的看守所。


    楚小虹在看守的帶領下,坐在了題安的對麵。


    題安沒有跟她多說什麽,證據已經足夠證明這件事情是她做的。


    題安隻需要弄清楚她的作案動機。


    題安問:“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地害了那個孩子?


    你和一個孩子有多大的仇怨?”


    楚小虹說:“是那個孩子害死了我的孩子。”


    題安問:“你的孩子死了?據我調查,你沒有孩子。”


    楚小虹怒:“我有孩子!


    我有孩子!


    我有過孩子!”


    題安問:“你說是那個受傷的孩子,害死了你的孩子,是怎麽迴事?”


    楚小虹的手顫抖,整個臉上的肌肉因為顫抖而扭曲,“那天,我懷著我的寶兒,在公園裏散步。


    遇上了郊遊的一家。


    和他們閑聊了幾句。


    我看那小姑娘長得可愛,就想討個口彩。


    我問她:‘你看阿姨肚子裏的寶寶,是男孩是女孩?’


    那個該死的小姑娘對我說:‘阿姨肚子裏沒有寶寶。’


    她的父母連忙捂著她的嘴,說她剛學會說話,所以口不擇言。


    希望我原諒孩子的童言無忌。


    但是,就是因為她的那句話,我的孩子後來被查出了先天性的心髒不全,逼不得已做了流產!


    醫生把他四分五裂的小身體拿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胳膊,他的小手,他的腦袋......”


    題安打斷她:“先天性的心髒不全,和孩子的一句話沒有必然聯係!”


    楚小虹咆哮,“有!有關係!就是因為她說了一句話,我的孩子才死了!”


    題安怒言:“瘋子!”


    楚小虹哈哈笑了起來,她笑著笑著脖子突然伸直,手和腳抖了起來。


    她摔倒在了桌下,用手不斷撓著身上,皮膚瞬間被她抓得血肉模糊。


    看守人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到她麵前查看,被她咬了一口。


    題安覺得不對,立刻將楚小虹銬在了桌上。


    看守所醫生正好給病人做體檢,過了幾個小時看守所醫生來查看。


    楚小虹披頭散發在審訊室裏用手銬拖著桌子爬行。


    喉嚨裏發出一陣陣野獸般的嘶吼。


    醫生觀察後說:“犯人聞水流聲,能引起咽肌痙攣。


    多汗流涎,怕水恐風,行為古怪,聲帶發出異響,像是狂犬病發作。


    要實驗室狂犬病抗原檢測或者腦部核磁才能進一步確定。”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看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咬痕,臉色發白。


    看守同誌換了班,趕緊去打狂犬疫苗。


    很快,楚小虹的檢測為陽性。


    雖然至今沒有人與人之間傳染的病例,但防疫部門還是對楚小虹所有接觸過的人,進行了抗原檢測,對楚小紅呆過的地方進行了病毒消殺。


    題安終於明白了,楚小虹在和病狗接觸的過程中,自己也染上了狂犬病。


    隻不過她的潛伏期比較長,今天正好發病。


    狂犬病發病之後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五天之後楚小虹在隔離病房窒息死亡。


    楚小虹在謀害別人的時候,也害了自己。


    作惡的人,勢必會陷入為惡行買單的惡性循環之中。


    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作惡者惡必會反噬。


    或早或晚。


    題安通過調查楚小虹的通訊記錄和賬戶記錄,鎖定了康貢研發室的一個工作人員。


    是他將狂犬病毒分離出來,並高價賣給了楚小虹。


    這個科研人員在警方的問詢下,對自己的違法行為供認不諱。


    楚小虹的前夫說,楚小虹在做了引產手術之後,精神方麵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她已經請過很多咒,都是咒那個孩子的死咒。


    她偏執地認為,就是那個孩子的一句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自己實在受不了楚小虹的神經質,就和她離了婚。


    沒想到她居然找到了人家孩子的住址,處心積慮地要“複仇。”


    還是用這麽喪盡天良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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